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栽贓
“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謝了。”我對那女鬼說了一句,扛著海夜靈和蘭花出了袁家。
見得鬼多了,我越來越覺得,其實有時候人心比鬼更可怕。
為了出行方便,袁向仁白天讓人給我們準備了一輛車。
我把兩人扛到車上,直接撥通了廖秘書的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袁子潮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就別怪我違背協議了。”
掛了電話,我又給老白打了一個,讓他天一亮就帶著藍蘭撤。
看看時間,夜裏十一點。
我一陣後怕,我這個僵屍貌似對安眠類的藥物沒有抵抗能力。如果不是被那個女鬼‘凍’醒,後果不堪設想。
我摘下麵具,感覺藥性過了,於是開著車,隨意找了家賓館。
我擔心海夜靈和蘭花半夜醒來後發現換了地方會感到恐慌,所以就讓前台服務員幫我們開一間房。
本來以為會費一番口舌,誰知她隻是讓我出示了三人的證件,交了押金,就把房卡給了我。
進了房間,我把蘭花和海夜靈分別放在一張床上,替兩人蓋上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還有殘留,做完這些,我又有些頭昏腦漲。把外套一脫,爬到床上,挨著海夜靈躺了下來。
我迷迷糊糊做了好幾個夢,每個夢裏都毫無例外的摟著一個女人躺在床上。時而是張蕾,時而是朱倩……
在夢裏我沒對她們做什麽,隻想摟著女人溫暖柔軟的身體安穩的睡一覺,最後我好像抱著海夜靈真正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我。
睜開眼,就見到海夜靈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近在眼前。
兩人臉對臉,鼻尖幾乎頂在了一起,我的一條胳膊墊在她肩下,關鍵她的一條手臂和一條腿還搭在我身上,像抱著一床被子似的抱著我、夾著我。
天亮了。
海夜靈像是醒來有一會兒了,見我睜眼,她轉動眼珠,往旁邊看了看,呢喃著問道:“這是哪兒?”
我閉上眼,‘嬌羞’道:“總啊,你昨天晚上壞死了,趁人家喝醉了,帶人家來賓館開房。”
話音未落,腰間就傳來一陣疼痛。
海夜靈縮回腿,抽回作惡的手,平躺下來,掠了掠額前淩亂的發絲,順手扶住額頭,蹙眉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在賓館?我的頭怎麽這麽疼啊?”
我知道她平靜的反應是出於對我的信任,剛想說明情況,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屏幕,皺著眉頭接起電話。
電話是袁向仁打來的,我已經做好了強硬的準備,沒想到電話接通,聽筒裏卻傳來他驚慌的聲音:“謝先生,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子潮。”
聽到袁子潮的名字,我的怒火又被勾了起來,“我們就是來幫你的,可你兒子對我們做了什麽?他居然給我們下藥!知子莫若父,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相信袁子潮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知道,我大哥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件事是子潮不對,可……可他沒有殺人,他一定不會殺人的。”袁向仁急道。
“殺人?殺誰?”
“小範死了!”
“什麽?”我猛然坐了起來,海夜靈也被我連帶著抱坐了起來。
……
掛了電話,轉過眼,就見另一張床上的蘭花也醒了,側躺在那裏呆呆的看著這邊。
海夜靈把手伸進被子裏,摸索了兩下,紅著眼睛看向我,“袁子潮對我做了什麽?”
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舔了舔嘴唇,“他倒是想,但是沒成功。如果你覺得身子不大對勁,我想……你用腿夾著我睡了一晚上,會不會……”
“滾!”海夜靈滿麵羞紅的把我推倒在床上。
酒鬼範無心死了,凶器是一把水果刀,刀插進了他的心髒,刀柄握在袁子潮手上。
範無心令海夜靈免受侮辱,我很感激他。
可對於他的死,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記得他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睛。
明亮,但絕望。
無法挽回的絕望。
我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海夜靈臉色鐵青,蘭花一言不發。
我把昨晚被刺破的衣服脫下來,順手拿了套幹淨衣服套上。
海夜靈看了看染血的衣服,“你昨晚又受傷了?”
“流了一點點血,不過姓袁的那孫子好像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我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去洗漱,我們去見袁向仁。”
比等一個女人梳妝更讓人頭疼的,就是等兩個女人梳妝洗護。
不過我從來都不怕麵對和承擔已經發生的事,這次問心無愧,更加不著急。
所以……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真搞不懂,也沒見她們化什麽妝,怎麽就要那麽久呢?
