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張瞎子被打
牡丹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出殯大,知道張瞎子能聽鬼語,忍不住興致勃勃的插嘴道:“你的意思是,海夜靈是小老婆的命?”
估計張瞎子重遇小翠,激動是一方麵,剛才一番狂吃海喝,也喝得高了,聞言信口就答:“誠然,這位海姑娘就是小老婆的命,大夫人的待遇!”
我冷汗涔涔,連連向海老總作揖,心裏恨瘋了這信口開河的老騙子。
丁浩倒是反應不慢,見狀急忙打岔:“吃飽喝足,咱買單吧!”
話音剛落,張瞎子像是踩了電門一樣,忽然蹦了起來,臉色大變道:“不好,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事。”
“你又想作什麽妖啊?”我實在沒了好心氣。
“無關妖孽,是人禍來襲,速走!”說完,居然抓起竹竿,轉過身匆匆向門口走去。
才走幾步,外麵呼啦啦衝進來六七條大漢,不等旁人反應過來,為首一個年約三十多歲,黝黑粗壯的漢子劈手揪住了張瞎子胸前的衣襟,居然一隻手把他竹竿一樣瘦的身子提的雙腳離地。
“張瞎子,你作死!連楊家二小姐的便宜也敢占!”漢子粗聲罵道,居然甩手就給了張瞎子正反兩個耳刮子,打的他墨鏡都甩到了地上。
我雖然惱這瞎子信口開河,但他終究是大把年紀了,又和小翠是舊相識,見他被打,不由得起了心火。
剛想出言喝止,哪知剛一起身,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嬌喝:“表哥,別打人!你快住手,快把他放下!”
一條窈窕靚麗的身影小跑進來,掰開那漢子的手,奮力將他推開。
張瞎子本來年事已高,被狠狠打了兩個耳光,雖然沒有暈過去,卻也是七葷八素,神智恍惚。漢子手一鬆,他就像根麵條一樣軟在了地上。
我快步走過去,想把張瞎子攙起來,不料張瞎子乍一清醒,立刻甩開我,跪伏在地,兩手胡亂的摸索,“我的眼鏡呢?我的眼鏡呢?!”
跟上前的海夜靈連忙撿起他的那副小圓墨鏡,吹了吹,交到他手裏,和我一起把他拉起來扶進了座位。
我下意識的看向小翠,她仍是原地未動,可看著張瞎子的眼神卻是複雜中帶著深深的悲哀。
雖然不知道她和張瞎子早年有什麽糾葛,但張瞎子一句‘嫌貧愛富’,已經讓我猜到了大概。
小翠每一世的任務都是替‘先生’聚斂財富,要知道在以前,單單一個女人是不可能拋頭露麵經商聚財的。看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態,分明是對張瞎子有著情意的。再見麵已是陰陽相隔,再回首百年身,這韶華青春的錯過,多半是因為那個‘先生’……
見海夜靈用餐巾紙替張瞎子抹鼻血,我忍不住火冒三丈,轉過身,幾步來到那漢子和女郎身前。
我不看那漢子,單在女郎身上上下掃了兩眼,見她身材凹凸有致,白皙的臉蛋也是真的漂亮,不禁嘖嘖讚道:“還真是個美女啊!”
“哪來的小子,胡說什麽呢?”漢子怒道。
我嗬嗬一笑,“胡說?難道你覺得這妞不漂亮……”
話說一半,我猛然轉身朝向他,揚起右手,一反一正兩個響亮的耳刮子結結實實的甩在他兩側的麵頰上。
我憋著替瞎子報仇,這兩下下足了本錢,漢子雖然粗壯,也是被打的發懵,搖搖晃晃的往一邊踉蹌了幾步,兩頰五指山腫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說也奇怪,剛才他打張瞎子的時候,周遭吃飯的食客幾乎沒有什麽反應,全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架勢,這會兒我還給他兩個耳光,酒樓裏就像是被捅的馬蜂窩一樣驚動起來。
一些鄉農獵戶打扮的,全都匆匆起身,慌慌張張的結了賬,順著牆根跑了出去。
剩下些衣著稍微‘體麵’的,卻都倏然起身,一起眼神不善的瞪著我。
“看什麽看?”我冷眼環伺一周,冷冷道:“都他媽畜生養的?七八十歲的老頭子被人打了你們看不見,這會兒長眼了?別他媽光瞪眼,有能耐一起上!”
我是由衷而發,真火盎然,不計後果。諸多人聽了,耳根都紅了紅,也有那麽幾個是保持憤然狠惡,上前兩步蠢蠢欲動。
“你敢打我?”被打的漢子緩過神來,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點點頭:“敢。”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懶得理他,抽出根煙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打架,那些‘好朋友’、‘土地爺’是不是會幫你?”丁浩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身邊,一邊摘下手腕上的金表放進兜裏,一邊小聲問道。
我掃了小翠、牡丹和蛋蛋一眼,小聲道:“你打架會讓女人和小孩兒幫忙嗎?”
