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前準備

  娜吉婭離開後，院子裏的人們也都重新操起家夥事兒，繼續晨練。數十人在和煦的陽光下一起專注訓練的場麵是那樣蓬勃而富有朝氣，似乎腳下灰色的古磚也隨著生命的節拍而躍動起來。


  “好啦！”安吉拉注意到瑪麗仍在望著遠處發愣，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們該辦正事啦！”


  “誒？”瑪麗回過神來，在安吉拉關切的目光的籠罩下竟有些慌不擇言，“齊格勒女士，你、你會對我做什麽？會……會很疼嗎？”


  “……疼？”安吉拉忍俊不禁，“原來你之前一直在擔心這個？放心吧……”


  “放心吧！”洛娜從一旁環抱安吉拉的身子，靠在她的肩膀上插話，但卻一臉壞笑，“齊格勒女士向來很紳士，從不會把女孩子弄疼。”


  “嗯哼，”羅曼諾夫也點頭附和，“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昨天——”


  “你們兩個，別瞎起哄！”安吉拉惡狠狠地向兩邊各瞪了一眼，然後用親和的口吻說道，“別擔心，瑪麗，我會輕輕地，呃不是，我會很溫柔，呃也不對……啊啊啊——”思路已然被帶偏的安吉拉一時間組織不好語言，將“搗蛋二人組”的笑聲逗得更放肆了。


  看到身邊的閨中密友也在這輕鬆的氛圍中展現了些許笑意，普萊德便慢慢搖動著瑪麗的胳膊，解釋說：

  “大～姐～姐～們，請別覺得小淘氣是太過矯氣。在那條充斥著戰爭的時間線裏，我尚可憑借相變的能力逃脫哨兵的追捕，但小淘氣卻沒這麽幸運。她被哨兵特勤處抓住後，又因為這獨特的吸收別人異能的能力而遭受了許多痛苦的人體試驗。當那些經曆穿越時空、滲入我們的腦子裏後，我覺得瑪麗仍能將它們承受住，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什麽？”洛娜聽到個中緣由後，立即止住了笑容。她快步走上前去，緊緊握住了瑪麗的雙手，語氣中也飽含著同情與愧疚。“對不起，瑪麗，我不該開這種玩笑的。”


  “不，別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禁錮你的幽默感。”瑪麗隔著絲質手套細細摩挲著洛娜充滿骨感的手掌，也略帶自責地搖頭說，“其實，我也不因該把心中亂七八糟的擔憂隨口說出來。這些想法不僅有時會給別人添堵，而且往往對解決問題起反麵作用。就像這麽長時間以來，我總是為能否再次見到羅根而焦躁不安、想這想那，卻竟然從未想到，原來一直在卡瑪泰姬活蹦亂跳的威爾遜就有他的聯係方式！我真的早就應該考慮到這一點的……這種習慣於過度思考的精神問題果然會讓人變笨……唉，我是不是又多想了……”


  洛娜張大眼睛，呆呆地望著止不住吐露心聲的瑪麗。她想不到原來這位外表文靜、氣質內斂的女孩，心中竟起伏著如此多的波瀾。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但幸好她的安吉拉從不讓她失望。


  “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哪裏出錯了。”安吉拉輕揚手指，隔著空氣理順瑪麗額頭前的那一縷縷酷氣十足的銀白發絲，安撫道，“現在有一種學術觀點認為，這些會額外消耗大腦能量的心理狀態，焦慮，還有抑鬱什麽的，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是一種精神障礙，而是大腦進化出的一種心理適應能力。我想你也同意這一點吧，大師？”


  “當然！”古一柔聲應道，“否則這些心理狀態早就在悠久的演化過程中被淘汰了，但它們至今仍得以保留，自然有其道理。”


  “進化？”瑪麗皺眉思索，“你是說——像人類中進化出變種人一樣？”


  “唔……”安吉拉想了想，說道，“我並不覺得變種人是人類演化的下一個階段。算了，瑪麗，別想這些，讓我先看看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吧！大師，可以為我們找一間安靜的屋子嗎？”


  “如你所願。”古一微笑著回答。離開前，她又向院子裏的學徒們喊去：“莫度大師，這裏就交給你了！”


