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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黃蜂尾後針

  一番越洋電話打下來,蕭家二老雙雙看著我發愣。


  蕭大先生雖然癱坐在輪椅裏,兩眼卻仍是驟然熠熠生輝,“謝兄弟,久聞撼天翁威名,可惜窮小老兒了了一生也無緣拜見他老人家,實在遺憾的很。”


  蕭二則更直接,一個箭步彈到廳中央,衝我攤開一手:“遇高人豈可交臂失之?謝兄弟,蕭二鬥膽,想領教領教撼天翁他老人家的絕學,還請不吝賜教。”


  我:“……”


  一千頭草泥馬排著隊的從我胸口路過……


  我心裏暗罵:老江湖還真是爽利,廢話少,什麽都拿拳腳來說事,占理不占理都打,有交情沒交情都打,聲高名低全不顧,一個字——打。我香蕉你個大芭樂,還讓不讓人活了?


  眼看蕭二拉開架勢,我一咬牙,幹脆實話實說,中華樓上望月閣,雲頂茶入腹卻沒得授業……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二老聽完,沉默片刻,蕭大先生顫顫巍巍的向蕭二揮了揮手:“老二,撼天翁武功卓絕,你我凡夫俗子哪有福緣見識?謝兄弟不肯賜教,你就不要再奢求了。”


  蕭二聞言,悻悻然收了架勢,悶悶不樂的退到一邊。


  我無語,敢情倆老頭以為我在編謊話誑他們呢。


  這時,一個壯實的青年快步走了進來,分別向蕭大、蕭二行了一禮,然後低聲對蕭二說:“二老爺,蘇先生已經替表少爺看過傷了,表少爺的右手……碎骨紮斷了筋,即便醫好了,以後怕是也不能提重物了。”


  “二叔!你看你做的好事!”蕭安安聞言頓足,眼睛紅通通的瞪著蕭二。


  “老二,怎麽回事?大通受傷了?被何人所傷?”蕭大先生皺眉道。


  蕭二沉聲道:“大哥,大通這孩子不懂事,前日因為一點小事,便和兩個外來人在街上打的人仰馬翻,把那些售賣農貨山貨的鄉親禍害的血本無歸,今天他竟敢動手打了張老狗,實在是不管不行了。”


  蕭大先生點點頭:“那是應該管管了。”


  蕭安安急了,一手拉著蕭大先生,一手指著張瞎子:“前天是那個日本人先欺辱人,今天是這老頭為老不尊,說話不幹不淨,表哥是為了替我出氣才去教訓他的……”


  “住嘴!”蕭二臉色一沉:“安安,你這些年在國外讀的什麽書?怎麽連道理都不通了?旁的不說,我隻問一句,他張老狗已是行將就木之人,是你們這些小輩說打就打的?這是洋鬼子教你的理?”


  蕭安安一時無語,卻仍是一臉的委屈。


  張瞎子上前一步,傲然道:“蕭小姐,找我算命的是不是你和那位叫馮戰的小兄弟?讓我實話實說的是不是你?你倆問我你們的姻緣如何對不對?”


  蕭安安氣道:“是,可你說的那都是什麽話?那是你這年紀的人該說、能說的嗎?”


  “我隻問一句,是不是你讓我實話實說?”


  “是!”


  張瞎子腰杆一挺:“你既出銀子找我老張求批算姻緣,我哪敢信口開河愧對祖師?我算出你在番邦已有交好的番邦男子,現如今回到故土,和那馮戰相配,已是竹筒配竹筷,不和、不合,你倆難有結果……”

  “你邊兒去!”不等他再往下說,我趕忙把他拉一邊去了。


  再看蕭安安,羞怒交加,一張臉儼然像是能擰出血水來。


  蕭家二老臉色也都十分的不好看。


  “他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啊?”海夜靈小聲問我。


  我隻能說,海老總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單純的,啼笑皆非的小聲在她耳邊解釋:“蕭安安和洋鬼子睡過,再和國內……尺寸配不上。”


  海夜靈愣了愣,臉倏然一紅,狠狠的瞪了張瞎子一眼,咬牙小聲道:“這老頭子怎麽嘴沒個把門的啊?”


  我隻能無語,我算看出來了,就張瞎子的那張破嘴,能活到現在這把年紀純屬奇跡啊。


  就算是實話,能這麽直接說出來嗎?再說了,洋鬼子怎麽了?洋鬼子不一定大,‘國貨’也未必就不硬棒……反正我是不承認。


  或許是因為替女兒羞惱,又或是恨張瞎子口無遮攔,蕭大先生再一次麵泛潮紅,咳嗽起來。


  想起剛才華掌櫃在電話中說蕭家二老是他的好友,讓我務必結交,我連忙上前,照方抓藥,用蠱母手冊上的方法替蕭大止咳。


  這一次蕭二可是看出些門道了,要知道中風的人神經受損,很多狀況都比平常人犯病難抑製,我這手法簡單的近乎粗暴,卻是一試就靈。


  “謝兄弟,你可是懂我華夏醫術?”蕭二問道。


  “不怎麽懂。”想到華掌櫃的叮囑,我說:“不過我倒是知道幾個偏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噢!兄弟快說來聽聽,我這就讓人去抓藥!如能治得好我大哥,蕭家上下永感大德,沒齒不忘!”蕭二急道。


  “二叔!”蕭安安也顧不上羞怒了,拉著蕭大的手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別再迷信什麽中醫偏方了,我就不相信用些草根樹皮就能治病!我還是堅持盡快把爸送去大城市的療養院,由西醫護理治療,他老人家才能早點康複!”


