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黃米引路;隔壁老王
麻子赤著身子,隻包了條浴巾,顯然是剛衝過澡。因為還沒擦幹,身上的水慢慢往下滴答,在他身上帶出一眼望去數之不清的血線。
我仔細看了看傷口,更加吃驚,“刀片兒拉的?你這是跟誰啊?”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奸`殺’了十個男群員的娘們兒唄。”
我看了看地上摔成兩半的筆記本電腦,猛地反應過來。之前我就覺得好像漏了什麽,現在終於明白,是我們太以周信的話為根本,沒想到別的。
假使像木棉推測,凶手在被害人嗨到迷糊的時候,問出那個選定下一個目標的問題,被害人可能說出的不隻是一個名字。
除了袁靜,麻子也是他們選定的目標。
“你怎麽會跑到這兒來?”我一邊給他上藥邊問。
“咱們青石街的事你也聽說了,我本來尋思回去,可又一想,現在回去,隻能是觸景傷情。所以就想先在這兒置辦點產業,先住著。我買了這套房子和街麵的一間鋪子,想給婷兒和主子一個驚喜。房子是精裝的,我今天偷摸過來添置點家當,順便試試網絡,誰知道就他媽出了這檔子事。”
麻子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那娘們兒也太他媽妖了。我剛一開電腦,她就聯係上我了。沒說幾句,上麵就跳出一幅畫,也不知道怎麽地,我看了沒幾眼,就跟喝大了似的,一陣陣的犯迷糊。還好我以前有點底子,總算沒全迷糊。開門的時候,看見一漂亮娘們兒,那時候我激靈了一下,知道我中招了。可接著又迷糊了。等到又有點清醒的時候,那娘們兒已經騎我身上了。嘖,那娘們兒身材真好,那倆……”
“我艸,什麽時候了,還說這些?你是不是讓她奪壽了?”
“沒。見她騎我身上的時候,我就越來越清醒了。她不是活人,噴再多香水兒,身上也有股子死屍味兒,你知道我以前是幹哪行的,那還能聞不出來?”
“然後你們就動手了?”
“那哪成啊?”麻子擺擺手,“她都主動獻身了,我還能不趁機會爽一把?我等我快差不多的時候,一把把她掀下去了。那場景,嘿嘿嘿……”
我:“……”
麻子淫`笑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就那麽一邊飆,一邊尋摸家夥。我艸,我特麽就沒想到那娘們兒也是個練家子,還特麽是個瘋婆子。連褲子都不提,就摸出倆刀片兒,嗖嗖的往我身上割。我肩膀傷沒好利索,手使不上勁,隻能躲。那娘們兒估計覺得就那麽把我殺了,不解氣,也不下死手,把我割的跟血葫蘆似的。我琢磨著再這樣下去不行,就裝死,想兵行險著把她弄住。哪想到她居然跑了!”
康銘聽完,立刻拿出手機。
麻子叼著煙看了他一眼,“公安?先別打電話,我話沒說完呢。”
“安子,和那娘們兒那一段你可得幫我瞞著點。”麻子邊說邊穿好衣服,手一揮,“走,找那娘們兒去!”
“你知道她在哪兒?”康銘問。
麻子嘿嘿一笑,傲然道:“哥們兒雖然學藝不精,到底也是茅山傳人,和那娘們兒辦事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掐破指尖,用血在她屁股上畫了道符。就算她出門就把符洗了,三天內,隻要不出百裏,我一準兒能逮著她!”
出了小區,麻子讓康銘停車,拉著我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一袋黃米,一大包糯米,還有一個不鏽鋼盆子。
上了車,康銘問買這些幹嘛。
麻子一邊把黃米倒進盆子,一邊拿腔拿調的跟他解釋:“黃米是配合符籙引路的,糯米嘛,不管是陰屍、活屍,還是僵屍,但凡是死屍作妖,都是可以用糯米來對付地。”
“康銘,別聽他白話,開你的車。”我是發現了,麻子這人不可謂不聰明,也透著一股子豪狠,但是在玄學術數上是個二把刀,還特愛自以為,愛顯擺。貿貿然信他的,一準兒被帶溝裏去。僵屍怕糯米,那得分什麽僵屍,我早上還吃了兩個糯米肉粽呢。
至於他說的黃米引路,我聽藍蘭和木棉都說過類似的法門。那其實也是盆窺術的一種,相對五行盆窺術,算是低級的。符籙必須要直接畫在要找那人的身上,才能夠施展。可話說回來,有幾個人能像麻子這樣不著四六,和女屍那個的時候在人家屁股蛋子上畫符?
