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潑婦
“謝安,你別亂來!”見我要走,海夜靈忙拉住我,急道:“別衝動,不要做傻事!”
“嗬嗬,能被李東尼看中並且指定為接班人,又怎麽會是傻子?”顧安雅笑道。
她把一條胳膊穿進我的臂彎,眨了眨眼,“我帶你去找袁子潮,就算袁向仁在,他也不敢不給我幾分薄麵。”
“她是……”海夜靈疑惑的看了看她,目光一滑,落到了兩人挽著的手臂上。
“顧安雅。”
顧安雅一字一頓的報出名字,竟然帶著女人特有的挑釁口吻,和在車上謙遜的淑女形象截然不同,然後堂而皇之的挽著我離去。
“袁子潮一出事,袁向仁就到處宣揚,我本來還以為他又想借機收受錢財,現在看來,他是想製造輿論,先讓外界認定是你酒後行凶。”顧安雅邊走邊說道。
這時我才看出,她能成為京津名媛、商海巾幗不光是因為父輩福蔭,而是的確有著過人的智慧。
事發到現在不過才24小時,袁向仁就做好了布置,看來從昨晚得到袁向毅通知,他就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先是騙我們說談談,真實目的是想讓我們喝下下了降頭的茶,到時無論談不談得攏,我都會先被抓起來。
對外宣揚我酒後傷人、殺人,等我被抓後,再利用降頭讓我認罪,甚至直接殺我滅口,這樣外界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我是畏罪自殺。
警方對我的調查無法再繼續進行,然後他隨便找幾個‘目擊證人’,案子就可以板上釘釘了。
到時既保全了袁家的顏麵,又替袁子潮報了一箭之仇,果然是老而彌辣,老奸巨猾啊。
“到了,就是這裏。”顧安雅衝一間病房揚了揚圓潤的下巴。
我說:“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登門拜謝。”
“怕連累我?”顧安雅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有我在,你無論做什麽,隻會更方便。連累……嗬嗬,我剛才隻是客氣罷了。就算借他袁向仁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
我沒再多說,因為守在病房門口的張寧方磊已經迎了上來。
“謝安,你來幹什麽?”方磊問道。
“我來帶袁子潮走。”
“你什麽意思?”方磊皺起眉頭,雙拳虛握起來,顯然是提起了戒備。
和我相對熟悉的張寧咽了口唾沫,卻沒退後,“謝先生,我們負責保護二老先生和袁子潮……你這樣我們很難做。”
“你應該知道,我也是當差的,我老板比你們的老板要大那麽一點點。”我冷冷的看著他。
方磊冷冷道:“我知道,你的老板是錢嘛。有錢能使鬼推磨,殺人嫌犯都能出來。但我們的職責是保護袁家的人,誰的賬都不買。”
我聽出來了,袁向毅到底是顧念親情,沒把真相告訴這兩個忠實的警衛,而張寧也是守口如瓶,沒把在鳳凰山上發生的事以及我‘陰差’的身份告訴方磊。
我正考慮要不要采取點措施,顧安雅忽然挽著我上前一步,向二人問道:“你們還認識我嗎?”
張寧方磊同時一怔,“顧小姐。”兩人一起露出了糾結的神情,看上去很有點頭疼。
顧安雅點點頭,把挽著我的手臂緊了緊,掠了下秀發,淡淡的說:“聽說二老先生的公子病了,我們特意來探望他的。二老先生有說過,我不能來探病嗎?對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男朋友。”
張寧方磊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方磊咬咬牙,還想再說什麽,張寧拉了他一把,壓低聲音對我說:“我相信你不會亂抓人,可是……會見血嗎?”
我笑了,“張哥,你知道我老板是什麽人,你聽說過我們抓人,會用片兒刀、棍子弄得鮮血四濺不可收拾嗎?”
