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被虐待的日本人
事實上我也是第一次出國,飛機一落地,就有一種沒著沒落的感覺。
徐含笑早就又紮起了她的懶漢丸子頭,飛機滑行的時候,一直斜睨著我,“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怕我把你給賣了啊?”
我一把抓住徐四寶的胳膊,“兄弟,你可得保護好我,我雖然是天賦異稟的不世奇才,可我特麽的除了‘雅蠛蝶’就不懂其它日語了。你姐要把我賣了,我可真就回不去了,除了男優,我真不知道我在這兒還能幹什麽。”
徐四寶無語。
通關出閘,很快就在接機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塊用中文寫的牌子,那是峳田家派來接我們的司機。
上了車,徐含笑用日語和司機交流。
徐四寶也是懂日語的,就在旁邊為我翻譯,說司機要安排我們先去酒店,她姐姐不同意,要直接去看芽子。
我知道徐小三是經曆過和死神搏鬥的人,比一般人更加的珍惜和尊重生命,何況峳田芽子不光是她的同學,還是真正的好友。
在電影裏看到的東京繁華無限,其實也無外乎是一個都市,真的身臨其境,除了淡淡的異域風情和聽不懂的鳥語,實在給不了人多震撼的感覺。
東京可謂寸土寸金,即便峳田芽子的父親峳田野是山田組的幹部,住宅在本地算是十分豪華,卻也不能和海老總家那樣帶有前後花園的獨棟別墅相比。說實話,我感覺這所謂的幹部豪宅,有點像是咱國家新農村農民自建的小樓。
山田組是世界出名的黑幫組織,也是最特殊的黑幫組織,雖然是黑社會,卻是當做企業來經營。
峳田野是山田組的中層幹部,住宅卻和普通的日本富裕家庭沒什麽區別,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黑西裝、黑墨鏡守衛。日本的槍支管理和國內一樣嚴苛,所以更沒有電影裏才有的荷槍實彈的保鏢。
一下車,徐含笑隻是和等候在門口的一個胡須男點頭打了聲招呼,連介紹都沒跟我們介紹,就匆匆跑進了房間。
好在有徐四寶在,用日語向對方做了自我介紹,並且把我的身份介紹給胡須男。
這時我仔細打量胡須男,他年齡約在50上下,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在日本人當中算是比較高大的了,方正臉,花白的絡腮胡顯得稍許有點邋遢。他的體格相當的粗壯,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雙肩十分的寬闊,一看就知道是背肌十分發達的力量型。
聽徐四寶介紹完,胡須男竟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了抱他,說的居然是華語,雖然生硬,但語氣中透露著長輩對晚輩的親熱,“你就是四寶,笑笑經常跟我們提起你,她說你的中國功夫比她還厲害。不知道她有沒有對你說過,我也是很喜歡中國功夫的,我的偶像是李小龍!”
我和徐四寶都有些詫異,聽口氣,這人居然就是峳田芽子的父親,山田組的頭目峳田野。
雖然對方很有長者風範,可介於山田組的大名,我還是不禁有一種想扒開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不是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從後背到屁股都滿布紋身。
峳田野禮貌性的和我握了握手,把我和徐四寶帶進了屋裏。
剛換了拖鞋,徐含笑就急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樓上拖。
我被拖上二樓,一把反拉住她,“我知道你著急,但這樣也太冒失了。”
我回頭看了看跟上來的峳田野,對她說:“你好歹先跟這裏的主人打聲招呼。”
“峳田叔叔,他是我朋友,是個法師!”徐含笑僅僅是喊了一聲,便把我拽進了一個房間。
一進去,就見榻榻米旁跪坐著兩個中年婦女,一起愕然的抬起頭看著我。
徐含笑對二人說了兩句日語,然後就催我快看看芽子是什麽情況。
雖然明知道她的冒失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我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榻榻米上躺著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子,兩眼緊閉,麵如金紙。
看五官輪廓,峳田芽子本來是很漂亮的,可是現在滿麵病容,臉色晦暗,兩頰的顴骨高高隆起,瘦的都脫相了。難怪徐含笑會這麽著急,瞧模樣,這女人真是時日無多了。
大略一看,峳田芽子並無異狀。
我轉頭問峳田野:“峳田先生,你說芽子是中了邪?具體是什麽狀況?”
