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虛情又假意
看似隻是給妹妹擋了一擊，不管哪方麵都挑不出錯來。然而，隻有雲長歌自己知道，剛剛那一擊根本就不可能攻擊到她，反而是被雲筱婉重重的推開，她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被餘波給波及到了。
大殿之上，明眼人並不多，或者說，因為雲筱婉的名聲現在太好了，所以這群人根本就不會去深究。
“姐姐，你這麽著急阻止我做什麽？”雲長歌深吸一口氣，一雙眸子清冷。
雲筱婉害怕極了雲長歌的眸子，就好像，所有的秘密在她的注視下，都會無處遁形般。
“我……看你有危險。看來是我判斷錯了。”雲筱婉歉意的笑笑。
林消玉樂的有人給雲長歌拖後腿，看著雲筱婉越發的順眼起來，就把所有的攻擊全都集中在了雲長歌的身上。
雲長歌這一場打的很是艱難，林消玉本就修為比她高一個大境界，再加上有雲筱婉有意無意的拖後腿，根本就無法施展拳腳，每次她要占上風的時候，這雲筱婉總會不經意的冒尖，礙手礙腳。
“雲筱婉，你若是不想讓我出手，明說便是，何必暗地裏動手腳。”雲長歌住了手，一雙眸子清冷。她故意把聲音放大，保證整個大殿都能聽到。
全場嘩然。
雲筱婉似乎完全不明白一般，愣在原地，看著雲長歌的模樣，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妹妹可是嫌棄我妨礙了你？”
她聲音本就溫和，在刻意控製下，自然是顯得楚楚可憐。
然而這種招數，雲長歌從小到大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自然不會受她的騙。
“我就說怎麽不對勁呢，好哇雲筱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唐舞煙就差沒跳起來了，看著雲筱婉，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雲筱婉後退兩步，眸子裏滿是慌亂，還有那滿臉的委屈。
不管怎麽看，都好像是雲長歌他們把她給欺負了似的、
林消玉也收回了靈力，拍拍手坐下來，笑眯眯的看著雲長歌這邊：“看來你們這邊很熱鬧啊。”
雲長歌現在還沒有收拾林消玉的心思，自然也不會理她。
整個大殿上，因為雲長歌幾個人而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又看看周楓玄，似乎想要皇帝給個決斷。
“長歌，莫要著急，你大可把事情細細說來。”周楓玄現在礙於有很多人在，也不方便直接下去安慰她，隻能放緩了聲音。
“我來說。”衛薇安也站了起來，一雙眸子滿是憤怒：“長歌姐姐的實力，我們在禦靈學院的時候有目共睹，雖然林小姐修為較高，但不至於在打鬥的過程中懸殊那麽多。現在你們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每次長歌姐姐占上風的時候，這個雲筱婉都會摻和一腳？”
衛薇安因為還頂著一個業寧國公主的頭銜，所以在場的人也都不敢質疑她，隻是狐疑的開始回想，這才感覺不對勁，紛紛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雲筱婉。
雲長歌嘴角微勾：“你若是不作妖，我定不會為難你。雲筱婉，我這才剛回來，你就急著讓我出醜，怎麽著，這個嫡女的頭銜，你是迫不及待的要拿回去了？”
雲筱婉臉色慘白，一直不斷的搖頭，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也不說話，隻是無聲的哭泣。
“嫡女？”後知後覺的林消玉忽然尖叫出聲，“雲長歌你是嫡女？你是哪裏的嫡女？”
她一直以為雲長歌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也隻是個庶出呢，結果居然還是個嫡女？這叫她如何相信的了？
“雲小姐一直都溫溫和和的，這真的是她故意的嗎？”有人竊竊私語。
“誰知道呢，雲長歌可是從來都不好惹，指不準是嫉妒呢。”
“也對，現在雲筱婉的名聲越來越好，她這個不屬於丞相府的人，自然是會著急了。”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直接把雲長歌說成了如此模樣，還津津有味的談論著。
雲長歌神色未變，隻是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雲筱婉無聲的流淚，眸子裏滿是冰冷。
她還以為她真的能變好呢，看來還真像是唐舞煙說的，狗改不了吃屎。這滿滿的算計啊，她這才剛回來幾日，就已經掩飾不住了。
