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喜袍子白煞,海豚女
“又比如,西藏有一種色澤豔紅的毒蠅菌,吃了以後會感覺頭重腳輕,看所有東西都會變得很大,而自己卻很小。”駱珍妮托著腮幫沉吟了一下,手一擺,說:“總之這類的純天然致幻劑很多,我相信徐家二叔和三姨是誤食了這樣的東西。”
“有那麽神奇嗎?”女刑警陳楚喬奇道。
趙小丹嘿嘿一笑,神情有些古怪的看著她:“陳警官,遠的不說,做你們這一行的,應該沒少見過癮君子吧?麻草不就是純天然的嘛。”
陳楚喬無語。
駱珍妮點點頭:“麻草是最早被發現的致幻劑之一,相對來說卻是刺激最小的,而且吸食過後做血液測試會有反應。相比之下,像小黴牛肝菌、毒蠅菌,甚至中藥裏的鬧羊花、雲南野荔枝種、醉仙桃和某種肉豆蔻,效用都要霸道的多。”
“這個我信,在南美海域有一種盲眼魚,也能讓人產生幻覺,而且導致的幻覺是永久性的。”陳發小心的插話道,眼睛卻偷偷斜睨著海北燕。
“噢,盲眼魚?這倒是稀奇,說來聽聽。”徐鶯鶯現在平安無事,老白和徐四寶也都回來了,一些事不急於一時,我便順勢給發哥創造表現的機會。
陳發見海北燕看也不看自己,顯得有些失望,心不在焉的說:“那是一種深海魚,說它盲眼,其實不盡然,因為它有眼睛,不過,眼睛是長在腦子裏麵的,從外表看,就像是眼睛被挖掉了似的,隻有兩個眼窩。在被打撈上來以後,見到光亮的一瞬間,它的眼睛就會從體內凸出來,那隻是很短的時間,接著就會化成海水,變成真正的盲眼魚。”
“吃了這種魚就會導致幻覺?”駱珍妮饒有興致的問。
陳發搖搖頭:“不是吃,是不能看到它的眼睛。當盲眼魚的眼睛凸顯出來的時候,如果和人對視,這個人就會產生幻覺,直至變成瘋子。所以當地漁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撤網以後,全都要把臉背過去,等到網裏的魚全都見了光,才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有這樣的事?我怎麽沒聽過?那種魚長什麽樣子?”作為生物學博士,駱珍妮本能的追問。
“我見到的那一條,大概……大概這麽大,樣子和扁魚差不多,尾巴是紅色的!”陳發用兩隻手比劃著,“當時和我一起的一個討人厭的家夥就是不聽老漁民的話,看到了盲眼魚的眼睛,變成了一個瘋子。不過老漁民也說了,見到盲眼魚的機會實在太少了,而且它的眼睛從凸顯出來到變成海水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很難見到的。嘿嘿,隻能說那個家夥倒黴。”
見海北燕並不買賬,剛有點眉飛色舞的發哥瞬間又蔫了。
“照這麽說,徐三姨和徐二叔很可能是被人下了毒。”石頭衝康銘和陳楚喬挑了挑下巴:“至於是什麽人用什麽方法下毒,就要靠你們警方去查了。”
徐鶯鶯的臉色陰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樣。海夜靈拉住她一隻手握了握,卻沒說什麽。
康銘又向隊裏匯報了一下情況,然後向百曉生提起大紅喜袍的事。
老白聽後想都沒想,就說:“那不是紅衣厲鬼,不過,煞氣比紅衣鬼也差不了多少,那應該是喜袍子白煞。”
“喜袍子白煞?”康銘撓頭,“她穿的喜袍可是紅色的!”
老白幽幽的看著他,用森然的口氣說:“她本來就是新娘子,當然穿紅了。可她嫁給了死人,嫁夫從夫,她就變成了死鬼,紅事和白事一起辦,她死後就變成白煞了。”
原來所謂的喜袍白煞,和配陰婚有關。普通的配陰婚,是親人為了怕死者孤單,尋求符合條件的死去的異性,由專人操辦,讓兩者配成夫妻。
但是在舊時封建社會,還有另外一種配陰婚的說法。
就是某人死後,由其家人安排,將活著的女子嫁給死鬼。
這女子或是由家人尋求,又或者是死鬼死之前指定,到了‘成親’的日子,由喜娘幫其換上新娘的裝扮,和死者的靈位拜堂結為夫妻。
一切禮儀程序都和普通人嫁娶沒什麽區別,區別隻是,拜完堂後,普通人家的新娘子會被送入洞房,而嫁給死鬼的新娘,則會被喂下毒酒,又或者幹脆活生生的被釘進棺材,和所謂的丈夫合葬在一起。
無論是服毒還是活埋,那都是極痛苦的,如若開棺,就會發現‘新娘’通常是七竅流血,表情猙獰扭曲,由於在棺中掙紮抓撓,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是反轉過來的。
這種陰婚,說白了就是讓活人殉葬,哪有女人肯願意,死後自然滿心怨氣無處發泄,繼而化為厲鬼,也就是老白說的喜袍白煞。
聽老白解說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徐鶯鶯。
藍蘭更是直接問:“你們徐家以前不會也是這麽為富不仁吧?”
