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狡辯
待隆圖領命去將袁貴人帶來南書房離開之後，康熙問歐陽影，「你說袁貴人要殺你滅口，你一弱質女子是如何逃脫出來的？」
額……宮中既然有規定宮女要目不識丁，恐怕應該也有規定宮女不懂武功吧？這該如何回答呢？歐陽影想了想然後緊張地回答說：「稟皇上，奴婢曾經學過一點點醫術，懂得一些醫學皮毛，當時情況危急，杜嬤嬤奉袁貴人的命令，用絲帕塞住我的嘴巴不讓我大聲呼喊，接著將一張白紙撕成碎紙塞進奴婢的鼻孔之中，由於奴婢大力反抗，袁貴人又想了另一毒計，將一條浸濕的絲帕蓋在奴婢的臉上，然後將奴婢的頭按入銅盤之中，想要憋死奴婢……」
跪在一旁的杜嬤嬤偷偷地看了歐陽影一眼，內心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水伊丫頭果真說到做到，明明這憋死她的方法是我想出來的，她竟替我推得一乾二淨，將全部責任落在袁貴人的身上，事已至此，待會袁貴人來了之後，我得要堅定立場，不然若袁貴人平安無事，我的性命堪輿啊！
歐陽影繼續徐徐說道：「當時奴婢突然想起，奴婢的衣袖上插著四根繡花針，是以防突然縫補衣服的需要，奴婢靈機一動，故意佯死令壓制住我的四名侍衛放下戒備，奴婢剛才也說過了，由於奴婢曾學過一些醫術，知道人體中哪個穴道一被外力刺中便會全身無力，所以奴婢便使用繡花針刺中兩名侍衛的麻厥穴，然後趁眾人不解之時便成功逃離沉香榭，加上奴婢的腿力比較好，比平常人跑得快一些，後來遇上圖爺，奴婢才能安然無恙。」
康熙聽後點了點頭，一臉深思的樣子。
歐陽影不安地低著頭，心中不斷祈禱著，康熙大爺，你別再問我問題了好不好？說謊確實太累人了！一次說太多謊話的缺點就是，自己連自己說過什麼謊都忘了啊！你再問下去，我會很容易露陷的！
「皇上，袁貴人帶到。」隆圖恭敬地對康熙說。
歐陽影不禁喜出望外，太好了！蛇蠍女終於來到了！康熙老頭子就不會再問我什麼問題了！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袁貴人神情淡定地向皇上請安說。
「免禮，」康熙大手一揮，神情高深莫測地說：「你可知蘇貴人和小阿哥不幸逝世一事？」
「什麼？臣妾並不知此事！蘇貴人一向身體健康，何以會發生此事呢？」袁貴人表情震驚地問。
康熙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伸手指著歐陽影和杜嬤嬤的方向說：「這兩名是你的宮女吧？」
袁貴人用著疑惑地表情看了歐陽影和杜嬤嬤一眼之後便對康熙說：「這兩名確實是臣妾的宮女，為何她們會出現此處打擾皇上批閱奏章的呢？」
歐陽影瞪大著雙眼看著袁貴人的神演技，靠！雖是見過厚顏無恥的，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明明大家也心知肚明，而她卻仍然裝傻，哼，你以為你扮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就能矇混過關嗎？沒門！
「主子，皇上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再裝傻也沒用，只會在真相完全揭露之時顯得更加難堪罷了。」歐陽影故作恭敬地看著袁貴人說。
「放肆！本主平時是如何教導你的？皇上在此，你這賤婢有何資格開口說話！」袁貴人憤然呵斥道。
「她沒資格說，那就由朕說吧，」康熙語氣嚴肅地說：「袁貴人，朕再問你一遍，蘇貴人和小阿哥離世之事，你可知曉？」
袁貴人突然抽泣著回答說：「臣妾與蘇貴人情同姐妹，她如今離世，臣妾傷痛不已！臣妾確實是在皇上告知之時才知道妹妹她離開人世的，唉！我那可憐的蘇妹妹啊！上天還真是不公啊。」說完之後，袁貴人竟哭得一副肝腸寸斷的神情。
這個死蛇蠍女！不讓去當演員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嘛！歐陽影在心中對袁貴人無限的鄙視想。
「但為何你的貼身宮女杜嬤嬤和小宮女柳水伊皆指證是你指使她們毒害蘇貴人和小阿哥的呢？」康熙繼續問道。
「什麼？」袁貴人花容失色地大叫一聲，然後從袖口中取出一根碧綠剔透，金邊閃閃的發簪出來，悲傷地對康熙說：「請皇上明鑒，水伊這丫頭竟偷了臣妾這一發簪，是臣妾在她的枕頭底下發現的，皇上你還記得嗎？這發簪是臣妾第一次與皇上相見時，皇上賜予臣妾的，可是竟被這賤婢偷去，臣妾一時火大便想稍微懲罰她一下，而她竟伺機偷跑，臣妾不知她從何得知蘇貴人香消玉殞這一事，但真的萬萬想不到她竟來到這兒向皇上你污衊臣妾啊！」
話音剛落，袁貴人「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皇上，臣妾是一個怎樣的人，難道皇上不知道嗎？臣妾怎麼會去加害蘇貴人呢？恐怕是水伊這賤婢蓄意陷害臣妾的！至於杜嬤嬤……」袁貴人美麗的容顏上掛著幾道淚痕，哭得好不傷心地看著杜嬤嬤說：「杜嬤嬤，本主一向對你不薄，你到底得了什麼好處，受了何人指使，竟然與水伊一起污衊本主，本主真的是被你傷透了心啊！」
