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鳳歸巢
“洛娜！”憑借著良好的視力，安吉拉很快在航站樓大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發現了那名如凡間精靈的女孩。
“安吉拉！”洛娜循聲望過來，臉上本就歡欣的笑容綻放出了更加絢爛的喜悅。她把背包撩到肩上，大步流星地擠過人群，跳向安吉拉，給了她一個熊抱。
“好啦，快從我身上下來，癢死了。”安吉拉感覺到洛娜把頭埋在了她的肩上，嗅著她的脖頸，蹭著她的發絲，便硬生生地掰開了洛娜的雙腿，把她拽了下來。
“啊！安吉拉，你還是那麽香。”洛娜搖著安吉拉的雙手，眼波在安吉拉的麵龐上遊蕩，嘴裏還哼出一些奇怪的笑聲。
“香？洛娜，你是有多少天沒吃飯了，要是他們餓著你了我可饒不了他們！”安吉拉細細打量著洛娜，發現眼前的嬌軀確實變瘦了。洛娜的麵部輪廓變得更具有骨感，也顯得她更加成熟了。安吉拉在心裏感歎，洛娜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長了這麽多。
“哈哈，我是餓了好多天啦，今晚你一定要喂飽我。”洛娜又將身子貼住安吉拉，摟住了她的腰。
“別開玩笑了，洛娜！”安吉拉受驚般地立刻掙脫出來，“你跟科爾森學什麽不好，非要學他的不正經！”
“你別看菲爾平時那樣，執行任務時——我們回去再聊這個吧。”洛娜朝四周看了一眼，及時止住了不應該在公共場所說的話。
“真是的，你說你能在8號前回來，現在都是7號晚上了，果然沒有食言呢。”安吉拉隨口抱怨了一句，拉起洛娜的手，帶著她走出航站樓。
“嗬，誰叫某人那麽想我，每天都給我打那麽多次電話，聊那麽久，害得我都沒時間陪丹恩姨媽了，隻好把日子往後延啦。”
“某人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我隻是試一試新手機的通話質量。”
“那後來是誰嫌AT&ampT收費太高，直接用座機打我家宅電的呢？”
“……”
“不氣你了，你這麽想我，我很高興，丹恩姨媽也很高興。她最開始還不太同意我回到紐約，但後來也支持我的想法了……擁有你們我真是太幸運了。”
“這是他們給你培訓的談話技巧嗎？先耍別人一套，然後再用甜言蜜語轟擊他？”
“也許是吧，但也許我是真的這麽想的。你猜猜是哪一個？”
“……我現在有點後悔讓你參加他們了。”
“我可不後悔，安吉拉。看這排得長長的隊伍，我給你買輛車吧，這樣你就再也不用等出租車啦。”
“看來——他們給了你很多報酬。”
“多到你想象不到，和他們相比你簡直就是十七世紀在倫敦壓榨童工的煤礦老板。”
“嗚嗚嗚……小奧利弗找到了梅麗夫人，不要我了——”
“先別裝著哭，安吉拉，小奧利弗是什麽梗？Reddit上新的熱帖嗎？”
“是《霧都孤兒》呀，洛娜！你什麽時候能讀讀真正的嚴肅文學？”
“我可沒時間讀那些厚厚的巨著了，我現在要抓緊掙錢養你。”
“你？養我？”
“我是要真的給你買輛車，沒開玩笑。”
“……不用了，你買來自己開吧。”
“安吉拉，你生氣了？我離開的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你以前不會這麽小氣的。”
“不是的，洛娜，我……”
“怎麽了嘛，小天使？你說過你有什麽事都會對我講的。”
“洛娜，我，我……我不會開車的。”
“噗！”
“女孩子不會開車有什麽好笑的？我工作前一直靠著獎學金勉強度日，沒有餘錢學駕照。進醫院後也更沒時間了……”
“哈哈哈！我受不了！”
“別笑了，喂——”
“我的天啊！虧我還拒絕了丹恩姨媽讓我考大學的提議，跟她說我能在齊格勒醫生身邊學到更多。可結果呢？講狄更斯講得一套一套的，工業革命最傑出的發明卻不會用，真是笑死我了……”
“汽車怎麽可能是工業革命最傑出的發明？算了，你開心就好……”
“我不笑了，安吉拉。你想學開車嗎？我教你哇！”
“不用了，我堅信不久的將來，自動駕駛技術就會普及的。”
“哦？你覺得人們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機器手裏？”
“洛娜，事實上，隨著生產工藝越來越高超，車輛年檢越來越嚴格，大部分交通事故的原因就是人類自己。有一次我在急診遇到個出車禍的病人，他堅稱是刹車出了問題。但最後醫院的診斷聯合警方的調查將他拆穿，由於糖尿病所導致的神經病變，他無法感知腳下的踏板，他並沒有踩到刹車上。”