  古一領著姑娘們在卡瑪泰姬逛了一圈後，最終把大家帶到了瑪麗和普萊德的寢室。她和安吉拉都同意，熟悉且舒適的環境會讓瑪麗心安不少。


  “那個，有點亂哈……”瑪麗剛一進屋子，就急忙上下打理起來，普萊德也跟著過去幫忙。其實作為兩個女孩的閨房，這間小屋還算挺整潔的，隻有尚未疊起的被子、攤開在桌子上的書籍和隨意搭在椅子上的衣物略顯散亂。“早上我們起得太早了，還沒來得及收拾，請別介意……”


  “沒關係的，先把東西都放下來吧。”安吉拉在瑪麗走到屋子中央時，趁其不備一掌輕拍到她的後背上，“我要對你施～法～咯～”


  普萊德聽到這句調皮中裹挾著一絲邪惡的話語後，立刻轉過身子看去。她發現，瑪麗就那樣緊貼著安吉拉的手掌直直地站在原地，雙目緊閉，一兩秒後臉上甚至還微微出現了一種奇妙的表情。那不像是痛苦，更像是——享受？

  “嘿！”普萊德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試著輕聲呼喚，“小淘氣？瑪麗？安娜？你能聽到我嗎？”


  “我能，凱蒂。”瑪麗笑著回應，但依然沒有張開眼睛，“我隻是覺得……好舒服！輕飄飄的，像是在雲端！而且大腦好像……好像在被像雲一樣軟綿的東西按摩著。就連神經也不再緊繃，像被按摩後的肌肉一樣放鬆。”


  “誒誒誒？”普萊德不可置信，圓溜溜的大眼睛向其他人看去。


  “哈哈，”洛娜笑著解釋說，“這是安吉拉眾多能力之中的一個啦！她似乎可以將光明釋放到別人的中樞神經中，讓人放鬆並開心起來。之前她對我也做過一次，但後來無論我怎麽央求她都不給。她說每個人的心境都應該靠自己，而非外在。”


  “耶？”羅曼諾夫聞言，歪著頭向洛娜問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兒？但我從你的微表情裏讀不出可惜的意味呢，是不是安吉拉還有很多其他的法子讓你更快樂——哎呦！”


  羅曼諾夫的腦地突然被幾件衣物狠狠地糊住，差點讓她栽個跟頭。那是安吉拉搶過瑪麗手中的衣服後，用異能使勁向她砸過去的。她知道自己這傲嬌般的掩飾已經中了狡猾的黑寡婦的圈套，但是……沒有但是，她發現自己會越想越氣，便趕緊收回心思，專注於完成眼前的任務。


  “嗯……”瑪麗發覺安吉拉移開了溫暖的手掌，暢快地吐了一口氣，轉身問道，“謝謝你，齊格勒女士，這就好了嗎？”


  “當然沒有，這些隻是讓你平靜下來。還有，我沒那麽老，叫我安吉拉，後麵加個姐姐也行。”安吉拉一邊回答一邊拉著瑪麗的手把她拽到床邊，與她一起坐下。


  “安吉拉，”就在此時，古一走上前來，“你的計劃是什麽？直接用你的能力‘填滿’她的異能嗎？”


  “呃……確實是這個思路……”安吉拉稍顯猶豫，“大師，你覺得瑪麗能吸收多少……‘生命力’？我們二人的‘生命力’又相差多少？”


  “嗯——”古一拖了很長的一個音，她左瞅瞅、右瞧瞧，在床前仔細觀察了一陣，甚至還踱了兩步，最後開後說道，“你的進步很大，安吉拉。目前來看，瑪麗的‘容量’遠不及你。但我肯定，隨著瑪麗的成長，她的‘胃口’會越來越大。也許這樣下去會給你帶來過多的損耗。”


  “大師，謝謝你為我擔心。”安吉拉發自內心地感謝道，“不過，我的能力現在可以在附著於外物上的同時，自主補充能量。所以，暫先讓我試一試吧！”


  得到古一的默許後，安吉拉便笑著摘下瑪麗的手套，躍躍欲試：

  “嘻～看我喂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