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白狼，雨燕，玫瑰，丁香
雖然方之前又是說到地獄火俱樂部，又是提到X戰警，已經給在場的各位帶來了無比震驚的信息衝擊，但那些驚詫加起來的總和，也抵不上埃弗哈特，不，達克霍姆這一波精彩的炫技與自曝所帶來的精神震撼。這一次，甚至連默多克也不例外地將頭轉向了達克霍姆。
借著這份共同的驚訝之情，安吉拉雖然沒有主動釋放心靈感應，但其他人興奮至極度的情緒也帶著各自的思想傳入了她的腦中。似乎，心靈感應現在可以一直在她體內以低功率的狀態維持運行，算是附加了一種被動效果。
安吉拉感受到，洛娜與急忙戴上眼鏡的普萊潘正一邊努力回想神盾局的資料，一邊將其與眼前女子性感妖嬈的身影重合起來；普羅德斯達與默多克正回想三十五年前，魔形女在白宮前擊倒萬磁王並放下手槍饒過崔斯克的瀟灑身姿——默多克在很小時就看過那段影像資料，還是在父親的陪伴下一起看的，那也是他所擁有的、帶有光明的最珍貴的回憶之一；方、瓊斯和沃克三個姑娘的腦海裏，則湧現出瑞雯·達克霍姆1974年在斯塔克博覽會上的精彩亮相——那時她已然成了一個全民偶像，受普通人和變種人的一致愛戴與崇拜；最有意思的就是席林了，她在盤算著自己作為一個普通的公務員，今天接觸並知道的事情從有關部門的角度看是不是太多了，自己以後是被監視，還是有幸參與到普萊潘的事業中呢？
她們每個人都有好多話想問達克霍姆。安吉拉自己也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但暫時來看，沒有人願意率先打破這訝異的氣氛。
達克霍姆卻似是早已習慣周圍人對她投來吃驚與崇敬的目光。在偶像光環裏沐浴了幾秒鍾後，她淡定地想要再次開口，卻被洛娜又一陣的驚呼打斷。
“啊——”洛娜突然指向門外諸多倒下的獄警，“我剛才感覺到，有一股詭異的電磁波鑽進了他們的身體裏，怎麽回事？”
洛娜話音剛落，普羅德斯達就大喊一聲“糟糕！”，倏地一下起身衝到走廊，檢查獄警們的身體。在觸探幾個人的右頸與手腕後，他緩緩轉過身來，搖著頭對眾人說道：“死了，都死了……”
緊跟在後的洛娜也伸出指間跳動著綠光的手，對著周圍掃了一圈。“我的天啊！他們的心髒上竟然都裝著一個類似起搏器的小型裝置！這是什麽？遠程控製生死的開關嗎？太、太殘忍了！現實中竟然真的會有人這麽做……你能把他們救回來嗎？”洛娜看向也在低頭檢查屍體的安吉拉。
“是啊，”普萊潘補充說，“哪怕一個也好。我們需要他們的供詞。”
“……恐怕不行。”安吉拉撫摸著一個獄警的胸口，說道，“他們的心肌被摧毀得非常徹底，我僅剩的能量不足以維持他的生命。就算我一邊接受光照補充能量一邊為他‘續命’，我充能的速度也趕不上他腦細胞液化死亡的速度……”安吉拉的語氣越發低迷，似是在恨自己不夠強大。
“接受光照？”達克霍姆蹲到安吉拉身邊，圓潤而完美的嗓音帶著些許俏皮，“原來你還可以像植物一樣進行‘自養’嗎？真是神奇呢！”
“嗬嗬……”安吉拉無奈地笑了兩聲，“謝謝你，達克霍姆女士，我知道你是想逗我開心。”
“達克霍姆女士？”這位感覺自己被叫老了的變種人前輩口吻裏透出一絲不悅，“別這樣呀，小天使！你可以像之前親切地稱呼我為‘克裏斯汀’一樣地叫我‘瑞雯’嘛！”
“不行！”安吉拉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麵對接近百歲的人瑞，我必須向你表示我的尊敬。”
“你說什麽！”達克霍姆憤然起身，把安吉拉直逼到牆邊，“什麽人瑞？老娘才七十四——哦，糟了！”達克霍姆尷尬地向其他人望去，從諸位女士眼中看到了非同尋常的羨慕之情。
“可惡！”她又轉過頭來，咬牙啟齒地看著一臉壞笑的安吉拉，“你等著，小壞蛋！以後有你好受的！”
達克霍姆沒有急著向安吉拉“報仇”也是有原因的。她和其他人聽到，許多淩亂的腳步聲正急匆匆地登上樓梯——神盾局姍姍來遲。
“菲爾！”洛娜一看到衝在最前麵的科爾森，便熱情地跑過去與他相擁，“真是好久不見啦！”
“哈哈，洛娜，真高興看到你開心的樣子。”科爾森放開洛娜，和藹的笑容從眉間向外洋溢，“看來形勢還不算太糟。剛才看到樓下那麽多屍體真是嚇死我了，害怕你們也遇難，現在我終於能舒一口氣了。”
就在這兩人互道問候的時候，普萊潘一臉肅正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停在科爾森身後的一位也是高級特工樣子的女人麵前。
“長官，這裏出現了難以想象的意外情況……”
“不用著急向我匯報，醫療人員就在後麵，快找他們檢查你的傷勢吧！”被普萊潘稱為“長官”的高挑女子注意到了她臉上的青紫，一邊體恤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邊側身讓路，席林自然也緊跟了過去。