“好吧……無所不知的齊格勒博士，你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你的判斷總是正確的，我以後不會指摘你的想法了。”
“哦，抱歉，我剛反應過來，不是我需不需要學，而是你想要教我……天啊，洛娜，你怎麽又擺出這可憐的眼神了？好吧，丹恩教練，我想學開車！”
洛娜的眼睛彎成了兩枚月牙。
……
拉瓜迪亞機場離曼哈頓很近，安吉拉與洛娜重逢後的啁啾雀語還沒互訴多少，便抵達了二人的雲巢。
“終於到家啦！可把我憋壞了，我終於能跟你說這次任務的事了。”洛娜直接衝上了樓梯，撲倒在了廚廳的沙發上。
“看起來你這次表現得很好，是在期待我的誇獎嗎？”安吉拉坐了過去，脫下了洛娜的鞋襪。
“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整支隊伍都被一個異人控製住了。”洛娜習慣性地把腳放到了安吉拉的大腿上。
“異人？”安吉拉用手捂住洛娜冰涼的腳。洛娜由於太瘦，雙腳總是冰冷的。之前安吉拉用鳳凰之力暫時地緩解了這個症狀，但正如她所料，沒有她照料的這些天，洛娜的老毛病又犯了。
“安吉拉，你的手比巴林的沙灘還要溫暖……”洛娜眯上眼睛，顯然覺得舒服極了，“菲爾說異人也是一種有特異功能的人類，但和由自然變異與遺傳產生的變種人不一樣，是由某些邪惡的實驗創造的。但相關更具體的事他就不肯繼續說了。”
“沒關係的，科爾森特工知道你肯定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我，讓你我少了解一些機密其實在保護我們。但我聽起來還是有些複雜，洛娜，可以從頭說起嗎？”
“當然。神盾局本來隻是打算像招募我一樣招募一個異人，但沒想到被她算計了。她和當地黑幫勾結，帶著人質躲進一個房子裏，人質中還有一名小女孩。我們的特工隊進去救援，但沒想到他們一下子讓十二名特工沒了消息。”
“我想接下來就是你大發神威的時刻？”
“聽我說，安吉拉。菲爾真是太酷了！他不顧當地政府的命令，當機立斷讓我和梅琳達闖了進去，他自己去拖住政府軍。梅琳達那天你也通過伊卡洛斯見到了吧？她就是假扮成‘木蘭’的那名特工。我的天！她真的像迪士尼電影裏的花木蘭一樣！不用我幫助就從牆壁爬上了二樓，拳腳功夫又帥又實用！一路上我都沒怎麽出手，我有一瞬間都懷疑她戰鬥力是不是比我還高！”
“真高興你多了一位偶像，洛娜。”
“別嫉妒，安吉拉，我最崇拜的還是你。話說回來，我們衝進一個屋子後才發現那些特工被人控製住了。他們嘴裏還不停念叨著‘我要你的痛苦’，真是滲死人了。情急之下隻好由我來拖住他們，梅琳達繼續去找人質。”
“你對付一幫身負重甲的特工應該是如魚得水吧？”
“安吉拉，正說到關鍵的地方呢，別撓我腳心……雖然意念被控製著，但他們也知道脫下金屬物品對付我，但這些都是友軍啊，我又不能放開手腳傷害到他們，隻得與他們不停地周旋。就這樣耽擱了好一陣子，我有些生氣了，心想自己實戰經驗太少了，要是萬磁王的話一下子就能鎖住他們。你猜怎麽著？萬磁王還真的給了我靈感，我想起他總是戴著一個頭盔來屏蔽X教授的心靈感應，於是我急中生智，壓扁了所有金屬，用它們籠罩整個房間，然後特工們就仿佛虛脫似的一個個倒下了。”
“看來與我相處了這麽久，你是變得更聰明了一些呢。”
“哼——接下來我跑出去找梅琳達。卻在一個門口發現她正拿槍對著那個人質小女孩！我還以為她也被控製了，雖然來不及阻止她開槍，但還是讓子彈停了下來。兩人同時扭頭看向我，梅琳達喊著跟我說那個小女孩才是能進行心靈控製的異人，要我趕快跑。我哪有那麽慫？把渾身是傷的梅琳達拉了過來，卷起身邊樓梯的金屬欄杆，捏成了一具頭盔，緊扣在小女孩的頭上。梅琳達還讓我罩住小女孩的手，於是我就又做了雙手套。之後科爾森聽到槍聲衝了進來，看到是虛驚一場，便和政府軍一起把脫離控製的特工和其他人救了出來。”
“北極星，你做得真棒！”安吉拉用力地揉了揉洛娜的小腳丫，看向洛娜的眼神滿是驕傲與讚許。
“是、是嗎？我感覺即使沒有我，梅琳達自己一人也能解決問題。”洛娜第一次看到安吉拉這種熱切的目光，撓了撓鼻尖，竟有些害羞。
“洛娜，你拯救了兩個靈魂。”
“菲爾也是這麽說，但我看到梅琳達還是有些魂不守舍。她受的傷很嚴重，我當時想，如果你也在該有多好……”
“洛娜……下次任務我們一起去吧！”
“真的！”洛娜驚喜地蜷起了腿，起身挪到安吉拉身邊。
“是的，洛娜，你獨自出去我總是擔心你，而且……我必須告訴你，我前些天也被一個會心靈控製的人襲擊了，我以後要是不加入你的話你是不會讓我單獨留下來的……”
“什麽什麽？你被襲擊了？”洛娜一臉擔憂地抱住安吉拉。