跟隨麻子的指引,三人開車來到郊區的一條小馬路。
見麻子不吭氣,低著頭看著米盆做深思狀,我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行啦哥哥,你在車上歇著,我和康銘下去找人。”
黃米引路不是衛星定位,隻能大體探尋方向,米盆表麵的一道痕跡不再滑動,這說明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又或者已經把符籙處理掉了。
麻子搖頭,“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一來我認得那女人身上的味道,這二嘛,歪腦筋打到青石街的人身上,那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我拗不過他,隻好三人一起下車。
這是鎮上相對熱鬧的一條馬路,不過大中午的太陽地下也沒幾個人。
麻子一邊背著手往前走,一邊吸溜著鼻子往兩邊張望。
他的眼神自有一番銳利,不過對他用鼻子找到目標的說法我是不抱希望的。
人的嗅覺畢竟有局限,張瞎子的神仙鼻已經是超凡的存在了,他也未必能在一條街上聞出一個人在哪裏。麻子隻是在很久以前做過盜墓賊,對屍臭比較敏感而已,就更不用說了。
整條路走到底也沒發現,我提議先找家館子吃飯。
找了家幹淨點的小飯店,隨意點了幾個菜,麻子又叫了一瓶白酒。
倒上酒,才喝了一口,就渾身一抽搐,呲牙咧嘴的往裏吸氣。
他可不是裝神弄鬼,那個想要他的命,反倒被他占了便宜的女活屍絕對是有功夫底子的,而且心裏恨極了他。用刀片拉開的傷口隻有不到半厘米深,傷了皮肉,卻不會失血過多,這樣的口子布滿麻子的全身,雖然上了白藥,可走熱了被汗一沙,比起被上千隻大螞蟻啃噬也差不多少。
康銘不喝酒,我就陪他喝點。
期間方婷婷給麻子打了個電話,麻子仍是平時那般嬉皮笑臉的說和我在一起,還讓我對著電話說兩句,以示自己的‘清白’。
“倩兒,你跟對麵老王家那口子拌嘴了?”剛送完外賣的飯館老板邊從電瓶車上下來邊問。
櫃台後的老板娘朝對麵看了一眼,“沒有啊,怎麽了?”
飯館老板說:“我就尋思,他們家這些天咋不來咱家叫菜了呢?”
“是啊,老王媳婦兒又懶又饞,平常隔三差五就來咱家叫菜,這得一個星期沒來了吧?他們可別是從別家叫菜了吧?”
飯館老板一揮手,“不能夠,老王多講究,他就不是那樣的人。照我看,還是上回開玩笑,你和他媳婦兒嗆火那事惹的。你也是,旁人說什麽隔壁王叔叔那就是順嘴開句玩笑,偏偏你和老王媳婦兒還都較真。對麵鄰居弄成這樣,別人看了多寒磣。等晚上忙活完,我炒幾個菜,把兩口子喊來喝頓酒。”
聽了兩口子的對話,我下意識的往對麵看了一眼。對麵和這邊一樣,也是棟小三樓。看招牌是一家小旅館。
麻子也回頭看了一眼,轉過頭低聲笑罵:“這年頭,防火防盜防老王,都快成諺語了,姓王的得罪誰了?”
飯館老板聽見了,嘿嘿一笑,給我們發了根煙,“其實吧,我也姓王,也不知道哪個倒黴冒煙兒的想出這麽句話,隔壁鄰居就老拿這跟我們兩家開玩笑。一次兩次無所謂,說多了吧,男人沒什麽,女人臉上掛不住,這不就有矛盾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