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晨語
“快起床，安吉拉！我都圍著公園跑了好幾圈了，還在球場打了局3V3！”第二天日上三竿，洛娜敲響了安吉拉臥室的門。
“今天是周日！我再睡一會兒！”安吉拉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迷迷糊糊地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
通過前兩天豪利特與弗瑞給出的信息，安吉拉了解到，不單是自己前世的靈魂被鳳凰之力拽到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本來的安吉拉也與鳳凰之力糾纏不清。她記得她穿越時，鳳凰之力是與她說過話的，但自從她一個多月前在病床上醒來後，體內的“鳳凰”再也未曾啼鳴。
昨天晚上安吉拉好不容易遏製住了洛娜想通宵看電影的衝動，把她哄到了床上，而安吉拉自己卻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她不斷試著與體內的鳳凰之力共鳴，想看看她能否再一次開口。事與願違，現在留在她體內的東西似乎隻是純粹的力量。但安吉拉也沒有抱著失敗的懊惱入睡，她開始有些明白，既然受到了這麽多人的信任，自己懷疑自己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辜負。
“哢！”洛娜打開鎖、推開門，走進臥室，踢掉了拖鞋，然後對著安吉拉的屁股踹了一腳。
“你答應過我，今天陪我一起去看車的。快起來，早飯都快涼了！”見安吉拉仍然癱在床上，洛娜又使勁蹬了蹬。
“涼了就涼了吧，沒關係的……有我在，連微波爐都是多餘的……嗯，洛娜，再用點力。”安吉拉的嗓音沙啞而慵懶，她感覺自己的背闊肌被洛娜踩得很舒服。
“伊卡洛斯，啄她！”一隻白鴿突然闖進屋裏，踩在安吉拉淩亂的頭發上。
“啊，好疼！”安吉拉抱著腦袋趴在枕頭上，這回她是徹底清醒了。
“為什麽他這麽聽你的話？”
“那是當然！誰叫你平時總把伊卡洛斯當工具人，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他當然聽我的。我離開的這些天，你都把他餓成什麽樣了？”洛娜一臉憐愛地逗弄著落回到她肩上的伊卡洛斯，白鴿也乖巧地蹭著她的手。
安吉拉隻得打著冗悶的哈欠，撐起身子，然後從櫃子裏特意挑出一件無袖襯衫。之前為了避免神盾局發現她胳膊上被咕咕撓出來的三道爪印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安吉拉在這炎熱的夏月一直穿著長袖。昨天與弗瑞友好協商後，安吉拉也終於得以享受清涼。
“你這麽懶，是怎麽考上醫學院的呀？”洛娜拉著安吉拉走到餐桌旁，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從來沒有比我起得更早過。”
“那隻不過是人和人之間的基因差異，有的人天生睡眠效率更高。”安吉拉叼著洛娜塞在她嘴裏熱乎乎的麵包片，含含糊糊地講著。
“不用找借口，你隻是老了。你試試用鳳凰之力加強你的腎上腺吧，為了慶祝你的第一輛車，我們今晚出去耍一耍？”
“遵循你身體的晝夜節律，洛娜，否則再過六年可能你比我還顯老。你在神盾局是不是總熬夜啊？把頭發都熬綠了。”
“跟你說過啦，那是我能力影響的。”洛娜坐在安吉拉旁邊，漫不經心地抓起一把飼料，遞到伊卡洛斯嘴前，“不過說真的，在那種緊張而勤奮的氛圍下，從沒在日落後看過書的我，竟然也不知不覺地學習到深夜。”
“你要記住，不是學的時間越長，會的東西就越多。”安吉拉憐惜地翻弄著洛娜的頭頂，“長期記憶在睡眠中形成，免疫係統在睡眠中恢複。那些說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的人，真是蠢得沒邊了，聰明的人通過休息也能獲得進步。”
“好啦，知道啦，齊格勒老師！”洛娜拍掉了安吉拉的手，“你總抓我頭發幹什麽？難道你不喜歡它們變成綠色嗎？”
“你自己試著想象一下，你這濃密且齊腰的長發全變成綠色會是什麽效果？”
“呃——”
“像不像——沼澤怪物？”
