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守宮
藍悟能說和朱倩被共同囚禁在瓶子裏的,還有一個惡魂。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胡豔麗惡在哪兒。
我和老白、石頭三人中,她還算給我麵子,但那絕對談不上柔順。
無論我們怎麽問她是什麽,她都不肯說,那調調擺明就是挑釁:有能耐自己猜。
我對老白說:你確定她不是鬼降?
我是覺得這娘們兒有點二,有點符合弱智的氣質。
得知朱倩還‘在世’,我心情大好,也不急於逼迫胡豔麗什麽。
電話響起,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以為是推銷,接起來,沒說話。
聽筒裏傳來一個男中音,“喂,是謝先生嗎?”
我更加肯定這是該死的騷擾電話,沒好氣道:“不是,我是他男朋友,你什麽事兒啊?”
對方怔了怔,有些局促道:“我是市刑警7隊的康銘。”
“康警官?”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準確的說,我是想起他那雙木炭手了。
康銘問我現在在哪兒,方不方便約個時間見一麵。
我把老白的地址報給他,讓他過來。
被藍悟能之前的話所懾,我對胡豔麗這惡魂蠱妖不敢大意,不等她抗議,就強行把她收進了攝魂戒,和老白他倆一起去了前麵。
房子重建好,鋪子也重新開始營業。
相比以前的百年老店,新瓶裝老酒更顯得有些氣勢。
除了原先的香燭紙馬等,老白還在大門一側掛了個八卦鏡,比藍悟能隨身的那麵八卦鏡大了足足五倍。
我以為有玄機,老白說那就是找馬雲買的普通鏡子,空有其表,沒毛作用。
他掛八卦鏡的目的相當於豎了麵招牌,但凡有自認遇到邪門詭事的人看了,都會覺得店東會兩下子,從而找他平事。
我問老白:“你是不是平事平上癮了?”袁向仁父子的事我到現在想起來還犯惡心呢,實在覺得人心險惡,鬼有善惡,鬼在陽世徘徊,必定事出有因。
老白搖頭,“上癮個毛,我就是窮怕了。”
我捏捏他肩膀,“回頭我讓發哥在你這兒入一股,有了發哥的支持,將來你就可以邁出國門,走向世界了。”
百曉生無語,石頭吐槽道:“朱倩現在沒事,你丫也活過來了。”
一輛警車停在門口,兩個便衣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是康銘,另一個是個身材敦實粗壯的中年人,半寸頭發,期間夾雜著一些白發,一看就是奮鬥在一線勞心勞力的幹部。
康銘給我們介紹:“這位是我們7隊的隊長,邊城,邊隊。”
邊城掃視了一眼店內的陳設,笑眯眯的向我伸出右手,“你好。”
我剛想把手伸出去,發現他的手和康銘如出一轍,同樣像是燃燒的木炭。
見我縮回手,邊城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收了回去,開門見山的說道:“隻聽說謝先生是飛燕掌舵,沒想到還對陰陽玄學有涉獵。聽康子說您對我們在調查的案子感興趣?”
我笑笑,直說道:“我昨天晚上就是喝多了,又被人砍了十幾刀,一時情緒失控才胡說了兩句。我對你們的案子可沒關係,如果說興趣,嗬嗬,我倒是想知道誰會派那麽些個職業刀手砍我。”
“什麽?”老白和石頭同時看向我,“你不是跟人打架,是專門有人砍你?”
我點點頭,示意先不說這個。
邊城從頭到腳看了我一眼,疑惑道:“你這傷……似乎好的有點快啊?”