丁浩一怔,又把金表拿出來,作勢往手上戴:“意思是真打起來就我跟你兩個人?”
被我打的漢子大概看出我們是外來人,知道他抬出身份也沒用,所以很幹脆的向身後一招手:“上!”
聲音未落,丁浩猛地將價值不菲的金表塞在了他嘴裏,緊接著狠狠一拳搗在了他眼睛上,手肘往下一壓,頂開他想要捂眼睛的手,雙拳齊出,一招雙龍出海,雙拳同時再次搗中那漢子的雙眼。
“我……靠!”我震驚道:“你這公子哥還會打架?”
“你先問問有幾個二代是不會打架的吧!”說話間,丁浩已經抓起一條長凳,兜頭拍在了一個衝上來的壯漢肩上,將他斜剌剌拍了出去。
“我開始喜歡你了!”我哈哈大笑,笑聲中解下皮帶,掄的虎虎生風,逼開衝上來的兩人,一個箭步搶到被丁浩打成熊貓眼的漢子身前,雙手抓著皮帶兩頭套住了他的脖子。
‘擒賊先擒王’和‘抓住一個最麵目可憎的往死裏打’是我從小到大一貫的原則,百曉生和石頭深表認同,所以在我們的成長史裏,在多次以少敵多的戰役中(其實就是打群架),我們憑借此招無往不利。
因為,不顧腹背受拳腳棍棒交加,狠命的猛打一個人,這在多數人看來都是很瘋狂的。人類對瘋子有著天生的恐懼,這種打法,無異於是殺敵一個,自損九格血,但卻能震懾其他人,從而獲得最後的勝利……慘勝。
這次,我保持了一貫的戰術風格,想要以此為勝。
這似乎也是唯一的辦法,因為敵我懸殊,我又不能真殺人。
可是,正當我用皮帶套住那漢子的脖子,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變故忽然發生了。
那漢子似乎洞察了我的用意,雙掌猛然抵在一起,在我沒來得及把皮帶兩頭交叉前,從空隙間插了上來。
與此同時,他雙腳同時彈起,竟然憑借超強的爆發力,猛地探到我肩膀上,兩腳猛地一並,夾住了我的脖子。
這樣一來,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加在了我的上半身。
我被他的體重一墜,不由自主的彎腰向前栽去。
好在我見機不慢,急忙鬆開皮帶,收回左手快速的插進他兩條腿中間。
沒等作出下一步的動作,兩人同時轟然倒地。
“啊!”漢子低聲痛呼。
因為倒地時,我的左手臂順著力道砸在了男人的重要部位,但是他明顯有著很強的抗擊打能力,痛呼聲中沒有鬆腿,而是雙手下探握住我的左手腕,同時夾著我的脖子猛一擰腰,一個翻身把我帶的仰麵向天。
“當家的,我幫你!”牡丹跑了過來。
“走開!”
或許正如石頭所說,我骨子裏有一種不服輸的氣勢,見那漢子凶猛,便容不下投機取巧,隻想一力取勝。
被那漢子用腿絞著脖子,我硬梗著一股子力,雙腳連蹬地麵,在地上打轉。
垂眼間見眼前有一張條凳,雙腳挺直,往凳腿間一插,猛地發力,用腳麵把條凳挑起來向後方砸去。
“砰!”
一聲悶響過後,感覺頸間一鬆,我急忙側過身,單臂撐地,腳尖一蹬地麵,整個人從漢子兩條腿中間躥了上去,再落下時,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他身上。
“艸你媽的,服不服?!”我單手掐住他的脖子,蜷腿騎在他身上,抬眼看著四周喘著粗氣。
“艸!”丁浩掄條凳砸開一人,同樣粗喘著退到我身邊,單膝跪倒,隨手從旁邊撿起半拉酒瓶,用尖銳的一端抵住那漢子的一隻熊貓眼,“我艸他媽的,來啊!不敢上是孫子!來啊!老子連鬼都不怕,我怕你們?!來!”
“全都住手!”一聲暴喝傳來,緊跟著,一個穿著中式對襟布褂的老者大步來到我們麵前。
“住你麻痹!”丁浩被打的像是豬頭一般,此刻也是凶性勃發,聞言不但沒停手,反而一挪手,用碎瓶子的尖端在那漢子的眉毛下方劃出一道血痕,“全都滾出去!不然老子今天弄死他!”
“放了他!”老者沉聲道。
丁浩顯然是被打急眼了,抹了把鼻血,猛一梗脖子,“你他媽是什麽東西?你說放就放?”
聲音未落,老者的一條腿猛地掃了過來。
出於本身的覺察,我幾乎是本能的一把抓住丁浩攥酒瓶的手,猛地往下一帶,頂住了那漢子一側的臉頰,“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