“不會那麽難看吧！”洛娜抬起另一隻手，把一麵鏡子勾到了她的麵前，從各個角度打量著自己。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嘍！”安吉拉理順洛娜的發絲，然後好奇地戳了戳在洛娜指間跳躍的光弧，“真是神奇！為什麽你每次使用能力時，手上就會發光呢？”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光本身不就是一種電磁波嗎？”
“但為什麽偏偏是綠色呢？”
“裏奧跟我說，可能是我的能力激發了周圍的氧原子，電子躍遷回去的時候所釋放的光恰巧是綠色的波長。”
“可是空氣中也有別的氣體呀，是不是隨著你能力的增強，你以後還可以發出別的顏色的光？”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嘍！”洛娜刮了刮安吉拉的鼻子。
“說到神盾局——洛娜，你在那裏遇到過沃德特工嗎？”
“並沒有，那些人之中我後來隻見到過菲爾和梅琳達，連瑪麗亞也隻是在視頻會議中見過幾次。他們都很忙的，珍瑪偷偷告訴過我，為了防止我失去控製，那一次對我的測試神盾局出動了他們最優秀的特工。”
“幸虧正義而強大的北極星沒有令他們失望。”安吉拉趴在桌子上，深切地望著一人一鳥。一片麵包飛到了洛娜的盤子裏，牛油刀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兀自塗抹著果醬。
“謝啦！”洛娜右手拿起麵包，左手蘸了下沒處理幹淨的果醬，抹到了安吉拉的鼻子上。
“你好像很喜歡我的鼻子？”安吉拉皺了皺眉。
“喜歡死了，軟乎乎的，像瓊脂一樣！”洛娜又在上麵捏了捏，“說到喜歡，安吉拉，那天那麽多帥哥美女，你為什麽單要問格蘭特·沃德呢？”
“不是喜歡，你別誤會！”安吉拉有些無措地挺起身子。
“是不是你看到的未來和他有關？”洛娜撕了一小片麵包，喂給伊卡洛斯。
“……洛娜，這麽跟你說吧，未來是一定要與過去相連的，而過去已經被金剛狼他們改變了。也許隨著蝴蝶效應，鳳凰之力向我展示的東西與現實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如果胡亂地跟別人講述我看到的事情，所造成的誤會可能會把未來變得更糟。我絕不能依靠它們來指引自己的行動，必須收集當下確定的信息，審時度勢，明智地做出選擇。”
“好啦，我知道啦。當你做出選擇時，告訴我該怎麽做就可以了。”洛娜拍了拍伊卡洛斯地腦袋，小鴿子吃飽喝足後，滿足地叫了一聲，扇著翅膀飛出窗外。
“洛娜，你——”安吉拉沒想到洛娜會這麽豁達。
“你覺得我從你身上學到的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是知識，還是哲學？是你熱愛世界和他人的方式，安吉拉！我隻是學著像你支持我的事業一樣，擁護著你的理想。”
“謝謝你，洛娜！是我想多了，我還在想，沒有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是不是有些對不起你……”
“我之前請求你對我不要期滿，是指你內心的決斷與想法，不是那些如夢如煙的幻景。其實，我本來就覺得它們不怎麽靠譜，你要是什麽都能真切地遇見，早就發達了。安吉拉，跟我說說你預知到的這屆奧運會男子籃球冠軍是哪個國家？”
“嗯——好像是‘夢八’美國隊？”
“真的？我看看他們現在比賽的比分……29-29平？打中國隊都這麽費勁？安吉拉，以後別跟我提你的預言，太不靠譜了！”
“洛娜，那是最強的一屆中國隊……不管怎麽說，我真高興看到你的思想獨立而自由。嘻，剛才你那麽聽話，我都差點以為，是不是我已經控製了你的精神而還不自知。”
“如果你想練習你的心靈感應的話，可以拿我做實驗。我還挺期待你鑽入我的腦子裏後會是什麽感覺。”
“你也太愛我了吧！”
“把你的手指從太陽穴上移開，雖然我答應讓你試驗，但絕不是今天。我說過即使不買科邁羅，也要買輛跑車，而你昨晚也答應了。”
“你為什麽對跑車那麽執著啊？它們都隻有兩個座，我們應該考慮更實用的其他車型——”
“安吉拉，你的車除了我還需要坐其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