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凶宅
有種感覺叫看著都酸,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女人勉強把嘴裏的蘋果咽下去,再也不跟蘋果死磕了,氣哼哼的把它放在桌上,很快又恢複了沉靜。
我終於按捺不住,把手朝她伸了過去。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她發絲的時候,忽然,房門再次被從外麵狠狠的撞開,閃電落幕的一瞬間,艙室內外都變得一片漆黑。黑暗中,就見一雙拳頭大的、閃著綠光的巨眼撲了進來!
我顧不得看那家夥是什麽,連忙推開海夜靈,下意識的摸向腰間,想抽出量天尺。
一手摸空的同時,身子猛然一顫,緊接著一陣恍惚,感覺就像是從萬米高空失足墜落一樣。
我像所有從噩夢中驚醒的人一樣,睜開眼的一瞬間猛然挺身坐了起來。顧不上擦滿臉豆大的汗珠,喘著粗氣看向玫瑰夫人號。
這時,書房的門開了,一個身影倉惶的跑了進來,沒等我起身,就一下子撲進我懷裏。
“安,我剛才做了個噩夢,我夢見……夢見我到了玫瑰夫人號上,風很大,下著暴雨,我躲進船艙避雨,見到……見到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女人。”海夜靈把臉埋在我胸前帶著哭音道。
“然後呢?”我問。
“然後艙門打開,一雙眼睛衝了進來,然後……然後我就嚇醒了。”
“還有呢?”
“還有?”海夜靈抬起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垂眼看著她睡裙的領口,“總啊,你裏麵沒穿啊?”
“你……”海夜靈的臉色刹那間一變再變,最後變得紅的像是能擰出血來。
我斜睨著她,故意道:“在夢裏你就一個人?就沒夢見點別的?”
海老總的臉更紅了,直接從嬌弱的兔子變身狠辣的狸貓,兩隻爪子狠狠掐住了我腰側的軟肉。
“小安,下去吃早飯了!”門外傳來蘭花的聲音。
海夜靈急忙想站起來,哪知道忙中出錯,腳下絆到了滑落的被子,“啊”的一聲低呼,再次迎麵向我撲了下來。
這一次的角度相當對頭,她胸前的兩座大山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絲綢壓在了我臉上。
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仰麵栽進了沙發裏。
“小安……”蘭花愣在了門口。
海夜靈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紅著臉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麽。
事實是任誰看到我和她剛才的姿勢,都很難不往歪處想,解釋根本就是多餘。
眼看蘭花還在發怔,藍蘭也從外邊走了進來,我急中生智,指著海夜靈做驚恐狀“蘭,海總剛才又被鬼附身了,她剛剛想憋死我!”
藍蘭急忙走過來,“啪”的將一張黃符拍在海夜靈腦門上,盯著符看了一陣,轉頭道:“沒反應啊,什麽鬼?”
把兩人打發出去,海夜靈沒有秋後算賬,而是和我相對發怔。
過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的問她:“白色,兩邊有三葉草形狀的鏤空?”
海夜靈一怔,隨即俏臉再次變得通紅,慍惱道:“你能不能正經點?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我舔了舔嘴唇,又小心的問道:“我的是什麽顏色?”
海夜靈猛地站了起來,粉拳緊握瞪視著我,可是她很快就弄清了我的用意,鬆弛下來,紅著臉,翻著白眼道:“黑色。”
她咬了咬嘴唇,忽又搖頭道:“不對,你裏邊的衣服是蘭花買的,是我拿給你的,我當然知道是什麽顏色。”
“你那條我可是從來沒見過。”我咬咬牙,橫下一條心,小聲說:“差一點,就差一點,如果那個女人不進來,我就進去了。”
“你……”海夜靈有些氣急敗壞,可眼中的驚愕實在大過了其它情緒。
這段對話在旁人聽來肯定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卻把兩人心裏的疑惑推上了頂峰。
昨晚離奇的遭遇,讓人分不清是夢是真。
可是,事實是我們一直在她的別墅裏,不可能去到別的地方。
而且,艙室中的極度親密,更令人覺得那像是一場旖`旎的春`夢。
這本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算兩人做了相似的夢,也不算太離奇。
畢竟玫瑰夫人號是那麽的華麗、神秘,鑒賞完以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夢境中登船暢遊,並且還兼帶著發生點潛意識中渴望的事,是符合邏輯的。
但是,現在通過一番簡短的、打啞謎似的對話,整件事就變得詭秘古怪無比。
兩人在船艙裏從擁抱親吻,再到赤身相對,直至在最關鍵的時候被打斷……
這些細節全對上了!
