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平凡與卓越

  “手合會？！”羅曼諾夫的眼睛突然一亮。


  “那是什麽哇？”洛娜抱著羅曼諾夫的胳膊問。


  “我不知道呀”羅曼諾夫掐了下洛娜細滑的臉蛋，“神盾局又不是知道全世界所有的秘密。”


  “那你剛才怎麽一臉驚喜的樣子？”洛娜也不甘示弱，雙手攀上羅曼諾夫的麵龐，搓來搓去。


  “那可是切爾諾貝利事件真正的起因耶！”羅曼諾夫在洛娜的蹂躪下慢慢地講，“把這麽重要的情報帶回總部，我說不定真的要升到七級啦！”


  “哈哈！”威爾遜豁然大笑，“小娜，你這個性格真是太討喜了！你若是早出生二十年，我一定把你追到手！”


  “謝謝你的讚美，小韋！”羅曼諾夫咬著嘴唇笑著說，“但我相信你知道，以我們的性格，你我之間或許會擦出激情的火花，但無法點亮永恒的愛情。所以我們還是接著談正事吧——你確定這個叫手合會的組織是那場核事故的始作俑者？”


  “不，我不確定。”威爾遜咂了一口咖啡後，又搖著頭補充了一句，“我一點也不確定。”


  “誒？”羅曼諾夫張大眼睛，“我還以為你可以在時間流中獲取不一般的情報……”


  “就是因為事關時間，所以我才不敢肯定——因為我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發生的。量子的世界裏，所有事物都是不確定的，它們並非以‘是否’的形式存在，而是以概率的方式出現……。”


  “停、停！夠了，我可不是來聽量子力學課程的，我也不相信你真的懂那些。”


  “呼真是鬆了口氣！我馬上就編不下去了。但反正我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既然你不確定，為什麽還要揪著手合會不放？”


  “因為，”威爾遜一口氣吸光所有咖啡，眼裏突然冒出兩股凶狠之意，“我要把我最‘鐵’的哥們一——‘鋼力士’皮奧特·拉斯普廷帶回來！”


  “別以為我還會被你浮誇的表演騙到，”羅曼諾夫半眯著眼盯著威爾遜，“別再胡亂給我們暗示了，請好好按照實際情況說一下吧！”


  “我們果然不能長久地待在一起，小娜，你太聰明了。”威爾遜的眼神一下子恢複成原來爽朗的樣子，“好吧，讓我好好回想一下……”


  “1986年，”威爾遜終於將他的嘴皮子放慢，“那場事故爆發後，鋼力士心係祖國，第一時間趕回了蘇聯。我當時正好也無所事事，就跟著他一起飛過了北大西洋……”


  “你其實——”安吉拉將眉毛一挑，“是關心他吧？”


  “別打岔，沙朗·斯通，你要知道男人之間是不會把這種事挑明的。”威爾遜搖了搖手指，繼續講道，“但是一到那裏，我們卻發現自己根本什麽也做不了。不知道為什麽，皮奧特的鋼筋鐵骨在強烈的電離輻射下，反而比肉體凡胎還要脆弱。他每前進一步都痛苦萬分，蘇聯政府為了保護他，不得不強行將他趕出輻射區。”


  “可以理解，”羅曼諾夫點頭說，“鋼力士算是冷戰時期，美蘇兩大勢力那僅剩的一點友誼的象征性人物，至關重要。就算戈爾巴喬夫不這麽做，裏根也會把他拽走。據我所知，後續趕去的X戰警們也無計可施，最後那場災難還是靠普通人的力量解決的。”


  “等一下！”安吉拉又突然發問，“韋德，你……你應該不怕核輻射吧？”


  “沒錯，查理茲·塞隆。”威爾遜談笑間又給安吉拉起了個外號，“我是幫上了那麽一點小忙——以普通人的身份。當時，爆炸的反應堆將無數帶有強烈輻射的石墨噴到了廠房的樓頂。沒有任何機器能夠在那片區域工作，必須由人來清理那堆石墨。我，便是那三千多名清理屋頂的士兵之一。那時，我是名副其實的‘死侍’。其他人需要在上麵呆幾十秒，但我跟隨了全程，也在那之後病了很久。”


  聽聞此言，三位姑娘沉默良久。她們沒想到，桌對麵那看似癲狂半生的男人，竟也擁有如此令人崇敬的奉獻精神。


  而威爾遜此刻竟然也沒有在女士們敬佩的眼神中飄飄然，他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

  “那次經曆給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那些年輕的小夥子的身體遠比我脆弱，但展現出的決心比我還要堅定，表達出的樂觀比我還要明亮——他們之中有兩個甚至還爬到了最高處，把鐮刀錘子旗幟掛了上去……那種與戰友同心協力，為保護身後的人民而勇敢獻身的意誌，遠比任何宗教信仰、意識形態、家國情操更具有歸屬感。


