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貪吃的小貓

  “2023年？”羅曼諾夫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來。安吉拉回頭望去，發現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門口，隻剩下洛娜一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羅曼諾夫身上隻簡單地披了一件外套，安吉拉便伸手幫她把扣子係好，順便問道：


  “你走路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啊？腳上長肉墊了嗎？”


  “我腳上有沒有肉墊，你昨晚不是看到了嗎？”羅曼諾夫享受著安吉拉扣扣子的溫柔動作，一種調戲年上婦女的興致瞬間衝上心頭，從口中道出。她又滿足地欣賞了一小會兒安吉拉臉上的紅暈，然後才低下頭去，繼續向門外的兩位小姑娘詢問：

  “你們也來自未來嗎？和那個‘電索’一樣？”


  “不，女士。”普萊德用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看了羅曼諾夫一眼，回答道，“我們隻是有一部分記憶來自未來，確切地說，是來自另一條走到了2023年的時間線。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那裏發生的故事跑到了我們的腦子裏。”


  “不知道怎麽回事？”羅曼諾夫想了想，問道，“所以你們是變種人嘍？據我觀察，刻苦訓練的法師可不會這麽糊裏糊塗的。”


  “沒錯，我們是教授送到這裏進修的。但——你不是變種人嗎？”普萊德反問，望向羅曼諾夫的眼神更顯“挑釁”，“看你這一頭紅豔豔的秀發，還有這完美的身段，我還以為你也是我們的同胞。”


  “……你可以收一收你眼裏的欲望嗎，小貓咪？”羅曼諾夫輕蔑地笑了一聲，掐著普萊德的小臉蛋說，“你的年齡太小了啊！過幾年再來泡我吧！”


  “好吧，女士，我聽你的。”普萊德不服氣地抓住羅曼諾夫的手腕，臉上的自信不怯一絲一毫，“但是我能向你保證，到那時你一定會為錯過這幾年的後悔死的！”


  “……”羅曼諾夫張大嘴巴，欲言欲笑，但又驚又止，最後露出一副“真拿現在的小鬼沒辦法”的表情。


  安吉拉看到這名從未在口舌之爭中失利的女特工頭一次敗下陣來，連忙掩嘴遮笑。她左臂一抬，隔空抓起自己的手機，又把一套衣物砸到羅曼諾夫身上，說道：


  “我們出去聊吧，別把洛娜吵醒了。”


  走廊裏，安吉拉翻了兩下通訊錄，找到豪利特的名字後，將手機遞到了瑪麗手中：


  “這個就是羅根的電話，安娜。”


  “謝謝！你竟然真的有他的聯係方式！”瑪麗驚喜地掏出手機，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出去。


  “安吉拉，”普萊德在一邊提醒道，“如果你也害羞，叫不出‘小淘氣’這個外號的話，你可以叫她瑪麗。沒別的原因，她隻是覺得瑪麗比安娜好聽。未來的她和現在的她都這樣。”


  “‘都這樣’是什麽意思？”羅曼諾夫插嘴問道，“你和未來的你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嗎？”


  “未來的我……”普萊德猶豫了一下後回答道，“竟然喜歡男孩子！幸好那部分記憶沒有影響到我的自我認知，不然——”普萊德拉長聲音，沒有往下說，但望向羅曼諾夫的眼神裏又乍現出一股饑餓與貪婪交織的光芒。


  “該死！”羅曼諾夫一個激靈躲到了安吉拉身後，“我為什麽非要多嘴問一句！”


  “別做無用功，特工女士。”普萊德隨意瞥了一眼，不屑似的靠在牆上，“安吉拉分散不了我的注意力的。她的身材太誇張了，不像你的曲線，玲瓏雅致，正正好好。”說完，普萊德也不再理會二人，轉過頭，將視線放到瑪麗身上，關切地望著正不斷按下重撥鍵的同伴。


  安吉拉趁此機會從側麵偷偷地仔細端詳了一遍普萊德，她身後的羅曼諾夫也同樣如此。她們發現，平常狀態下的普萊德，圓圓的大眼睛有些迷離而木訥，再加上她那明顯的嬰兒肥、嬌小的身高，給人的感覺分明像是任人欺淩的小兔子。但她們領教過了，當普萊德的心念被挑起時，從眼裏燃出的灼烈目光與從骨子裏透出的強勢氣質，會令任何人都難以招架。