或許像海老總說的,因為她幫我拿衣服,所以記住了我短褲的顏色,可她睡裙裏麵那唯一的一件,現實中我可是沒有機會觀望的。
最關鍵的是尺度。
隻有身為當事人,才知道尺度的深淺。
海老總雖然羞於啟齒,可是從她的反應看來,尺度也是對得上的。
“我們真的是在做夢嗎?”海夜靈呆呆的看著玫瑰夫人號。
看得出她有些哀傷,噙著的嘴唇似乎在猶豫,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秘密。
我起身,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不要多想,如果問題真的出在這艘船模上,今晚或許還能再上船。”
海夜靈渾身一震,轉過頭仰麵看著我。
我衝她微微點頭,忽地壓低聲音,“如果今天晚上還能上船,那可得抓緊時間。”
“你去死!”
從海胖子在拍賣會上說過的話,以及海夜靈麵對玫瑰夫人號時的反應來看,她的母親應該和玫瑰夫人號有著很深的淵源。
看樣子她本來是想說的,可我覺得現在說出來隻會讓思緒更加紛亂。
適當的時候做適宜的事、該麵對的不躲避、時機未到不去招惹,這一向是我做事的原則。
眼下迫切要處理的,是火煞屍的事,一睜眼就活在暗藏的危機中,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至於旁的……船在這裏,‘上船’的機會應該還會有的,那時再去探索不遲。假如昨晚實在隻是‘巧合’,也就沒有糾結的必要了。
來到一樓餐廳,老白、藍蘭正和邊城、康銘說著什麽,蘭花在一旁默默的扒著稀飯,顯得有些孤單。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撇去這苗女是否古怪不說,海夜靈把她帶來都市,實在是有些莽撞了。讓她住進自己家本是好意,卻又十分的不明智。
蘭花和藍蘭不同,藍悟能是神經大條,很多細節都會自動忽略,屬於‘野生物種’。
蘭花不一樣,通過接觸,我發現這女孩兒在感情方麵很細膩。
從深山苗家,一下來到都市,住進豪宅……
雖說海老總從來都不是拿架子的人,待人也十分的真誠,但是她的生活和蘭花以前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這勢必會讓蘭花這種情感細致的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自卑感。
我一直都堅持絕不削尖腦袋往不屬於自己的圈子裏鑽,蘭花現在雖然不是削尖腦袋鑽進來,但是她本人的感受定然是不太好的。
“早飯都是你做的?”我問道。
“嗯。”蘭花點點頭。
我還想說點什麽,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仔細一聽,老白他們正在討論酒吧縱火案的事。
我沒參與,覺得那實在沒什麽意義,本來嘛,術業有專攻,一個外行人硬是去給刑警提供建議,隻能是添亂。
當然,百曉生是個特例,他知道的偏門雜學實在多不勝舉,在某些方麵思維的縝密也是我和石頭一直都覺佩服的。
海夜靈接了個電話,掛斷後,說等下吃完早飯要準備準備,中午海坤以及徐家一些人要過來。
這在意料中,因為玫瑰夫人號的吸引力實在不容抗拒。海老總得了寶貝,有關係的人當然不會放過瞻仰一番的機會。
這也是我把玫瑰夫人號送給海老總的目的,其他人無所謂,重要的是海北燕,如果她知道這是李東尼的藏品,應該無論如何都會來。
去了趟超市,買回食材酒水,我和老白正幫著準備,海胖子已經先到了,一進門就跑進了書房。
我和老白正就‘有錢人的口味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在打嘴仗,海夜靈沉著臉走進廚房,把我的手機往邊上一放,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了。
“你又怎麽得罪她了?”老白小聲問我。
我癟癟嘴,這我上哪兒知道去。
我擦擦手,拿起手機,見有個未接來電,點開了,居然是顧安雅打來的。
想到這津門名媛曾給予的幫助,我不敢怠慢,急忙撥了回去。
電話接通,顧安雅懶洋洋的問道:“謝安,你在哪兒呢?現在忙不忙?”
“我在我老板家幫著做飯呢,什麽事兒啊?”雖然隻接觸過一次,但對於顧安雅的隨意我是領教過的,並不覺得突兀。
“我在你們這兒呢,你要是抽得出身,就過來一趟。我有件小事想找你幫個忙。”顧安雅道。
我隔著窗戶看了看院子裏越來越多的豪車,說:“好,我現在過來。”
“記得帶上家夥。”
“家夥?什麽家夥?”我奇道。
顧安雅道:“我的一個朋友新買了一套房子,她剛從國外回來,腦子也不大好使,讓人給坑了。丫居然買了套死過人的凶宅。”
一聽說凶宅,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氣,“你那個朋友買的,該不會是春風街14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