徐鶯鶯怒道:“胡說什麽,我們徐家世代清白,絕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我說:“這點我可以保證,那個喜袍子應該和徐家沒有關係,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在徐家老宅,就說不清楚了。”
徐鶯鶯夾帶感激的深深看了我一眼,藍蘭卻不依不饒:“毒仔,有些事發生的時候,可能連徐三姨她們都還沒出生,你怎麽能保證?”
我被她氣得腦仁疼,又不能告訴她:我相信徐家的先人不會做這種事,是出於對小翠的信任。
於是,隻好向老白使眼色,同時岔開話題,說起了降頭師森格林慶和那個被吊在風扇上的女人。
當然,為了照顧蠱屍趙小丹的情緒,我隱瞞了是森格林慶把她變成蠱屍的這一節。
老白皺了會兒眉,說:“森格林慶擺明就是個瘋子,瘋子的思維就不用去琢磨了,琢磨了也沒用。倒是那個女人……嘶……難道森格林慶和山田組有關係?”
“怎麽又和山田組扯上關係了?”陳楚喬扶著額頭,表情已經糾結的不能再糾結了。
我們全程都沒有刻意對她回避,討論的話題自然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夠接受的。
老白說:“日本的黑社團裏,有一種專門懲治虐待女性的方法,就是把她們的手腳砍斷,卻不殺死她們,就讓她們殘疾的活著,供社團成員淩辱虐待。據說這種方法最早發明自山田組的某個變`態成員,被懲戒的女人有個專門的名稱——海豚女。”
“小日本真他媽變`態!”好幾個人同時低聲罵道。
石頭翻了翻眼皮:“這樣的變`態中國古代好像也不缺。”
海夜靈忽然“啊”了一聲,小聲在我耳邊說:“怪不得這次幽冥令直接傳到你手上了呢。”
我愣了一下,隨即也恍然明白過來。
邊城的愛人小美就是被砍斷手腳製成了人彘降的,假使他看到海豚女,難免會想到小美以前遭受的虐待,因而失去理智。或許正因為如此,這次幽冥令才直接傳到了我手上。
這樣看來,陰司也還是有些人情味的嘛。
散席的時候,我把陳發送到外麵。
問他:“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啊?南洋船王怎麽變慫包了?”
陳發沮喪的攤攤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搞成這樣,北燕好像比以前更討厭我了。”
“你對她做什麽了?”我好奇的問。
“沒做什麽啊?從來了我就小心又小心的對每個人都陪著不是,我還為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別人收到禮物都挺開心的,北燕收到禮物就……就翻臉了。”
“想要泡妞,就要買通妞身邊的人,沒毛病啊!”我更加好奇,“你送給她的是什麽禮物?”
陳發隨意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鏈。
我一看他準備的禮物,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我靠,原來你不會泡妞啊!”
“我怎麽不會泡妞?我睡過的妞比你見過的都多!”出於男人的自尊,發哥梗著脖子辯駁道。
我幹笑:“你以前那不叫泡妞,是用錢把妞砸躺下。”
我終於知道海北燕為什麽對他比先前還冷淡了,甚至還多了幾分厭惡。
發哥為海北燕準備的禮物是項鏈,撇去鏈子本身不說,單是吊墜上那顆鴿子蛋般的大鑽石怕是沒個幾百上千萬都買不到。
項鏈雖然貴重,但在發哥看來,也算不得什麽,畢竟是南洋船王嘛。
壞就壞在他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他已經不是那個萬眾仰視的李東尼了,而是和我一樣,踩了狗屎運平步青雲的極品跟班。
這樣靠運氣一步登天的角色,本來就是被多數人反感的,更何況長期以來陳發無論是在徐家還是在海家人的印象中都不咋地。
現在飛燕被下了限製令,他陳發不但‘不思進取’,還動輒把價值千萬的珠寶當做見麵禮……
先不說海北燕會怎麽想,如果我不知道內情,肯定也會說他是敗家子、裝逼犯。
海北燕本身也是個聰明女孩兒,怎麽可能看不出發哥那幽幽的小眼神裏有著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意思。
我幽幽的看著發哥,一手掐腰,一手捏著蘭花指指著他的鼻子,模仿者海北燕的腔調:“你一個溜須拍馬的跟班踩了狗屎運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飛燕有難,不去想法,卻將旁人交托的資產大肆揮霍、居然還想拿錢來泡我?!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