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神秘的越洋快遞
“你的腳扭了!”
聽海夜靈驚呼,我才發現蘭花右腳的腳踝明顯的扭曲變形,已經腫的像是豬蹄一樣。
再看她委屈的神情,想來剛才被我撲倒時已經扭了腳,我一心隻想著海夜靈,讓她一個人跑出來,完全沒有留意到她受了傷。
“現在怎麽辦?必須盡快送蘭花去醫院!你的傷也要治啊!”海夜靈急得六神無主。
“先報警!”
我對狙擊手的了解隻來自電影電視,那些誇張的橋段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
現實是,我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殺手、狙擊手做事的原則。無法確定對方一擊不中,之後是會撤離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背上蘭花,拉著海夜靈來到樓梯間。
把蘭花放在台階上,撕開她腳腕的絲襪,幫她查看傷勢,一看之下不禁倒抽了口冷氣。因為上班穿著職業的高跟鞋,這下扭的相當嚴重,整個腳麵都向內彎曲,顯然是脫臼,甚至是骨裂了。
“刺客!”
地煞仙聞聲爬到了我頭頂,用兩隻螯各自夾著我額前的兩撮頭發拉扯,像是在問:“叫我幹啥?”
我托住蘭花受傷的腳輕輕抬了抬,她立時疼的連連吸氣,眼睛卻滿是驚奇的盯著地煞仙。
我對地煞仙說:“她的腳受傷了,你能不能幫她治好?”
話音剛落,地煞仙已經箭一般的跳到了蘭花的腳踝上。
“啊!”蘭花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我忙說:“別怕,這是我小弟,有療傷救命的本事。”
海夜靈打完報警電話,聞言也好奇的湊了過來,她隻是聽我說過地煞仙的一些神奇之處,並沒有親眼見證過。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地煞仙並沒有行動,而是在腫脹的部位來回爬了兩趟,倏然一閃,躥到了蘭花的眉心。
蘭花又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眼珠不自禁的鬥了起來。
雖然明知道不合時宜,我還是忍不住笑意,“不用擔心,它很有靈性的,不會傷人。”
話音未落,地煞仙背上的燈籠猛然間紅光暴漲,尖銳的尾鉤倏地揚了起來。
我的心跟著一提,忙道:“別殺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心意和地煞仙的動作同步以後,我就感覺自己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心意。
在它揚起尾刺的那一刻,這種感受忽然變得格外清晰:它想殺蘭花!
地煞仙聽到喝止,爬到蘭花頭頂,轉了個身,用一雙針眼似的小紅眼瞪視著我,似乎是在向我詢問:“真的不殺她?”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是我的朋友,不能殺。”
我本來還想說,讓它趕緊給蘭花療傷,沒想到前一句話說完,地煞仙就不見了蹤影。
仔細一感覺,它已經回到了我耳朵後麵蟄伏了起來。
我顧不上想地煞仙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反應,抬眼問海夜靈:“警察怎麽說?”
“警察讓我們就近躲避,我已經通知保安了。”
“海東升走之前想和你說什麽?”
海夜靈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搖搖頭,“他隻是想跟我聊聊新加坡那家公司的項目是不是還有繼續爭取的必要。安,不……不會是他的,對不對?”
不多久,警方趕來,三人被警車送去了醫院。
蘭花的右腳扭傷嚴重,正骨後打了石膏,我手臂的槍傷隻是擦傷了皮肉,並沒有傷到筋骨。
護士替我包紮完傷口,海夜靈忍不住小聲問道:“你的傷不會自己好了嗎?”
我翻了個白眼,作勢要脫上衣,“把護士叫回來,我後背這些貓抓狗撓的傷還沒處理呢!”
“別鬧!”海夜靈趕忙拉著我的衣服往下拽:“回去我給你弄。”
海夜靈三番兩次被襲擊,這次更是嚴重到了槍擊的地步,海家眾人震怒不已,警方也高度重視起來,派了一男一女兩名職業刑警對海夜靈進行二十四小時保護。其中一個就是曾和我們打過交道的刑警康銘。
但是,這種事後加強防備的舉措無異是徒勞的,即便是再愚蠢的殺手,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頂風作案。
事後想起地煞仙對蘭花的舉動,我把地煞仙喚了出來,可惜小家夥雖然什麽都懂,就是不會說話,無法告訴我原因。本來想把蘭花的真實身份告訴海夜靈,現在她受了傷,此事隻好擱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六一早,我還在床上和海老總膩味,就接到了錘子的電話。
剛一接通,就聽錘子在電話裏焦急的衝我喊:“安哥,你快過來,石頭……石頭他出事了……”
我嚇了一跳,翻身從床上彈了起來。
海夜靈也跟著坐了起來,“怎麽了?”
“石頭暈倒了!”
本來就是計劃今天在老白店裏聚餐,這一出狀況,索性一幫人分兩輛車全都趕了過去。
一進鋪子藍蘭就咋呼:“人暈倒了,怎麽不先送醫院啊?”