“我看璃國的人也不過如此。”戴曾昀忽然冷哼一聲，“如此明顯的對錯還分不出來嗎？”說著，他站起來，看著雲筱婉，“若裝哭裝可憐就能讓自己洗清嫌疑，還要牢獄做什麽？”
戴家在整個大陸的地位極高，他一說話，自然其他的人也隻能訕訕的閉了嘴。
雲筱婉從未想過這個禦靈國的少年居然會幫雲長歌這個賤人，不免的有些詫異的看著戴曾昀，聲音柔和嬌弱：“你和妹妹都是禦靈學院的弟子，自然會覺得她是對的，我不怪你。做姐姐的嘛，自然是要讓著妹妹。”
三言兩語，就叫人覺得似乎還真是委屈她了。
戴曾昀可不傻，冷哼一聲：“雲筱婉是嗎？若你不嫌丟人，那我自然也樂意說一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次你替雲長歌抵擋攻擊的時候，暗地裏其實是在攻擊她吧？”
雲筱婉低著頭，不說話。
“其實很簡單，雲小姐，冒犯一下。”戴曾昀衝著雲長歌行了個禮，“你現在隻需要把手腕亮出來給大家看便可。”
雲長歌有些詫異的看著戴曾昀：他是怎麽發現的？
難道他真的不是個草包？還有……兩個人不是死對頭的嗎。他怎麽還幫她了呢？
雲長歌輕輕將衣袖撩開一小節，那白皙的手腕處，以及手臂上，紫青一片。而且這種形狀的傷痕，隻有可能是別人弄出來的。
雲筱婉的臉色煞白，瞪大了眼睛。
“好了，真相就是如此，也不知你們璃國的人都是做什麽吃的。”戴曾昀從來都不會口下留情，罵起人來自然也是不含糊的。
戴曾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低頭吃菜，似乎剛剛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雲長歌站在大殿之上，看著雲筱婉的模樣，也沒有理她，直接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雲筱婉有些狼狽的爬起來，跪在大殿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我並沒有要害姐姐的意思，但抓傷了姐姐的確是事實，此後小女定當好好反省，還請陛下、爹爹和妹妹見諒。”
聲音依舊溫和。
周楓玄自然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處置一個人，隻能是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雲長歌算是發現了，現在的雲筱婉學的非常聰明了，就算是事情敗露，她也能給自己找出一套說辭來，就算是做錯了，似乎也讓人感覺情有可原。
林消玉瞪著雲長歌的方向，見她也不搭理自己，心裏越發堵得慌，直接起身到了雲長歌的麵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哪裏的嫡女？”
她還就不信了，雲長歌能有她出身尊貴？
雲長歌把魚肉裏的刺挑出來，遞給一旁饞的要流口水的衛薇安，然後這才抬起頭來，斯條慢理的開口：“你若是眼睛沒有問題，難道還看不出來？”
說完，繼續低頭挑魚刺。
林消玉看著坐在一旁的丞相，剛剛她還專門問了爹爹，說這人以前是雲府家主，現在是丞相了。
也就是說，雲長歌是將軍府的嫡女？！
雲長歌不理她，她也不再自討沒趣，越發的厭惡她了。
這一場宴席，雲長歌幾個人根本就沒覺得有什麽，吃的飽飽的，回去了。
雲筱婉故意落後了幾步，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攔住了要去追雲長歌的周楓玄，眼淚掉下來：“陛下，小女真的不是故意的，陛下肯信嗎？”
她的眸子裏滿是委屈和心酸，叫人覺得心生憐惜。
周楓玄是個心軟的，卻也分辨的出來是非曲直，眉頭微微皺起來，隻是胡亂的點頭：“雲小姐還是趕緊回去吧。”
沒想到雲筱婉卻跪在地上不起來了，手怯生生的抓著周楓玄的衣角：“陛下，可能小女的意思沒表達清楚，小女想……不對，小女……喜歡您。”
她聲音也怯生生的，似乎生怕這個人拒絕或者生氣似的。
周楓玄現在滿腦子都是雲長歌受傷的手臂，自然聽不進去雲筱婉到底說了什麽，隻是略微有些不耐煩的把她的手掃開：“雲小姐請回。”
雲筱婉鬆了手，徑直的跪在周楓玄麵前，看著他：“陛下，若您那一日也能喜歡上我一絲一毫，小女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說著，重重的叩首，然後哭著離開了。
“歌兒，都是爹爹……”丞相府正廳，雲慶梵有些愧疚的看著正在上藥的雲長歌，歎息一聲，“爹爹也從未想過，她能下的了手。”
雲長歌搖搖頭：“不怪您。”
雲筱婉回到丞相府之後，先是在正廳裏當著雲慶梵的麵狠狠的給了自己兩耳光，然後磕頭，就自動去祠堂罰跪了，叫人竟挑不出一點錯。
“爹爹喝的這是什麽茶？”雲長歌忽然抬頭，眸子裏閃過幾分銳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