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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獵戶

  霹靂子後面這句話聲音很大,聲音直接傳到了外頭。在院子裡頭幾個人聽到了,趕緊都沖了上來推開門,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吐血,都嚇得呆在當場。


  秋無痕立刻取出銀針,用銀針刺穴替他止住了嘔血。他整個人癱在那交椅之上,喘著粗氣,臉色煞白,說道:「我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吐血,這不關我的事呀!為什麼我也要被詛咒?」


  凌虛子此時已經站在了門外,也驚呆了。


  凌虛子心想,如果是那張家老爹一家三口作祟,那麼面前這個霹靂子又是怎麼回事?


  又見秋無痕已經將霹靂子的血止住,正與自己的目光相接,凌虛子不由一顫,感覺后脊發涼,忍不住仰頭沖著虛空大聲叫道:「正是如此。野鶴道人,如果是你的魂靈在作祟,那麼冤有頭債有主,當年是我下令把你綁起來的,後來是我把你的屍體燒的。但是我沒有下令打你,如果心頭有怨恨,就發在我一個人身上吧,不要殃及無辜。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是這件事之後才來的,你為何也要遷怒於他?」


  這話雖然是沖著天在說,但是凌虛子分明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也是說給秋無痕和霹靂子的。


  秋無痕冷冷看著面前帶著幾分做戲成分在裡面的凌虛子,也不答話,凌虛子見在場無人說話,甚是無趣,訕訕地扭頭望向秋無痕說道:「大人,這霹靂子與此事無關,為什麼他也會遭到詛咒呢?」


  秋無痕搖搖頭:「這麼看來就解釋不通了,按理說被詛咒的人才會感應到詛咒,而與此事無關的就不應該受到詛咒的侵害。所以我們估計還得找其他的原因。」


  錢金芝突然插話說道:「會不會是這霹靂子私下裡跟野鶴道長有什麼個人恩怨?這才對他進行報復。」


  霹靂子搖頭說道:「我根本不認識什野鶴道長,我也從來與世無爭。我在家修行的時候也只是自個兒修行,也從不在外去做法事,甚至也沒給人算命,抓鬼驅邪都沒有,只是獨自一人在家中修行,不可能得罪他。」


  錢金芝又說道:「會不會是你的家人?」


  秋無痕擺擺手說:「不要在這瞎摻和,要是這樣瞎猜,那一百種可能都能找出來。我們還是要根據線索來。」


  錢金芝忍不住嘟起嘴來,小聲說道:「現在哪有什麼線索?」


  秋無痕說道:「超然鎮和超然觀,他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的詛咒對象,這中間有什麼關係嗎,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到超然觀來出家呢?」


  霹靂子說道:「我的父親告訴過我,我爺爺就是從超然鎮搬到了府城去的,那時候我父親還小,但是家裡有些錢,想做生意。鎮上生意畢竟小,於是想到府城來做生意,就搬來了。」


  錢金芝說道:「那也不對呀,那是你爺爺的時候,應該五十年前了吧。」


  「六十年前,因為我爺爺去世的時候說了,他很年輕就離開了小鎮,到了府城,算起來應該超過六十年了。」


  「那就是呀,為什麼倒回過去連祖上都詛咒了呢?祖上甚至根本都跟這件事沒有什麼關係啊。」


  廟住蒼白的臉說道:「子孫對這件事也應該沒有關係啊!這才開始,興許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要受到詛咒的禍害呢!」


  秋無痕搖頭說道:「現在一切都還只是猜測,我始終不是很相信這種超乎尋常的解釋,我需要找到進一步的證據進一步進行調查。」


  秋無痕拿過了霹靂子的手診脈,發現同樣出現的是與案件有關,所以不能夠進行治療。


  這讓秋無痕很有些納悶了,這也不讓那也不讓,搞什麼鬼啊?就在這時,忽然外面有人大叫。


  秋無痕趕緊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那張獵戶家的兒子跑來,說他爹突然吐血吐的很兇,左鄰右舍都說了,這個跟張大郎家吐血一樣。是做了些什麼,也許是張大郎的娘回魂,來找他們家麻煩了。所以想請我們道觀的道長去把那鬼給收了,別讓他再禍害別人。」


  秋無痕一聽,還真熱鬧,這一天就發生了好幾起吐血事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井噴一樣爆發?