安吉拉順著席林的身影打量著她身旁的那位自己第一次見到的特工：她身材骨感消瘦，簡直是個完美的衣架子；和普萊潘帶著一樣的黑框眼鏡，氣質卻比普萊潘還要嚴肅淩厲；一頭秀麗的酒紅色長發披在身後，甚至連眉毛、唇彩也是同樣給人以“生人勿近”之感的酒紅。安吉拉知道，她一定就是普萊潘之前提到過的上司——維多利亞·漢德。
不過，安吉拉又在漢德背後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以猶豫的步伐慢慢靠近。
“嗨，瑪利亞！”安吉拉學著剛才洛娜的樣子，興衝衝地跑過去與希爾相擁，“哈哈，你絕不知道我剛才幹了什麽！這群人首領的筆記本電腦正在銷毀資料，我急中生智地用你們的U盤鎖住了進程，為你們救下了關鍵的線索，還不快表揚我！”
希爾的臉上卻沒有同樣的熱情，她看向安吉拉的眼神複雜而迷離。一番踟躕之後，她終於還是帶著歉意與愧疚開口：
“安吉拉，對不起！你這麽信任我，我卻把你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不，瑪利亞，你已經把你覺得最安全的任務交給我了。出現這種狀況，誰都想不到。是我該謝謝你給了我這次鍛煉的機會，以後也請給我更多這樣的機會！”
借著良好的視力，即使走廊的光線比較昏暗，安吉拉也看到希爾的湛藍的虹膜周圍氤氳著霧氣。她沒再多說，隻是用堅定的眼神向希爾傳達，自己以後對她的信任仍會牢不可破，不會衰減一絲一毫。她知道，希爾一定會讀懂她的眼神。
“安吉拉！”希爾低呼一聲後也不再多言。她把頭埋在安吉拉的肩上，雙手摟得更加用力。
“喂！”方輕輕走到洛娜身後，在她耳邊說起悄悄話，“那個瑪利亞，看安吉拉時的眼神有些不對呀！你——”
“嘻，小克拉麗絲，不用為我擔心。這世間的兒女情長再讓人著迷，我和安吉拉也是彼此的唯一。”
“噢——我懂了！”
……
之後，眾人除了普萊潘和席林，都隨著神盾局的高級特工們前往了拘留所西邊的曼哈頓市政大樓，以便其他特工在消防員抵達前清理好現場。
方就那樣隨意地邁出了大都會懲教中心——自由到來時，一切障礙都不複存在。她與老朋友和新同伴們聊著天、哼著歌，踩踏在絢爛而潔白的陽光下，甚至都忘了回頭看拘留所一眼——或許，她本就沒打算回望，因為她已經可以在這嶄新的世界裏隨心所欲地翱翔，再也不用刻意尋找方向。
但是，她很快就覺得自己又飛不起來了。
安吉拉在路上要求特工帶過來一些快餐，而且越多越好，熱量越高越好。起初方還以為她是在拘留所待久了，想解解饞。但後來才知道，那是安吉拉要她消化掉的。
現在，市政大樓的一間辦公室內，安吉拉正像喂豬一樣地把大塊的漢堡往方嘴裏塞。
“嗚嗚嗚……”方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她已經灌下了不計其數的薯條、雞腿與可樂。雖然食物很快就被體內安吉拉的力量消化掉了，肚子不覺得脹，但已經吃到膩的味蕾正給大腦傳遞強烈的抵抗信號。
“我的天……”科爾森麵露驚疑之色，“安吉拉，你就是這麽喂小孩的嗎？答應我，你以後千萬不要養孩子。”
“現在情況特殊！”安吉拉的語氣像是不容反駁的醫生，“克拉麗絲之前大量失血，現在全憑我的力量吊著一口氣。必須要在能量消散前補充足夠的營養物質！”
“齊格勒女士……”普羅德斯達一臉心疼地說，“不用這麽著急吧？克拉麗絲她——”
“齊格勒女士？”方吞下一大口牛肉後，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約翰，別再裝了，你要是以為我到現在都還沒看出安吉拉和洛娜你找來的，就太低估我了！”
安吉拉、洛娜和普羅德斯達的身形不約而同地定住。異變發生後，他們確實露出了太多的破綻。那些是緊急情況下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像他們現在也要不得不做出一個解釋。
“克拉麗絲……”洛娜首先開口，“對不起，我們騙了你，希望這不會讓我們之間產生裂隙……”
“洛娜，你以為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嗎？”方笑得無比燦爛，給人的感覺比快餐上的調料還要香甜，“我怎麽能體會不到你們的良苦用心？而且，對我有所隱瞞，你們肯定也很難受。謝謝你們為了我做出如此的犧牲，我——”
“啊啊啊——”洛娜再也壓抑不住，飛身從座位上離開，跑過去抱住了方，“克拉麗絲，我愛死你啦！你不是還沒成人嗎？到我家來，讓我們收養你吧！”
“好啊！”麵對洛娜的玩笑，方決定將計就計，“以後你就是我的養母啦，溫格堡的葉奈法！”
“咦？”洛娜歪著脖子，沒搞懂方的意思。
“利威亞的傑洛特！”方又向安吉拉喊了一聲。
“誒誒誒？”安吉拉頓時覺得方好像在動什麽不好的心思。
“馬裏波的特莉絲！”方最後朝著坐在主位的希爾叫道，淘氣的眼神清澈而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