  “蕭二小姐,你這話怎麽說來著?我泱泱華夏中醫國學盛起的時候,那些番邦蠻夷還茹毛飲血呢,怎麽到你嘴裏,中醫就變得一無是處了?”張瞎子不忿道:“我是看出來了,小姐您是在外喝了幾年洋墨水,瞧咱自家的東西哪哪都不順眼了。我老張可聽說了,前日你們和那個東瀛人起衝突,皆因你在酒樓裏說自家的米飯不如番邦的麵包……”


  這次忍不住把他拽到一邊的是小翠。


  我和海夜靈對視一眼,都有點琢磨過味兒來了。


  蕭安安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一些日常吃喝上免不了要拿來和國外做比較,她本來就年輕,有些話說出來未必是有心故意,但就像張瞎子的破嘴一樣,有些話好說不好聽。


  就比如去某戶人家竄門,飯桌上一個勁說人家吃了半輩子的菜不如某某家的好,人家能樂意聽嘛。更何況蕭安安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一些話當眾說出來,難免會讓人覺得崇洋媚外。本地人對她知根知底,有氣也不敢出聲。立花正仁和徐四寶卻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外來人,怕是就因為如此才會在這偏遠山鎮上和人起了衝突。


  想明這點,我再懶得搭理這沒調過味來的二小姐,想了想,對蕭二說:“二先生,既然您二老和我師兄是故交,我也就不瞞著您了。那偏方我也隻是無意間得來的,沒真正用過,你們如果願意冒險試試,我可以說出來,並且親手施為。不過,大先生已經中風偏癱,想痊愈恐怕不大現實,我隻能說,最多能讓他病情不再加重。”

  蕭二點點頭,對剛才進來那名青年說:“快去準備紙筆。”


  “不用。”我忙道:“這法子不必用藥,而是針灸。”


  “兄弟你帶著銀針?”


  “沒有。”我搖頭,“普通的銀針不頂用,您得讓人給我抓一窩黃肚馬蜂!”


  “黃蜂尾後針!”蕭大先生麵色一凜,“謝兄弟,你竟懂得苗蠱之術?”


  我撓撓頭,隻好說:“略懂。”


  沒等蕭二讓人把馬蜂找來,蕭安安這邊已經鬧翻了天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蒙古大夫,庸醫害人,草菅人命。這千金小姐一撒潑,就連蕭大蕭二也攔不住。


  我被吵的心煩,衝一旁的牡丹使了個眼色。


  牡丹早就被聒噪的不耐煩了,一下飄忽上前,貼上了蕭安安的後背。


  眼見蕭安安猛地渾身一震,臉上堆起了甜甜的笑容,像個古代大家閨秀一樣邁著小碎步款款來到我麵前:“先生稍坐,讓我這剛喝完洋墨水的海龜給您捶捶腿吧。”


  我哭笑不得,忙低聲道:“別胡鬧,老老實實待一邊兒,別說話!”


  幸好這時蕭家子弟找來了蜂窩,所有人的注意力才都轉移到別處。


  “啊!”海夜靈低呼一聲,嚇得躲到了我身後。


  我看見兩人抬著的那東西,也是頭皮發緊,腿肚子抽筋。


  隻見兩邊二人護著,中間兩人用竹竿抬著一個用好幾層鐵絲網、窗紗臨時編紮的大籠子,籠子裏赫然是一個有半張方桌那麽大的馬蜂窩。


  一路抬過來,裏頭的馬蜂早就驚了,一隻隻黃肚黑紋、小拇指大小的黃馬蜂在網籠裏飛舞衝撞,一時間整個大廳裏都充斥著“嗡嗡嗡”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這會兒廳裏已經圍聚了不少聞訊趕來的蕭家子弟,這些都是練武的人,即便是膽子大的,看到這陣勢也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膽小的打從蜂窩被抬進門,就已經嚇得貼邊跑了出去。


  事到眼前,我開始犯難。


  很多事兒都是想象的和現實完全不一樣,日他大舅奶的,這麽個大家夥,我怎麽下手?


  馬蜂這東西也是行動迅疾的飛毒,哪怕隻把網籠割開一條縫,那整個蕭家大宅還不炸窩了?


  蕭二看我的眼神也開始充斥疑惑。


  蕭大先生是即將被‘救治’的病患,見狀更是驚的麵如土色。


  我正覺得為難,忽然,耳後輕輕一動。


  緊跟著,就感覺地煞仙已經從我已經長長的頭發間爬到了前頭頂。


  地煞仙雖然威風,但是體型比起籠子裏的馬蜂還小一圈,所以隱藏在頭發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說也奇怪,隨著地煞仙的行動,網籠內原本狀若瘋狂的黃馬蜂竟在一瞬間全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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