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聽說江湖回來過
“叔,我們跟你一起去吧。”丁浩和一個小個子的中年人一起走了過來。
我看了看千層底和另外一人,又看看小個子,“你們怎麽在這兒?還有那天晚上你們怎麽會趕到的?”
丁浩猶豫著撓了撓頭,像是下了決心一樣,說道:“從湘西回來的時候,聽藍蘭她們說叔和嬸兒你們過的也不安生,所以師父通知南七省的武林豪傑全都趕了過來,一直在暗中保護叔和嬸兒。”
“什麽南七省……武林豪傑……”我更加吃不準這是怎麽回事。
“看來叔你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江湖事啊。”丁浩幹笑道:“其實,我師父被人稱蕭大先生,我師爺,也就是我師父的父親,也被稱為大先生,都是有原因的。”
“湘西大先生,恩澤遍七省。”徐含笑忽然插口道,“謝安,你怎麽會和大先生有交集?”
“四寶沒跟你說啊?”我奇道。
“還說呢,那臭小子回來後就長能耐了,以前是問什麽說什麽,現在問他什麽,居然給我裝糊塗打馬虎眼!”
我心想徐四寶大概是因為得知立花正仁是僵屍,為了替他保守秘密,所以才隱瞞了一些事,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隻不過他可不知道,他姐姐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牛隊長饒有興趣的說:“湘西蕭家我也是聽說過的,蕭家世世代代都遊俠江湖,南七省武林門、綠林道,幾乎沒人沒受過蕭家恩惠的,所以蕭家的每一輩都被尊為先生。
老輩江湖人講求有恩必報,所以受過蕭家恩惠的人就共同打造了一把報恩刀,言明但凡蕭家任何一個後人、門人、友人持有報恩刀,隻要江湖不死、武魂不滅,七省武林都會不惜性命,對持刀人唯命是從。
誰得了報恩刀,就等於是七省武林盟主。大概齊就是這麽個意思。
嗬嗬,這些江湖傳說軼事還是很有意思的,我平常也很感興趣。但傳說是不是真的,可就誰也說不準了。”
我聽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著丁浩,“那把菜刀……不,那把斷浪……?”
徐含笑猛然瞪大了眼睛:“報恩刀在你手上?”
“蕭大給了我一把菜刀,上麵刻著‘斷浪’兩個字……”我喃喃道。
“報恩刀出,同盟以赴,刀山火海,無所不往;倘若北蜀郭翰林及門人弟子不從號令,恩刀力可斷浪,亦斷我頭!”小個子忽然肅穆的說道。
我聽的一頭霧水,牛隊長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川北翰林郭旌陽?!那可是明末清初四川最大的大土匪……”
小個子瞪了他一眼,衝我抱了抱拳,“我叫郭鐵橋,旌陽公是我太太祖,當年旌陽公在報恩刀前發下毒誓,知恩不報,當斷其頭,郭家子弟永生不忘。”
這時,另外兩名漢子也上前抱拳施禮。
“川南唐七手。”
“滇南鍾浩洋。”
牛隊長瞪了一會兒牛眼,有些失神道:“乖乖,還真有報恩斷浪一說……江湖道,江湖人……這都多少代了……”
徐含笑瞪了我一會兒,忽然含糊的說了句什麽。
我沒聽清,“什麽?你說什麽?”
徐含笑瞪著眼,咬牙切齒道:“八極門人徐含笑!”
後來我才知道,她師父吳麗是癩道人吳忠的後人,吳麗雖然是魯西人,身為吳氏八極創始人的癩道人卻是四海雲遊,昔年也曾受過蕭家的恩惠,所以要想得到吳氏八極的入室真傳,必須在祖師麵前發下報恩重誓……
南七北六十三省是舊時的分劃,曆經數百年,江湖流落顛簸流離……南七省,卻是不止局限於舊時的七省了。
想起二蕭把斷浪刀交給我的時候,雖然隨意,但是話裏卻暗藏深意……直到這時,我才真正知道蕭家的報答有多深重。
離開醫院,徐含笑問我要不要先回去換身衣服?
我說不用,藍悟能都還‘挺屍’,我哪兒有心情參加什麽狗屁品鑒會,過去敷衍敷衍,不被人詬病也就是了。
蘭花聞言,伸在包裏的手僵了僵。
我看了看那個提包:“這是什麽?”
“是……靈姐說你如果沒事了,就讓你去參加鑒賞會,所以……所以我幫你準備了正裝。”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搖頭:“謝謝,但是不用換了。心情好的時候跟丫們應酬應酬還差不多,這會兒百曉生他馬子還在重症病房,我沒心情去討好誰,懶得換。”
“什麽鑒賞會?”我問徐含笑。
“我也不大清楚,我不是……”徐含笑把臉轉向窗外,沒繼續往下說。
丁浩邊開車邊說:“就是賽狗,賭馬。”
“我艸!”我一頭的黑線嘩嘩往下流,“那些人是不是傻逼?居然搞這些東西?”
