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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被擒

  疙瘩整個嚇傻了,他娘子趕緊一下跪在了地上,擺手說道:「大人,我男人沒有殺人啊!那女的不是他殺的。」


  先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秋無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還準備勸說是不是弄錯了,可是後面聽到他媳婦冒出這樣一句,似乎真有這麼回事,一時間都傻眼了。


  巴魯氣急敗壞的指著她說道:「什麼女人,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如實向巡檢大人交代?」


  疙瘩聽媳婦已經把事情都說了,哪裡還瞞得住,跪在地上磕頭說道:「是這樣的,那天下暴雨,電閃雷鳴的很嚇人。我發現後面有個白影,看著好像是個人,但雨特別大。於是我就下來看看,走到這果然發現一個白衣女子躺在那,脖子上被人切了一刀,很深的傷口,鮮血嘩嘩的流淌,跟小河似的,那場景很嚇人。」


  秋無痕馬上說道:「當時屍體在哪個位置?指給我看。」


  馬上疙瘩爬起身,弓著腰走到埋酒的後面,指了指說道:「就在這。」


  秋無痕看了一下,那地方剛好是一個稍微傾斜的小坡。疙瘩比劃了一下那女人當時的位置,正是頭朝下,腳朝稍微上方,而這樣血液順著小斜坡正好可以流淌到那壇酒的上方。


  秋無痕又說道:「你接著說。」


  疙瘩說道:「我檢查了一下那女的,已經沒氣了,把我嚇壞了。我趕緊叫我媳婦來,我媳婦看了之後也嚇得不行,讓趕緊報告村正,我說不行,我們要給村正說了,還以為是我們殺了這女人呢!那可說不清楚,死在咱們家院子里的。我媳婦說那怎麼辦?我說趕緊把她扔掉吧,別扔到這兒。我媳婦就說那你要扔趕快扔啊,於是我就想把她拖出去扔掉。」


  「可是想了想,在方圓這附近就我一家人,我扔在外面他們一樣會懷疑是我,只有扔的遠遠的,懷疑不到我身上才行。於是我就讓她回去照顧孩子,找到了一個菜刀把那屍體砍成了幾塊,用一個袋子裝了,然後我把她扔到了野狼谷里,想讓狼把她吃了,這樣就不會有什麼痕迹了。結果把屍體扔到那兒我覺得肚子痛,真的非常痛,忍不住想拉大便。剛好有個山洞,我就躲在那方便,完瞭然后這才回家的。」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身體機能出現疏漏,突然有排便的衝動也是正常。就像有些人極度緊張時可能會昏覺或者嘔吐,有的人會表現出極度的飢餓。


  秋無痕說道:「死者身上的衣服呢?」


  「我準備拿刀子切割屍體的時候,我發現挺好看的,布料相當不錯,又是新的。捨不得就把她衣服給扒下來,準備洗一洗給我媳婦穿,或者拿去賣了。」


  「衣服和那把刀子呢?」


  「刀子在廚房呢,卷口了,我還沒磨。衣服在屋裡晾乾了,折起來放在我媳婦的箱子底下。」


  「馬上把它找來。」


  秋無痕壓著疙瘩找到了那把刀,刀上果然有好幾個崩缺的地方。


  另外又從他媳婦裝衣服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套乳白色的衣服,包括繡花鞋和頭上的簪子什麼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價格不菲,不大像疙瘩這樣的窮苦村民能夠擁有的。


  疙瘩不承認他殺了這秀女,秋無痕分析了一下現場,倒也沒有直接暴露殺人的證據。因為目前最有利的證據是他家埋的酒裡面,女兒紅裡頭居然浸泡進了人血。而從剛才所說的情況來看是湊巧了,這秀女死在了他家後院,脖頸上流出來的大量的鮮血被雨水衝到了埋藏女兒紅的地窖,從木板縫隙滲透了下去,剛好滴在泥封的酒罈頂上。因為血量太大,竟然把泥封給軟化了,血液浸透進去,從而污染了這一壇美酒,變成了櫻紅色。


  秋無痕注意到了,這案子有一個相對來說,可以證明他沒有實施殺人的證據。那就是他偏偏挑了這一壇來給負責調查這件案子的巡檢大人喝。假如疙瘩是殺害那秀女的兇手,他不可能膽子大到請巡檢到家裡來喝酒,這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在找到進一步證據之前,秋無痕決定先靜觀其變。