代為看鋪子的趙小丹翻了翻眼皮,往後院一指:“情況有點奇怪,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來到後屋,就見石頭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兩隻眼睛卻睜的老大,兩邊的嘴角向上揚著,居然笑得很歡暢。
“我……我靠,他這是死不瞑目?”我嚇了一跳。
錘子急得把手伸進棒球帽直抓頭皮,把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隻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登時就傻眼了。
一張明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用石頭的貓抓狗撓體毫無次序可言的寫著:發達了!爽歪歪!這次牛逼大了!哇哢哢哢……
我沒再往下看,愣了一會兒愕然的問錘子:“丫……丫這是受什麽刺激了?他是爽死的?你幹的?”
“他沒死,還會喘氣呢!”海北燕把手從石頭鼻子底下縮回來。
藍蘭也把並攏的二指從他頸間的動脈上挪開,點著頭說:“活著呢,很健康。”
柳絮盯著石頭看了一會兒,笑道:“小石磊這是睜眼睡著了吧?”
海夜靈默不作聲的把那張紙拿了過去,看了一陣拉住我手臂說:“他的確是睡著了,可是……可是‘睡多久我也不知道’、‘千萬別叫我’是什麽意思?”
我湊著她的手又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內容,就見下麵胡亂寫著的幾行字是:錘子,放心,我得睡一陣子,睡多久我也不知道,千萬別叫醒我,等哥出師回來,哥造個大木馬,帶你去馳騁天涯。
“這小子瘋了?!”我隻覺得雲山霧罩,摸不著頭腦。
“我懷疑他變成這樣,和昨天傍晚收到的快遞有關。”一旁的駱珍妮忽然說道。
“快遞?什麽快遞?在哪裏?”藍蘭問道,同時一手抱懷,一手托腮擺出一副大偵探的姿態。這兩天有康銘和另一個叫陳楚喬的女刑警跟著,藍悟能的警察癮又犯了。
駱珍妮拉了拉失魂落魄的錘子:“昨天那隻小馬呢?”
“在我屋裏!”錘子急忙跑了出去。
不大會兒的工夫,就見她捧著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紙箱跑了回來。
我接過紙箱一看,頓時又是一怔。
那是個標準的快遞箱子,外麵還有某家國際知名快遞公司的標誌。
箱子已經拆開了,裏麵裝的,居然是一隻隻有巴掌大的小木馬。
木馬很小,毫無精巧可言,看上去就像是小學生用三夾板做的手工。
“快遞是從日本寄來的。”駱珍妮指了指紙箱外麵的電子標貼,“昨天收到快遞,石頭就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海夜靈則是看著箱子裏的東西出神,忽然指著箱子裏麵說:“這是手工做的。”
跟我們一起前來的蘭花忍不住道:“靈姐,這……這個不用你說,誰都看得出來。”
柳絮搖搖頭:“我想她說的不是木馬,而是……”
她也往箱子裏指了指,“看見沒,裏麵沒有塑料泡沫,沒有氣泡墊。”
蘭花一怔,駱珍妮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湊過來向箱子裏仔細看去。
眾所周知,再有名的快遞公司,在某些環節上,也免不了對運輸物品的粗暴對待,小木馬雖然粗陋,卻是用三夾板拚湊成的,勉強也算是易碎品。想要完好無缺的把這樣一件東西從大洋彼岸運到這裏,在箱子裏填充緩衝物是必須的。
然而,正如柳絮所說,裏麵沒有泡沫和氣泡墊,而是隻有一張日文版的報紙。
這張報紙並不是團起來做填充的,而是被手撕、折疊成立體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棟紙折的小形建築。
所有人都知道,報紙是很軟的,是沒有什麽支撐力的,但是那些手撕折疊的凸起部位就像是穿花燈籠一樣,把小木馬卡在中間的位置紋絲不動。
錘子揉了揉鼻子,說:“這個箱子是昨天傍晚收到的,打開的時候,石頭當時就愣神了,也不把木馬拿出來,就那麽翻來覆去的看到半夜,連晚飯也沒吃。最後還是我搶著把箱子拿到我那屋,他才肯老實睡覺的。”
“你沒動過箱子裏的東西吧?”海夜靈問道。
錘子搖頭:“看他把這東西寶貝成這樣,我哪敢動?”
海夜靈忽然把箱子從我手裏接過去,捧在身前,猛然鬆開了雙手。
箱子掉在地上,我們眼睜睜的看著裏麵的小木馬隻是輕微的顫動了幾下,沒有絲毫的損傷。
負責跟隨保護海夜靈的兩個刑警也都看得傻眼,康銘忍不住說:“這報紙折的也太有水平了吧?我都懷疑如果按照這種工藝造棟紙房子,都能抵抗八級地震了!”
我抿了抿嘴,撿起箱子,仔細看了看上麵的標貼,指著標貼問海夜靈:“翻譯一下寄件地址。”
海夜靈頓也不頓,“早看過了,寄件地址是北海道的一個快遞代發點。”
我把箱子放在一邊,過去看了看一臉‘詭笑’一動不動的石頭,嘴角一揚,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