  另一邊，瑪麗撥了好幾次國際長途才將電話打通。最開始，電話那頭無人接應，後來幹脆剛響一聲就被掛斷。最後這一次，雖然順利接通，但揚聲器裏卻直接傳出一道暴躁的男聲：


  “韋德，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不會給你郵奶粉！”


  “……嗨，羅根！”瑪麗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


  “小淘氣？！哦，抱歉！我看區號是尼泊爾的，還以為又是韋德打的騷擾電話……不對！你——你怎麽會記得我？我應該……你應該，從沒遇到過我……”


  “羅根！”瑪麗忽然流下兩行淚水，她捂麵掩泣，再也壓不住內心的激動，“你為什麽不來找我？你為什麽從不來找我？我好想你……”


  “對不起，瑪麗……”那邊本是粗獷的男音也變得溫柔下來，“我——我以為你不會記得未來的事情。唐突地出現在你們麵前，既不禮貌，也令我傷心……”


  電話兩頭，一陣沉默。走廊裏，隻能聽到瑪麗細微的啜泣聲。幸好這位姑娘也遠比看上去的要堅強。幾個長呼吸後，瑪麗便收穩了情緒，嘴角逐漸揚起：


  “嗬嗬……你的大腦被時間的縫隙夾壞了嗎？你什麽時候開始在意‘禮貌’這個詞了？”


  “時代變了，我得適應這個更文明的時代，不是嗎？”


  瑪麗聊了兩句後抬起頭，看到普萊德對著她撇了撇手，即刻會意。她理順額前白色的劉海，對三人揮揮手，一溜煙地跑出大門，在庭院裏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煲電話粥去了。


  “那個……”羅曼諾夫見安吉拉微笑不語，便忍不住好奇，向普萊德問道，“那個羅根是誰？她的男朋友嗎？”


  “不……”普萊德搖搖頭，“怎麽說呢？小淘氣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把羅根當作父親來看，但羅根卻沒有把她當作女兒。”


  “耶？”羅曼諾夫張大眼睛。


  “娜塔莎，”普萊德似是看穿了羅曼諾夫所想，嬉笑道，“你的思想……原來這麽邪惡呀！我喜歡！但是，你想得太歪了呀！羅根隻是單純地把小淘氣當作朋友，一直以朋友的身份支持她，也確實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但可能是因為他給小淘氣的照顧太多了吧，小淘氣對他的那份依賴總是消不下去。哪怕那個未來與這個世界已不再有絲毫關係，這份感情卻仍在延續……”


  “聽你這麽說，”羅曼諾夫接著問道，“這個叫羅根的‘好大叔’也有來自未來的記憶？還有多少像你們這樣的人啊？”


  “腦中真正存在那份記憶的，算上X教授，總共應該隻有我們四個。”普萊德耐心回答，“娜塔莎，那個未來永遠不會再發生了，我可以將那裏的故事更細致地將給你聽。”


  羅曼諾夫見普萊德對著她勾了勾手指，立即明白了獲取這份情報的代價是什麽。她隻好走過去，任憑普萊德把她摟到懷裏。


  “啊，好香！”普萊德歎了一聲後，繼續對羅曼諾夫講述，“在那條時間線裏，世界的主題變成了人類與變種人之間的對抗。你們神盾局也被撤銷了，資源全部調給了用來針對變種人的‘哨兵特勤處’。後來，雖然人類發明了一種將變種人變回普通人的藥物，兩個種族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一陣，但那隻是暫時的，藥物並不能永久起效。震天的戰鼓再一次響起，變種人在哨兵機器人的攻擊下，一敗塗地。”


  普萊德說著說著，瘦小的身軀也漸漸有些顫抖。畢竟，那些事情對她來說，並不是另一個人的記憶，而是親身的經曆。羅曼諾夫見狀，也不再故作矜持，緊緊地抱住了她：


  “當我聽到神盾局被轉化到哨兵計劃中時，就想象得到那個世界有多麽可怕了。凱蒂，我的確不能把你當作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你能在那樣悲慘的世界中堅持下來，一定非常偉大！我願做你的朋友，在當下的歲月裏給你慰藉與快樂。”