  他對疙瘩說道:「不管怎樣,你發現命案沒有報告,事後又把毀屍滅跡,干擾了衙門破案,也是當罰。來人,先把他拿下。」


  柯捕頭立刻吩咐捕快去將疙瘩鎖了。


  村正頗為惶恐的對秋無痕說道:「小人管教不嚴,才出了這檔子事。」


  秋無痕擺手說道:「我要對個大窖進行徹底搜索,今天這頓飯可能就吃不了了。」


  說著提著燈籠,帶著錢金芝和捕快開始在屋裡四處搜尋。他並不想假手他人,這種尋找罪證交給別人,會翻的一團糟而沒有任何發現,反而會破壞。


  秋無痕先對外圍進行了搜索,錢金芝問他:「你懷疑他說謊嗎?」


  「我現在還不知道,因為對他有利和不利的證據都有,我需要獲取更多的證據才能作出更準確的判斷。」


  秋無痕先仔細搜索了,發現屍體的附近經過連夜的暴雨,地上已經不可能再留下什麼有用的痕迹了。


  他們提著燈籠正在搜尋,突然錢金芝一把抓住了秋無痕,緊張的說道:「好像不對勁。」


  秋無痕愣了一下,說道:「怎麼了?」


  「我感覺那些人就在附近,他們在暗處盯著我們。」


  秋無痕馬上不動聲色的用視線四處掃了一下,可是昏暗的夜裡根本看不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錢金芝慢慢往前走,說他:「不要停,也不要四處張望,他們在暗處看著我們的,我能感覺得到,但是準確的位置我不知道。因為我有那天晚上在屋裡睡覺時感覺到的那種壓迫感,那天晚上那個怪物就是這樣出現在後窗戶死死地盯著我。我開始以為是什麼畫,後來才知道真的是個人。而現在我就有那天晚上那種感覺,只是我不敢確認,因為我沒有發現有什麼危險,而現在這種相同的感覺又出現了。」


  秋無痕說道:「得想個辦法把他們逮住。」


  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馬上說道:「你跟我回去。」


  兩人提著燈籠往回走,柯捕頭跟他身後,他們聲音很低,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巡檢大人轉頭又往回走,於是便跟在身後。


  回到了疙瘩家,對在院子里等候的巴魯和村正說道:「行了,我們都回去睡吧。」


  村正指了指疙瘩家的客廳說道:「那屋裡的酒宴怎麼辦?」


  「算了,咱們今天吃的狼肉咬過人,這酒里也有人血,這不成了人肉宴嗎?你有興趣吃你進去,我沒興趣,我要回去睡覺了。把人給我帶上,對了,他娘子和他孩子,村正你找個老媽子照看著,別把人給弄丟了,弄丟了我找你要人。」


  村正忙不迭的答應,吩咐老媽子把他們倆都帶下去,好生照顧,不許跑。


  所有人都離開了疙瘩家。他家的門敞開著,地上蓋板也翻到了一邊,那一壇酒蓋子也是敞開著的,沒人管。


  大概又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從後院樹叢中慢慢鑽出來一個渾身棕色毛髮的人。他四下看了看,然後揮了揮手,從後面又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同樣全身毛髮,只是比他要稍矮一些。


  這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四處觀望,一直來到了埋酒的地方。不停的嗅鼻子,隨後趴在地上,伸手到酒窖里拿酒來喝,一口喝下,段時間眉飛色舞,在空地上上蹦下跳,樂不可支的樣子。


  那個子稍矮的野人胸脯明顯的鼓起兩坨,顯然是個雌性。它發現了地上扔著的打酒的酒提,馬上拿了酒提去打酒,提了兩提酒上來,兩人喝了又是上蹦下跳的,興奮的不得了。


  那壯壯的野人從腰上取了一個葫蘆下來,直接把那葫蘆伸到了酒罈里,咚咚的灌了滿滿一葫蘆的酒。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咕嚕咕嚕喝了半葫蘆。那雌性野人一把搶了過去,也咕嚕咕嚕喝了半壺,接著又伸手去酒罈里打酒。高個子野人又吸了吸鼻子,鑽進了屋裡,很快把那一大鍋野狼肉端了出來放在旁邊,伸手抓著狼肉往嘴裡塞。又拿著酒壺喝酒,兩人喝得不亦樂乎的。


  兩人你一葫蘆我一葫蘆,越喝越高興,還不停的吱吱叫。喝到最後那一壇酒,整個的都差不多了,兩隻野人也趴在地上醉了,呼呼大睡。


  這時從黑暗中竄出一個人,快捷無比的嗖嗖兩指點中了野人的穴道,實際上不點這些人也動彈不得了,這一點之下就更沒法動彈。點穴之人當然就是錢金芝,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都出來吧。」


  又從黑暗中衝出來幾個人,卻是柯捕頭和另外兩個捕快,馬上用鐵鏈將兩隻野人牢牢的捆了起來。


  兩隻野人呼呼大睡,秋無痕踱步走了出來。錢金芝咯咯的笑著對他說道:「你這一招還真厲害,你怎麼知道它喜歡喝酒?」


  「猴子是最喜歡喝酒的,野人或許也會。而且他們之所以出現在疙瘩家,我想跟疙瘩家已經打開的那壇酒有關係。我剛才查看了這蓋子,發現這個蓋子已經泡爛了,而且泥巴都幹了,如果是剛剛浸泡的,泥巴應該不會幹,既然泥巴都幹了,說明已經放了好多天了。也就是說應該是幾天前就打開了,把這蓋子扔到了這兒,但是還沒有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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