“你真的是法師?”峳田野反問,“你這麽年輕……不太像啊。”
“峳田叔叔!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問東問西?我說是就是了,你快回答他的問題!”徐含笑頓足道,語氣竟然毫不客氣。
峳田野竟也不以為意,頓了頓,開始述說女兒的情況。
原來半個月前的一晚,他在外應酬,很晚才回來。
一進屋,就聽到女兒痛苦的尖叫聲。
踉踉蹌蹌跑上二樓,衝到峳田芽子的房間,打開門,頓時驚呆了。
峳田芽子渾身一絲不掛的在地上翻滾,一邊滾一邊哀嚎,像是在拚命躲避著什麽。
當他從驚愕從緩醒過來,才發現女兒的身體上竟然有幾道像是被鞭子抽打似的血痕印子。
“芽子!”他剛喊了一句,愕然發現就在自己呼喚女兒名字的同時,女兒原本光潔的後背上居然又憑空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說到這裏,峳田野不自覺的開始用日語講述,表情沉痛,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徐含笑給我翻譯,“他說他是眼睜睜看著那道傷痕出現的,他認為那是真的有鞭子在抽打芽子。”
“之後,他就過去抱住芽子,想要保護她,可是沒有用,盡管他緊抱著芽子,可鞭子抽打的痕跡還是不斷增多,直到芽子昏迷不醒。”
“他把芽子送去醫院治療,醫生說那的確是外力造成的傷害。好在沒有傷及筋骨,經過救治,芽子的傷情控製住了。但是人卻一直發高燒,接下來的三天一直在昏迷。”
“他本來以為芽子不會再受傷,可誰知道,就在第三天晚上,在醫院裏,芽子的母親陪伴芽子,半夜被聲音驚醒,發現芽子在……”
翻譯到這裏,徐含笑忽然停下來,轉身向一個正在垂淚的中年婦女說了幾句日語。
那個婦女抹著淚說了許多話,同樣是用日語。
徐含笑聽完,咬了會兒牙,悲憤的說道:“她是芽子的母親,她被驚醒,看到芽子被強`暴了,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強`暴了!”
“看不見的人?那……那怎麽可能?”徐四寶忍不住喃喃道。
“峳田嬸嬸是過來人,她看出芽子真的是在被……”徐含笑用力跺了跺腳,“之後幾乎每天晚上芽子都會受傷害,有時候是被虐待,有時候是被……峳田叔叔,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峳田野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撓著淩亂的頭發,紅著眼睛啞聲道:“我找了有名的、沒名的法師、和尚,還有中國道士,甚至還找了神父,沒有用!沒有用!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我這才留意到房間裏貼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咒,牆上還掛了諸如八卦鏡、桃木劍之類的法器。榻榻米對麵的小桌上,甚至還擺著一個木魚和一座觀音象。
盡管我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卻也知‘可憐天下父母心’全世界通用。看著峳田夫婦痛苦的樣子,不禁也覺心酸。
我說:“四寶,你和峳田先生先出去一下。我要查看芽子的身體。”
徐四寶答應一聲,把情緒激動的峳田野扶了出去。
我讓徐含笑幫忙揭開芽子身上的毯子,替她解開衣服。
剛剛解開芽子的上衣,徐含笑就情緒失控,“哇”的哭了起來。
看著峳田芽子瘦骨嶙峋傷痕累累的身體,我也氣得渾身哆嗦。
鞭痕、針孔、灼傷……她的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光潔完好的。
這些傷是什麽時候造成的已經很難分辨了,因為舊傷未愈,新傷就又重疊了上去。
因為傷勢,以及治療傷口時一次次塗抹的外用藥膏……原本應該是白皙的女人身體變得蠟黃和烏青交織,看上去就像是變質的豬肉一樣。
我怒了,真的怒了。
我不認為能和徐小三成為深閨密友的女孩兒會是無良女,無論對方有什麽仇恨,有任何理由都不該把一個女孩兒虐待成這樣。
等徐含笑哭了一陣,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從一旁抽了幾張紙巾給她,“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把眼淚擦了。”
“謝安,我不管,你一定要救芽子。”徐含笑邊擦眼淚邊哭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不能死,我一定不會放過害她的混蛋!”
我嘬了嘬牙花子,勉強點點頭,“先替她把衣服穿好。”
回到一樓,峳田野正和兩男兩女說著什麽,見我們下來,忙問:“芽子怎麽樣?”
我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從冷水瓶裏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回頭看了看那兩男兩女。因為以前我在醫院工作,所以輕易就分辨出了他們的職業,這應該出診的大夫護士,或者是家庭醫生。
我直接對徐含笑說:“告訴他們,隻給芽子注射必須的生理鹽水,不要做其它任何事,更不要塗抹外傷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