“那就好。”張寧咬咬牙,附在方磊耳邊低語了兩句。
方磊狐疑的看向我,明顯不大相信他說的話。
張寧用力拽了拽他的胳膊,垂著眼,從牙縫裏低聲迸道:“是真的,他比那個況天工還邪呢。”
方磊渾身劇震,竟再不多言,和張寧一起退到了門的一側。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二人跟隨袁向毅和盜魂天工有過交集,方磊還險些因為那次的事喪命。
我走到門口,衝兩人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擰開了房門。
“謝……安,你還來幹什麽?”病床前的袁子襄嚇得跳了起來,轉眼看到顧安雅,更加錯愕,“雅姐,你怎麽也來了?”
顧安雅上前拉起她的手,說道:“子襄,你一定不了解這件事的真相……”
我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趁二人說話的當口,走到病床前。
袁子潮顯然是清醒的,他滿嘴的牙都被我拔掉了,上了藥,不能說話,隻能驚恐的看著我。
“你的時辰到了。”我冷冷說了一句,把左手貼在他前額,念起了攝魂咒。
綠光乍閃而逝,袁子潮保持驚恐注視的姿態,變成了‘蠟像’,樣子和那晚海棠號上被定住的人一模一樣。他的生魂,已經被收進了攝魂戒。
我順手替他合上雙眼,讓他‘瞑目’,轉過頭對顧安雅說:“走吧,事情了結再向她解釋。”
顧安雅衝袁子襄點點頭,轉身一甩長發,“不用,已經解釋完了,子襄可比她哥懂事。”
袁子襄神情複雜的看了看床上的袁子潮,帶著哭音問道:“我哥死了?”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有點於心不忍,但仍然故作冷森道:“他還有活的希望,就看你老子會不會繼續作孽了。作孽太多,會報應到子女身上,到時袁子潮就真的活不了了。”
張寧方磊見我和顧安雅這麽快就出來了,一起探著脖子往裏看。
我知道袁向仁很快會得到通知,所以沒再管他們,和顧安雅一起揚長離去。
轉過彎,顧安雅放開我,理了下頭發,說:“不行了,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覺了,不然會有熊貓眼的。留個聯係方式,我打給你。”
說完,隨手遞給我一張名片。
目送她離開,我來到護士台,給蘭花請了個護工。
然後回到加護病房,對老白等人說:“走,回賓館睡覺。”
“你和靈姐回去休息吧,我和曉生留下守著蘭花。”藍蘭道。
曉生!
我寒了一個,為什麽叫老白叫的這麽親熱,而我特麽就是小安子呢?
海夜靈搖搖頭,“我不走,蘭花是因為我才被殃及的,我要等她醒過來。”
“我替她請了護工,有狀況醫院會打電話給我們的。”我拉著他,招呼老白和藍蘭,“走,都走!”
藍蘭還想再說,老白忙道:“聽安子的,走!”
被我拉出醫院,海夜靈終於掙脫我,“謝安,我知道你受過刺激,可你也不應該這麽冷漠。”
“先回賓館我再跟你解釋。”
我想拉她,卻被她劈手打開。
“蘭花是我帶回來的,你可以忘記噶努叔他們的囑托,我不能!”海夜靈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要往回走。
“老白,去攔車!”我緊走兩步,彎腰把海夜靈扛了起來,不顧她踢騰掙紮,擰著眉頭往前走。
我就納了悶了,海老總以前沒這麽衝動啊,怎麽今天變笨了?
回去賓館的路上,海夜靈一刻也沒消停,不是吵著要下車,就是對我指責撕打,甚至像個潑婦一樣咬我,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回到賓館,把她扔進房間的床上,她還要撲過來,見我掏出震動的手機,才‘中場休息’。
電話是袁向仁打來的,接通以後,不等對方說話,我就冷聲道:“我現在要睡覺,無論有什麽事,明天再打來。在那之前,如果海夜靈的那個小跟班出了什麽狀況,害得海星向她的家屬賠錢,那袁子潮就得賠上命。你,袁向仁,同樣得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