徐含笑猛地回過頭,一把揪住我的領子,沉聲道:“姓謝的,你是不是昏了頭了?你有你的圈子、有你的事、你的性格,但是別人不會遷就你,不會等你把事情處理完才有所行動。
你知不知道,現在徐四海已經被三振出局了?那些人利用完他就把他像垃圾一樣甩了,他現在病歪歪在休養院,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
這次的品鑒會是李東尼、丁義和鬼塚理子發起的,他們哪一個跟你沒仇?賽狗賭馬那都是交際的手段,是借口,他們真正想幹什麽,你不知道啊?
你是無所謂,就像海小三說的,她老子留給她的公司,還有公司裏的那些人不用她負責啊?你隻顧自己,不用向山海的員工交代啊?
你醒醒腦子,別這麽任性行不行?”
我被她訓得一愣一愣的,隻好衝她作揖,“明白,明白,多謝徐三小姐,不,是徐高人當頭棒喝,受教,受教。”
“滾蛋!一看見你就來氣。”徐含笑甩開我,再度扭臉看向窗外,耳根卻是抽動幾下,顯然是憋不住笑了。
丁浩笑了笑,說:“叔,醫院這頭,我嬸兒這邊你不用擔心。有唐七手和鍾浩洋盯著,比警察貼身保護還安全。這頭你也不用多管,有鐵橋在,保管咱能大殺四方!”
小個子郭鐵橋回過頭嘿嘿一笑:“旁的我未必行,可是相馬、相狗還是有點自信的。”
我終於忍不住好奇,捅了捅他,小聲問:“隊伍還沒解散?這會兒還幹著土匪響馬呢?”
“哈哈,哪能啊,我就是個開茶館兒的,這不是得到蕭大先生通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嘛。您也知道我祖上是幹哪一行的,老輩兒的行當咱就不評論了,可有一節,旌陽公他老人家是盜馬賊出身,馬中翰林的名號就是由此而來。”
說到這兒,郭鐵橋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巧的是,旌陽公他老人家的媳婦兒,呃……也就是我們家女祖宗的老爹有川北狗王之稱,想當年郭翰林三入狗王宅盜寶的事兒,可是一段佳話呢。嘿嘿,到了我這一輩兒,旁的沒傳下來,家當也沒多少,就隻把相馬、相狗的祖傳本事學會了。”
我見他為人詼諧,說的也玄乎,忍不住問:“三盜狗王宅,盜的什麽寶貝?”
郭鐵橋嘴角一撇:“旌陽公那是多有眼光啊,他老人家盜的是……我太太祖奶。”
我:“……”
一路上淨顧著聽郭鐵橋說一些江湖軼事,到了地方才發現,所謂的品鑒會,是在海邊的一個高級會所裏召開。
“這裏跑狗還差不多,怎麽能賽馬啊?”我不禁納悶。
“嗬嗬,叔,我說實話你可別動氣。”丁浩呲牙一笑,“你現在是不缺錢,可是有錢人玩的玩意兒,你可是一樣都不會。要我說,你可真有點土鱉。”
“大侄子,你這話我得承認。”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叔我本來就是個小老百姓,不說仇富,但是你讓我像你這二世祖一樣吃吃喝喝還行,要說聲色犬馬……嗬嗬,有些東西我是真提不起勁。”
丁浩點著頭說:“看出來了,以前的金皇後現在可是咱山海的場子,山海旗下那麽多場子,雖然不涉毒,但是其它一些樂子是少不了的。我可聽沙金軒說了,你可是一次都沒去玩兒過。我還問他,你沒去玩兒,是不是我嬸兒看的緊?是不是專門給您送到哪兒了?”
“沙金軒怎麽說啊?”徐含笑和蘭花一起問道。
丁浩瞄了我一眼,壞笑著搖頭:“沒什麽,沒什麽,當我沒說。”
我對丁浩這個人越來越有好感,不是沒原因的。
剛開始在金皇後見到他,他尋花問柳並不存在拉低印象分一說。
如果富二代、官二代的生活不是那樣,又該是怎麽樣?
對他的好感驟然劇增,當然是在蕭家一事上。
他找到我,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死纏爛打的跟著我,原因是怕死。但是師父的女兒出了事,他毅然將生死置之度外,跟著去了芭蕉灣,下了陰陽壺。這絕對是難能可貴。
別看有些人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真正能把事做實在、做到他這份上的人,可真不多。
事實上這老小子有著他細心謹慎的一麵,最強而有力的證明就是,他那麽敏感的身份,到處尋花問柳卻沒被狗仔抓拍過。
還有就是,現如今他對人對事的安排,都是很到位,很恰當的。
再有就是,老小子看出我心情不美麗,變著法的調侃我,逗我樂來著。
不過,他倒是提醒我了。
媽的,老子現在這麽有錢,旗下還有那麽多夜場和妞,我怎麽就沒想起來去嗨皮嗨皮?
我暗暗決定,等有天閑下來,等海老總出差的時候,我偷偷一個人去一趟金皇後。讓樸哥幫著安排一個最隱蔽、最豪華的大包房,然後讓所有媽媽桑帶著她們最當紅的妞在我麵前一起跳脫衣舞,到時候我就想那什麽就那什麽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