杜嬤嬤向袁貴人深深地叩了一個響頭，然後看著袁貴人說：「主子，請你及早回頭，向皇上說出一切吧！皇上仁德，他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袁貴人的淚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歐陽影看出她正在隱忍著怒氣，仍故意裝出一副可憐人的模樣，嘴硬地說：「本宮有做過的事，自然會勇敢承認，但是如今本宮明明是被你們冤枉的，你要本宮回什麼頭，說什麼事啊！」
「主子，奴婢可不是笨蛋，若奴婢真的偷了你的金釵，你說奴婢會笨得將金釵放在枕頭底下嗎？更何況奴婢今早才出過宮，奴婢為何不將金釵帶到宮外好不讓別人覓到蛛絲馬跡呢？主子冤枉人是有技巧並且要符合現實的。」歐陽影說。
「哼，不用再狡辯了！反正事實就是你們全部人都串通在一起蓄意冤枉本主！」袁貴人仰著頭，高傲地瞪著歐陽影說。
看來蛇蠍女是打算一味否認到底了，得要想辦法逼她承認才行啊！歐陽影在心中暗咐。
「水伊，污衊貴人這罪名可不輕啊！你還有什麼能證明你所說不假的人證、物證嗎？」康熙問道。
歐陽影想了想問道，「皇上，您當真想知道真相嗎？」
「這畢竟關於朕的貴人和兒子的死因，當然想知道真相。」
「好，奴婢心中有一計，只要皇上和主子稍微配合一下奴婢，便可知真相。」歐陽影自信滿滿地抬頭說。
康熙聽后不禁神情微微好奇地點了點頭說：「要朕如何配合？」
呦！想不到康熙這人還蠻好商量的嘛！「請皇上宣韓玲面聖，韓玲一到，皇上只需瞪著她，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奴婢即可。」
康熙盯著歐陽影沉思了一會，然後點點頭表示應允，向身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示意那太監將韓玲帶到，然後對歐陽影說：「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允你的要求，因你而耽誤了不少時間，這一次若你仍不能證明你所說的話乃是句句屬實，你就要準備好你雙親要白頭人送黑頭人的覺悟了。」
歐陽影對康熙點了點頭，「奴婢知道，」然後對滿臉憤怒之色的袁貴人露齒一笑，「主子，若你想向皇上證明你是清白的，待會兒你可不能回頭看韓玲一眼，並且一句話也不能說，否則，就會有了恐嚇證人，具有幕後指使人的嫌疑了。」
康熙在此，袁貴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氣憤得咬牙切齒地瞪著歐陽影。
不一會兒，那名太監將韓玲帶進南書房內。
韓玲看著房內跪在地上的眾人，然後看著袁貴人的背影，誤以為蘇貴人的事情被揭露，害怕得雙手在打顫，恭敬地跪在地上，略微結巴地說：「奴……奴婢……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哼。」康熙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歐陽影不禁微微偷笑，嘖嘖，這個康熙老頭子也蠻會演戲的嘛！
「韓玲，皇上已經將蘇貴人和小阿哥的死知道得一清二楚，如今就等著你的供詞，讓皇上更加了解這事的經過。」歐陽影開口對韓玲說。
「什……什麼供詞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奴婢只是見蘇貴人臨盆在即，所以便去找孫御醫去為蘇貴人接生而已，其他一概不知。」韓玲低著頭回答說。
「你在皇上的面前還要說謊嗎？皇上已經知道了你被袁貴人收買了，支開蘇貴人的其他宮女和侍衛的事，我已經向皇上說明你只是受袁貴人所逼罷了，只要你將一切都說出來，皇上會饒你一死，可是你仍是冥頑不明，堅持不說出真相，恐怕誰也無法救你，到時候你就跟袁貴人一起下地獄算了。」歐陽影出言恫嚇道。
袁貴人一聽，不禁緊握著手中的絲帕，想出言大罵歐陽影，可是只怕一開口便會被皇上認為自己確實是指使人去加害蘇貴人兩母子的人了！
韓玲一臉驚恐地微微抬頭想詢問袁貴人，可是袁貴人總是不回頭看她，韓玲不禁急得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玲，袁貴人為人心狠手辣，為求自保恐怕會不擇手段，你看，如今皇上等著你回話，她看也不看你一眼，那是為什麼啊？為的就是不讓皇上看出破綻，知道你與她有所往來，她都不管你死活了，你又何必這麼忠心於她呢？皇上如今十分生氣，快將你所知道的事情通通說出來吧！這樣你才能救你自己一命。」歐陽影低聲地對韓玲說。
韓玲咬著下唇再次看了袁貴人的背影一眼，依舊見袁貴人毫無反應，此刻心亂如麻，大腦也分析不出歐陽影所說的是對還是錯，一時情急便衝口而出，「是袁貴人！一切都是袁貴人命令我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