  “從那時起，我明白了，真正的英雄，不是擁有什麽非凡的超能力、幹出什麽非凡的偉大事業，更無關於什麽使命、職責，而是在麵臨選擇時，甘願挺身而出，犧牲自己所熱愛的生活，換取大家所憧憬的美好未來。那些士兵不像我一樣身體可以自愈，卻可以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他們，還有那些一起處理事故的科學家、政客、礦工，他們每一個都是比我、比X戰警更加偉大的英雄！你們能領會我的精神嗎？”


  “嗯嗯！”安吉拉微笑著頷首，“英雄比超級英雄更讓人欽佩，因為他們沒有超能力也能做下英雄壯舉。”


  “沒錯，妮可·基德曼！”威爾遜打了個響指，“上到保家衛國的軍人、抗擊疫情的醫護，下到不發脾氣的家長、收起玩心的學生，每一個甘願選擇更困難的那條路的人，都有一顆英雄之心。那顆心，超越世間一切愛恨情仇！”


  威爾遜此時的表情比最端莊的新聞主持人還要嚴肅，但他的右手卻悄悄咪咪地摸到了莫度身前的那杯咖啡。莫度也裝作沒看見，任憑他把咖啡偷走。


  “當然啦，”得逞的威爾遜舉起杯來向對麵的姑娘們致意，“隻要在重要時刻做那種選擇就好，平常生活裏還是要最先照顧好自己。”


  “是的，”莫度笑著應和道，“古一大師也是這麽說的。女士們，知道我為什麽願意忍受韋德這麽一個不著調的人了吧！任何經曆過那種選擇、懂得了這種道理的人，都值得欽佩。”


  “可是……”威爾遜忽又歎了口氣，放下杯子，“無論我吹得再怎麽天花亂墜，那依然是一場慘痛的悲劇，無數人失去了健康的生命。鋼力士為此非常自責，他總覺得自己在祖國人民最需要他的時刻，沒能盡自己應盡的職責……天啊！我以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一天皮奧特竟然會在見到我時覺得自慚形穢。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怪他，他也知道這一點，可這依然成了他的心病。X戰警解散後，他沒有加入兄弟會，而是自己一個人跑到了西伯利亞無人區獨處，直到現在。”


  “安吉拉曾經跟我講過，”洛娜感受到威爾遜這回是真的在為兄弟發愁，語氣也同樣有點低迷，“人類的身體從古猿開始，進化了數百萬年但人類的智慧從智人開始，隻進化了幾十萬年。或許人類的靈魂本就比肉體更脆弱、更容易生病……哪怕是刀槍不入的變種人。”


  “謝謝你替她回應，”威爾遜笑著跟洛娜說，“我暫時還沒想出下一個金發美女來形容她……至於皮奧特，我知道他一直有一股怒氣沒有傾瀉。所以我想要找出切爾諾貝利事件的罪魁禍首，哪怕是替罪羔羊也好，然後帶他走出西伯利亞，帶他去複仇，帶他……回來。”


  “韋德，”洛娜鄭重其事地說，“即使我不開口你也知道，我們非常樂意幫忙，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隨時吩咐我們就好。”


  “哈哈！”威爾遜敞懷大笑，“洛娜，你真不愧是埃裏克·蘭謝爾的女兒，對照顧同胞的熱情，一點也不輸他。古一這次請你們來真是太對了！卡爾，時間快到了吧？我們走吧！”


  “……”莫度這一回又看了威爾遜半天，好像是要提醒他做什麽事，但威爾遜卻一直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最後，莫度不再堅持，低頭歎道:

  “唉好吧，確實是到時間了。”


  “等一下！”安吉拉叫住正欲起身的莫度，“大師，你沒有故事要分享嗎？我對你的故事也很感興趣。”


  “我？”莫度笑了笑，“我可沒有什麽值得講的。我和卡瑪泰姬其他的法師們一樣，在人生的旅途中逐漸發現所擁有的學識無法解決內心中的困頓，機緣巧合之下接觸到了至尊法師全新的智慧，之後便一直虛心在她那裏學習。”


  “卡瑪泰姬？”羅曼諾夫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好像是阿拉伯語，意思是——月之皇冠？不對呀，這裏不是禪宗的地盤嗎？你們不是從靈隱寺過來的？”


  “吼吼，不，不……”莫度起身離開座位，“女士們，請跟我們來。”


  “我們，”威爾遜也起身說道，“是從那個國旗不是矩形的國家過來的。”


  “尼泊爾？”羅曼諾夫不可思議地跟上去，“蕭山機場離這裏挺遠的吧？你們不著急趕飛機嗎？”


  “飛機？有卡爾這個老司機，還要什麽飛機？”威爾遜帶上麵罩，向落在最後的安吉拉招手，“快來呀，卡梅隆·迪亞茲！”


  “你是要用你喜歡的女星的名字把我叫個遍嗎？”經過威爾遜時，安吉拉向他問道。


  “沒錯，直到她們顏值的總和能夠比得上你。”威爾遜紳士般地行禮，將過道讓出。


  “韋德！”莫度在最前麵喊，“你說的這些奉承話，還有要追求娜塔莎的那些事，我會一字不漏地告訴瓦妮莎！”


  “你敢！”威爾遜一把推開安吉拉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