第一章 寂寞花開（一）

  剛下車，她拉著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時光如沙，遺漏在指尖；人生如夢，許一場清歡。在紫陌紅塵中揣一世安穩在清夢裡獨醉，恬淡如水，安之若素。


  回來了，她的家鄉。望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築，在記憶中是那麼的清晰，她離開這裡多年，卻還是那個樣子。


  分別了六年，終於她又重新站在這個地方上，熟悉的一切湧上心頭，她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使她離開家鄉多年也沒有忘記這裡的一切，但她卻不想看見熟悉的親人，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心態面對他們，面對他們的冷漠無情。


  越想忘記的東西，往往是記憶最深刻的。


  慢慢的走回家成了她多年來的習慣，這條小路她仍然記憶猶新：在這裡，她偷偷的摘掉別人辛苦種出來的蔬菜，踱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品嘗，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當年的自己很可笑。


  用手按了按家的門鈴，看著門上貼著的對聯，春節早就過去了，父親還是沒有撕掉它。


  遲遲沒有人開門，再次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十歲的小弟。小弟激動的抱住她，用行動告訴了她，弟弟很想她，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仔細的看著十歲的小弟。


  不錯，她打量著小弟，幾年不見，弟弟長高了很多，都長到她的肩膀了，弟弟和父親長的很像，簡直是父親的翻版，對於弟弟，她一直有著愧疚，望著弟弟可愛的臉龐，曹敏就覺得她自己充滿了罪惡感。


  「姐姐這不是回來了么」她從行李箱中拿出遊戲機，弟弟驚奇的看著她手中的遊戲機，她滿眼儘是寵溺。


  弟弟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遊戲機，她看著別處，始終沒有看見母親的身影，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起身往廚房走去，母親的身影在不停的忙碌，觸及到了心中最溫暖的地方。


  就像多年以前一樣，做好飯菜，一家人等她一個人回來吃飯，母親似乎老了許多，頭髮白了，臉上生出了皺紋，不再如當年那麼年輕了，歲月也在母親的臉上留下了痕迹。


  「母親，我回來了」母親激動的竟流下眼淚，她趕緊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放下手中的碗筷。


  「回來了就好」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弟弟在沙發上玩遊戲玩的不亦樂乎，父母一定把弟弟教育的很好吧！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的身上。


  她整理了一下行李箱，這次從香港回來，是準備休息一個月，也是老闆特意給她放的假，工資照樣全拿，可能是因為曹敏和老闆是大學同學他才特意照顧她的。


  只是這個小小的遊戲機，弟弟就這麼高興，父母還真是細心教導。


  「敏敏回來了。」父親的臉上沒有過多的喜悅，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弟弟手中拿著遊戲機，細心的揣摩著，大眼睛里充滿了驚奇。


  她看著以前居住的房間，還是當年她離開的樣子？只是沒有那麼多的灰塵，她拿出從香港帶回來的補品，交給了母親，父母都老了，身體也不如從前的身強體壯了，她是一個不孝的女兒，在六年期間從來都沒有回家看望過父母，父母卻沒有任何的責備。


  母親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快要吃飯了，時間過得真快，她感覺母親已經變了，變得她說不出來，這裡還是原來的一樣，但是多了一種溫馨的感覺。


  「回來就好，還帶什麼東西」母親收好了補品，家的溫馨湧上心頭，她還是懷念家的感覺。。。。。。。。


  她吃了一口家鄉菜，還是很美味，和多年之前的味道一樣，母親還是做以前一樣味道的飯菜，是那樣的美味，是那樣的熟悉，是那樣的可口。。。。。 「敏敏，多吃點」母親不停的往她碗里夾菜，她則是往弟弟的碗里夾菜。。。。。。


  「知道了，母親，你也多吃點。」她聲音很低沉，彷彿他們不是一家人，對於這個家，她並沒有多少感情，她一直和母親不親，母親卻對她格外的好。那份好卻也只持續到初三，隨後也消逝不見了。


  「弟弟，你也多吃點，爭取長得白白嫩嫩」弟弟和父親長得很像，不管是鼻子還是眼睛，簡直是父親的翻版。


  這頓飯，她吃的很慢，弟弟早就吃完了，去看電視了。「你們身體還好么？」她感到極彆扭的問


  「敏敏，我們身體都好，倒是你，都廋了」母親把肉不停的往她碗里夾，心裡嘆了一口氣，她不喜歡吃肉，她也不能辜負母親的好意。


  「現在，都喜歡性感美人。」吃過晚飯，弟弟正坐在沙發上看海綿包包，她順勢也坐在弟弟的旁邊，看著弟弟，弟弟的大眼睛也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四目相對。


  「姐姐，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呢？」弟弟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她輕輕撫摸著弟弟的腦袋，她很久都沒有和弟弟這麼親昵了，是五年還是六年，她不想去觸碰以前的往事，對於小弟她還是那麼的溫柔，只因他是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