我苦笑,“昨個喝醉了,全靠酒精撐著呢。”
我說的是實話,這次傷的相當嚴重,有幾處都砍到了骨頭,估計是過度酗酒縱欲,到現在也沒兩處傷口完全愈合。
邊城吸了吸鼻子,似乎聞到了我宿醉殘留的酒氣,有些不悅的看向康銘。
康銘有點急了,“謝先生,您的神通我是見識到了,昨晚的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說,也沒對邊隊說。我來就是想請謝先生您幫幫忙,盡快把這起懸案破了。眼看就要過年了,不能再死人了,每死一個都會害得一個家庭破碎,真的不能再任憑凶手逍遙法外了。”
我聽他言辭懇切,稍許有些感動,想了想,讓他們到後堂說話。
經過院子的時候,我見牆角有壁虎爬行,順手抓了兩隻。
“你現在可是越來越膽兒肥了,這要擱以前,看見這東西你比女人叫的還響呢。”石頭揶揄道。
進了屋,我讓康銘把手伸出來。
康銘看了看我手上的壁虎,把手縮到身後,往後退了一步。這家夥居然和我以前一樣,也怕蛇蟲鼠蟻之流。
“你想幹什麽?”邊城狐疑的看著我。
我說:“先把手伸出來,隻有真正看到一些狀況,你們才會相信一些你們認為不存在的事物。”
邊城毫不猶豫的把手伸了出來。
石頭這些天沒少和我們一起研究蠱母手冊和人皮秘卷,知道我是想用蠱母手冊裏的法子試探人身上沾染的鬼氣,於是一向是行動派的他配合我進行必須的步驟。
他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向邊城手上澆去。
老白忙道:“別……”
“嘶……”邊城吸著冷氣縮回燙紅的手,惱火的瞪向石頭。
“別……倒,那是我剛泡的茶。”老白捂著臉呻`吟道。
石頭黑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不等邊城發火,我忙道:“被開水燙一下死不了,被火燒成炭就沒得救了。燙都燙了,把手伸出來吧。”
邊城咬了咬牙,盯著我,果斷把燙紅的手再次伸了過來。
我把一隻壁虎在他麵前晃了晃,放在他紅腫的手背上。
雖然已經猜到我想做什麽,但是壁虎放上去,出於本能,邊城還是微微一哆嗦。
我鬆開手,那隻壁虎並沒有急於逃走,而是同時抬起一隻前爪和一隻後足,像是很艱難很費力的想要往前爬。
可它抬起的爪子還在半空,身體就僵住了。
然後,保持著這個姿勢,像是被火烤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幹癟萎縮,與此同時隨著一縷黑煙升騰,冒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眼見幹癟焦黑的壁虎屍體裏隱隱有火光閃出,邊城本能的一甩手,將壁虎甩了出去。
誰知那壁虎落在地上,居然又恢複如初,被摔的滾了兩滾,飛快的爬進了枯草叢。
老白悲天憫人的歎了口氣,“唉,這小東西沾染了鬼氣,怕是活不了幾天了。它這也算以身殉道,功德無量。”
看著邊城和康銘吃驚的表情,我知道沒有再試的必要了,把另一隻壁虎放掉,讓老白先跟他們說,我去洗手。
剛走到院子裏,就聽前麵有人喊:“百曉生,百曉生!”
我一聽這聲音就樂了,扯著嗓子喊:“百曉生和曉丹看電影去了,明天才回來呢!”
“小安子!”藍蘭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莽莽撞撞衝了進來,“你也在這兒呢?曉生他人呢?”
“我不是說了嘛,曉生和曉丹看電影去了,明……”
一句話沒說完,我就被跑出來的老白推一邊去了,“你有邊兒沒邊兒?”
藍蘭見我笑得促狹,俏臉一紅,咬著牙奔我來了。
“別!我錯了……”
我誠懇的態度並沒有打動這個暴力狂,下一秒鍾我被她一個大背摔扔上了天,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我隻覺得五髒翻騰,才剛有愈合跡象的傷口全都在刹那間迸開了,疼的我躺在地上直抽搐。
“蘭!你胡鬧什麽?”海夜靈匆匆走了過來,邊扶我邊向藍悟能訓斥道。
“他又不會有事,他……”藍蘭猛地打住,“小安子,你流血了,你怎麽了?”
話音未落,就聽屋裏有人喝道:“藍蘭,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聽到這訓斥聲,藍蘭條件反射似的,“啪”的一個立正,露出小學生犯了錯被抓了現行的惶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