  “謝謝你，你真好……”普萊德把頭靠在羅曼諾夫的胸口上，繼續慢慢講述，“我們最後這幾名X戰警聚到了一起，試圖拚死一搏。我和小淘氣用異能把羅根的思想意識傳送到了1973年，試圖改變過去與未來。然後，就如我們現在看到的，哨兵計劃被終止，變種人和人類之間雖然尚有隔閡，但理解遠比誤解多，兩者之間再也不會發生戰爭。他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真厲害！又……好神奇！”羅曼諾夫撫弄普萊德柔軟的發絲說，“你和小淘氣的能力是——把人的意識傳送到過去嗎？”


  “那是我的異能，小淘氣的能力是吸收別的變種人的力量並為自己所用……”普萊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小淘氣的能力是不受她控製的。任何接觸到她皮膚的人都會被她吸取生命力，接觸時間長了的話甚至還會導致那個人的死亡！”


  “什麽？”羅曼諾夫有些後怕，“怪不得她戴著那樣一副長筒手套，還刻意與我們保持距離……”


  “這也是古一老師請你們來這一趟的原因，”普萊德離開羅曼諾夫的懷抱，向安吉拉望去，“她說，你的能力與小淘氣相反，是給予別人生命力與超能力。所以，她想讓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助她。”


  “我就覺得古一昨天好像有什麽話沒說出口嘛……”安吉拉欣然頷首，“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不過我現在好奇的是，為什麽你們的記憶會逆著時間的流動，從2023年回到現在呢？那些記憶是何時躥進你們腦子裏的？”


  “從我們小時候剛覺醒能力時，那些記憶就開始漸漸浮現了。我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清，原來那些不是妄想，而是真正曾在未來發生過的事情。”普萊德一邊回想一邊回答，“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我們問過古一老師，但老師卻讓我們去問電索，她說他可以用更貼近現代科學的語言給我們解釋。可電索卻說了一堆量子力學的東西，聽得我們腦殼痛。你想了解這些的話，我現在帶你們去找他吧！”


  “好呀！”安吉拉剛伸手去抓門把手，門卻突然自己打開。


  “哈啊啊啊——”洛娜舉著胳膊、打著哈欠從屋裏走出，一臉愜意地靠到安吉拉肩上。


  “早啊，洛娜！”羅曼諾夫興奮地打著招呼，“你可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


  “不，我知道的。”洛娜眼波流轉，細聲細語地回答，“安吉拉沒有中斷和我的心靈連接，你們剛才談話的內容都一清二楚地傳到我的夢境裏了。”


  “啥？！”羅曼諾夫驚訝道，“你們睡覺時還保持相連？”


  “哎呀！”安吉拉拍了下腦門，“我不是故意的，可能……已經成了一種睡前習慣吧……”


  “嗬嗬……”普萊德把羅曼諾夫的臉龐掰向自己，幽幽地說，“她們兩個和你在同一張床上時還背著你搞貓膩呦！難道你不——”


  “別把我當成善妒的小女生!”羅曼諾夫雙手掐著普萊德肉乎乎的臉蛋說，“我又不是不知分寸、一味索取的女人。說回正題，那個電索現在在哪？”


  “他生活很有規律，現在應該在外麵街邊的小吃店。”普萊德在羅曼諾夫的“蹂躪”下乖乖回答，“我們一般都在外麵吃飯。卡瑪泰姬裏的食物味道太淡了，別看法師和學生加起來有上百號人，但廚房一個月都用不掉一袋鹽。”


  “那我們就一起順便吃個早餐吧！”安吉拉撐開門，示意姑娘們進屋，“我們先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好。”


  回到房間後，安吉拉又偷偷用心靈感應給羅曼諾夫發了個消息：

  “娜塔莎，你剛才很奇怪耶。你應該可以推測出吧——既然我認識羅根，那麽我很可能也聽說過關於那個未來的故事。為什麽你不向我詢問，偏要在凱蒂的‘淫威’前乖乖就範呢？”


  “嘿嘿！”羅曼諾夫笑而不答。


  “所以你剛才那些都是做戲嘍？你為什麽要去撩那個小女生啊？你是看中了她什麽嗎？”


  “別問，問就是神盾局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