來到一座茶樓前,海夜靈疑惑道:“出了那麽大的事,袁向仁為什麽要約我們在這裏見麵?”
“嗬,我把袁子潮打成了半殘廢,本來是等著袁家帶著警察上門的,現在,嗬嗬,現在出了人命,就算他們家世顯貴,也得先想法把袁子潮那孫子撈出來。”
我跳下車,習慣性的幫海夜靈拉開車門,“總啊,讓我再伺候伺候你唄,以後機會可不多了。”
“你辭職經過我同意了嗎?”海夜靈瞪了我一眼。
我:“……”
來到二樓卡座,老白和藍蘭立刻迎了上來。
老白皺著眉頭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昨晚在電話裏我隻讓他們天亮就撤,沒有多說。正如所料,袁向仁為了自身安危,也沒有把事情向他們挑明。
除了袁向仁,廖秘書也已經趕了過來。
坐下後,我又把整件事說了一遍。
沒等我說完,藍蘭就跳了起來,指著袁向仁的鼻子怒道:“這他媽是人幹的事嗎?我們可是來保護你的,你們居然恩將仇報給靈姐下藥?簡直混賬!”
袁向仁一臉窘迫,想說話,卻插不上嘴。
等藍蘭發完飆,一直靜靜聆聽的廖秘書沉聲道:“謝先生,袁老讓我替他問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沒有袁老,我報不了仇。答應過他的事,我豁出命也一定會做到。可是現在,我沒有履行承諾的必要了。”
廖秘書點頭,“袁老讓我轉告你,以前他曾因為對家人的放任,鑄成一場大錯。從那以後,他絕不再姑息任何一個犯了錯的家人。他和謝先生接觸不多,但是相信謝先生的為人,這件事他不會插手,謝先生可以自行處理。”
說完,他站起身,衝我們和袁向仁分別點點頭,竟然轉身走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之前因為袁向毅的老婆和女兒跋扈妄為,間接害得他另一個女兒被輪`暴,更是害了女兒、女婿和兩個外孫的命,所以他得知袁子潮做下這種下三濫的事,勃然震怒,決定撒手不管。
袁向仁臉色慘白,囁喏了半天才道:“謝先生,養不教父之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子潮傷成那樣,他是不會殺人的。謝先生,你一定要為他作證啊!”
“你覺得現實嗎?”我靠進沙發裏冷眼看著他。
在電話裏得知,我帶著海夜靈和蘭花離開袁家後,袁家的下人‘才發現’出了狀況,跑去一看,就見範無心倒在血泊裏。
下人們見出了人命,立時慌了,有的給袁向仁打電話報訊,有的報警。
警方勘察現場,初步認定死者是袁子潮所殺,其餘還在調查中。
聽袁向仁把事情又說了一遍,海夜靈和老白同時起身,海夜靈拉起我,對袁向仁冷冷說道:“袁老先生,我們隻會和警方實話實說,不會違背良心作偽證。至於兩家公司的合作項目,我會單方麵終止。”
她和老白的腦子都不慢,聽袁向仁一說,就知道關鍵在哪兒了。
袁家的下人是‘事後’才發現出事的,在海夜靈房間裏發生了什麽,隻有我、袁子潮和死了的範無心知道。
範無心死了,刀在袁子潮手上,唯一的知情人,就隻有我了。
也就是說能不能定袁子潮的罪,關鍵在我這個‘目擊證人’身上。
如果我說出真相,警方就會對袁子潮被重傷後有沒有行凶能力進行調查,否則就會往他和範無救之間發生爭執,互相鬥毆,怒而殺人的方向查證。
可是一旦說出真相,先不管袁子潮會怎麽樣,我的傷人罪就跑不了了。
海夜靈和老白都想通了這一點,所以一左一右拉著我往外走。
“站住!”袁向仁忽然冷喝道。
“你還想幹嘛?”老白回頭問道。
袁向仁的臉色變得肅殺起來,冷冷道:“既然不能談,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你什麽意思?”藍蘭擰眉道,“你還有理了?”
“謝安,你在我家殺了人,還栽贓給我兒子,可真夠歹毒的。”袁向仁陰測測道。
“你想栽贓?!”海夜靈勃然道。
袁向仁搖搖頭,“不是栽贓,這就是事實。我家的老管家昨天晚上起夜,親眼看到謝安殺了小範,打傷了子潮,然後嫁禍給他。其餘的,警方自然會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