“有一天早上突然進來一個人拿槍指著我，我當時就感應到他是被控製的，但也因禍得福學會了中斷別人心靈感應的能力。我讓他脫離了控製，我們都沒事的。”
“誰管他啊！”洛娜大聲叫道，“你知道是誰在進行心靈控製嗎？”
“洛娜，別激動。我後來用伊卡洛斯在街上發現了一個行色可疑的女人，一路跟著她，然後又發現了四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們像是發現了我似的朝伊卡洛斯望了過來，然後我便控製伊卡洛斯飛走了。”
“五個一模一樣的人？五胞胎嗎？天啊，安吉拉，那是哪天的事？”
“就是你執行完任務給我打電話的那天。”
“那怪你那天的聲音聽起來不對勁……安吉拉，你為什麽不趕緊叫我回來？要是你出事了，我該怎麽——”洛娜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流下了幾滴淚。
“你把我當什麽了？毫無自衛能力的弱女子嗎？”
“當然啊！你那麽慫！”
“洛娜，我怕你回到店裏後會受到牽連，本想在你回來前自己解決這件事。我破天荒地把很多東西都附上了攻擊性的力量，幾乎在這家店裏擺成了一個陣。我還在一直訓練新發明的能力，現在連子彈都打不穿我的身體——”
“你又發現了新的能力？”洛娜聞之身軀一震，眼淚都被嚇了回去。
“是發明，是將已經學會的能力組合起來的新的應用，我一會兒也會將它用在你身上。”
“你現在真的連子彈都不怕？”
“是的，但這不是重點。出乎我意料的是，襲擊我的那些人再也沒找上門來。我晝夜不停地通過伊卡洛斯巡視這座城市，除了看到一些搶劫與毒品交易並及時報了警，其他的什麽也沒發現。”
“安吉拉，沒想到你也經曆了這麽多，還為我想了那麽多，真抱歉我在機場時剛見到你就惹你生氣……”
“沒關係的，我——”
“但我也很生氣，安吉拉！”洛娜粗魯地打斷了安吉拉的話，“你竟然不肯與我一起麵對危險。別再拿我當小孩子了，我知道，你願意當我的守護天使，但你也說過會支持我的事業。安吉拉，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業，就是保護你。”
“洛娜，你不可能一輩子黏在我身上的。比如，如果我想扮演電影《世界末日》裏布魯斯·威利斯的角色，打算犧牲自己與隕石同歸於盡拯救全世界呢？”
“……就算你以後要獨自去解決問題，也要把問題與你的想法告訴我。如果你對我有任何欺瞞，我會……我會覺得，我們之間的隔閡沒有完全消除，我們之間的情感不能完全傳達。我理解你願意為別人獻身的精神，安吉拉，我甚至可以忍受你拋下我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但我不能忍受當你離我而去時，你的身邊沒有我完全傳達到的愛……”
“對不起，洛娜，你真的長大了。”安吉拉第一次把自己的頭埋在了洛娜懷裏，盈眶而出的熱淚打在洛娜的胸膛上。洛娜覺得，兩人的心因相互連結，而變得更加溫暖了。
她覺得自己的雙腳再也不會冰冷了。
……
第二天起床後，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腫，但這依然抵擋不住安吉拉拽著洛娜觀看奧運會開幕式的熱情。
“天啊天啊天啊！我的天！怎麽可能？還能這麽玩？我的天我的天！”洛娜張牙舞爪地在店裏蹦來蹦去、大喊大叫，簡直變成了一個還沒到學齡的熊孩子，嘴裏除了感歎詞什麽都說不出來，這舉世矚目的開幕式已經遠不是美輪美奐、精彩紛呈等庸俗的詞語可以形容的。
“現在你理解了吧，洛娜。雄獅，蘇醒了！”
然而令安吉拉萬萬沒想到的是，開幕式的點火儀式出現了一些變化。不再是導演不知尊老地讓一個年近半百的偉大體操運動員吊著威亞繞場一周，而是——
一直金色鳳凰從天邊飛來，沐浴著萬眾歡呼，繞場飛翔，最後棲落在聖火台上，高鳴展翅，風火涅槃！
悅耳的風鈴震起，一名發型怪異、身材魁梧的健碩男人叼著雪茄走了進來。
“羅根·豪利特？”安吉拉驚訝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你記得我？怎麽可能？那時候你還裹在尿布裏呢！”男人皺了皺眉，向二人走來。
“什麽？我是在美國隊長紀念館裏的一張照片上看到過你，你說你——你認識我？”
“有人告訴過我，當鳳凰重新出現在全世界麵前時，找到你。”
“誰？誰告訴過你？”
“你！”金剛狼低下頭，點燃了口中的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