  他立刻對凌虛子說道:「趕緊的,咱們去看看。」


  凌虛子顯然猶豫了一下,但看見身邊的人都望著自己,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若是避而不見,以後超然觀的名聲怕是在這個鎮上也是丑了,想了想答應了,帶著一幫人,包括霹靂子,廟住和另外幾個道人跟著秋無痕急匆匆的出來,前往集鎮。很快便到了集鎮張獵戶家,因為集鎮並不大,這寺廟又在集鎮旁,經常要上香做法事什麼的。因為家家戶戶差不多都有人在道觀里修行,於是乎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張獵戶家。


  進去之後就聽到屋裡有哭聲,門敞開著,有好些人在門口瞧熱鬧,都是左鄰右舍。見到他們過來,眾人都趕緊讓開,急聲說道:「小心點,道長過來抓鬼了。我說了吧,這肯定是邪祟作怪,不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


  秋無痕一聽死了,不由心頭一凜,難道還是來晚了嗎?


  他們立刻衝進了屋子,發現地上到處都是鮮血。一個老者直挺挺的躺在一塊卸下來的門板上,一塊白布蓋了他的半身,還留著半身,準備更換衣服操辦後事了。


  秋無痕二話不說,上前抓住了,果然已經沒有脈搏跳動。再檢查瞳孔,呼吸,心跳之後確認已經死亡。


  而且死者明顯呈現急性失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地上的血都可以用血泊來形容。而且死者的鼻子嘴巴,耳朵,眼睛都明顯有血痕擦拭過的痕迹。


  張獵戶的兒子緊張的看著他們,他不認識秋無痕,但認識凌虛道長。眼見凌虛道長對這個年輕的道人頗為恭敬,所以也不敢上前干涉,一邊哭著一邊望著道長。凌虛道長低聲做了介紹,當得知這位年輕的道長居然是朝廷的官員之後,更是惶恐,退出老遠不敢靠前。


  不過秋無痕還是把張獵戶的兒子叫了過來,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張獵戶的兒子說道:「我兒子從外面回來,說張大郎家鬧鬼了,她婆婆掐她兒媳婦,直接用手掐,上了她的身,用她的手掐她的脖子,看著又嚇人又好玩。接著他們家就開始吐血,三個人你吐完我吐,比賽似的吐了一地,到處都是,嚇死人了。結果他剛說完這句話,我爹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噴在桌上,仰面就倒在了地上,接著就是一口接著一口的血,然後鼻子,耳朵,嘴巴七竅流血。」


  「我們嚇壞了,趕緊跑去找郎中。郎中來了,看了之後,搖頭說沒辦法,血止不住。而且出血的地方太多,根本無能為力,沒開藥也沒拿錢就走了。我媽說這勢頭不對,好像中邪了,趕緊叫我去道觀請道長。我馬上讓我兒子跑去道觀請人,可是他前腳剛走,後腳我爹就咽了氣。」


  剛說到這兒,便嗚嗚的哭了起來。秋無痕說道:「我的身份剛才道長已經介紹了,我是負責道觀的戒律的。所以我必須要查清楚這件案子。你現在跟我出來,我單獨有話要問你。」


  他母親馬上說道:「我也一起去吧,如果你們要問起以前的事,他不知道的,我可以說。」


  秋無痕瞧了她一眼,這老太太居然能猜到秋無痕要問以前的事,還是有些古怪。於是點頭,母子兩個人跟著秋無痕,錢金芝來到了隔壁房間,關上門。


  秋無痕說道:「你們想不想查清楚,你爹為什麼要七竅流血?」


  「當然想。」


  「那你們就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們不如實回答,以至於我判斷錯了案情,將來倒霉的是你們自己。因為這很可能才是剛剛開始,後面會接二連三的有人吐血,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


  張獵戶的兒子大吃了一驚,趕緊說道:「我們當然願意聽從大人您的吩咐,我們一定如實回答。」


  秋無痕說道:「三十年前,有一個野鶴道人在你們家做法事,後來跟你們發生衝突,你們把他打了,還用繩子綁著遊街,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張獵戶頓時傻了,沒想到卻是一樁陳年舊案。眼睛立刻望下了自己的母親。


  老太太也愣了一下神,隨即抹著眼睛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不怪我們呀,是那道士自己做法,做的不對,害的我公公詐屍,結果他還說我們的不是。凌虛道長他們來了,他也跟他們吵,鬧得雞犬不寧。後來他罵的實在難聽,我丈夫就說你做錯了事還這麼有道理,簡直是沒見你這麼不講道理的道人,你不講道理,那好,那叫你嘗嘗什麼叫不講道理。就叫了一幫子親戚朋友把他道人給打了,還綁了他去遊街。」


  「當時我勸來著,我說打一下就可以了,就不要去遊街了。結果那些人非說他罵我們整個超然鎮的人,超然觀道長都已經把他攆出山門了,對這種人大家就要教訓教訓他,出口惡氣,所以才把他綁著到街上去遊街。後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他死了,死在寺廟裡,怎麼死都不清楚。」


  秋無痕嘆了口氣說:「這麼說來,你們半點過錯都沒有,他是無中生有,惹是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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