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又見蘭花
即便樸哥是狠角色,看著老白這麽殘忍的對待大公雞,臉色也有點發白。聽老白一說,趕忙一把擰斷了雞脖子,結束了它痛苦的掙紮。
老白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打著火,快速均勻的燒著插進雞頭的那一段翎毛。
上麵沾滿了紅的、白的和形容不出顏色的液體,被火一燒,不光發出一股子焦糊味,同時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臭味。
下一秒鍾,老白用一隻手按住丁浩肚皮上的那個黑色包塊,瞄了瞄,把焦黑的翎毛對著包塊插了下去。
雞毛還有一定的熱度,很輕易就穿破了皮膚,插進了包塊,就像是火筷子插進了水豆腐,沒發出一點聲音。
起初,那個包塊還劇烈的抖動,像是感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沒多久,包塊迅速的縮小,隨著它的縮小,那些黑色逐漸擴散開,使得以包塊為中心,周圍的肚皮都變得青噓噓的,就好像是包塊裏釋放出了什麽東西,擴散到了周圍。
“刀!”老白回頭對我說,“陰元放出來了,得把蠱蟲挑出來。”
我拿著毒狼退了一步,老子才不會用毒狼幹這種惡心的事呢。葉師爺是毒狼原來的主人,看到我的反應,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樸哥連忙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彈簧刀,彈開了交給老白。
老白接過彈簧刀,沿著插雞毛的位置,挑破了丁浩的肚皮,把刀尖頂進去,用力一挑。
這次不光朱倩發出了尖叫,就連豔姐和沙經理也發出了一聲低呼。
雞毛上插著一隻瓜子般大小、沒有眼睛的蟲子,不像甲蟲,倒有點像牆根磚縫裏常見的那種西瓜蟲,可是比西瓜蟲嚇人,因為蟲子的腹部拖著一條長長的黑線,全部拉出來,竟然有十幾厘米,還在打著彎的扭動,不住的往下滴著血和別的體液,說不出的惡心。
老白讓我倒一杯烈酒,把蟲子連同雞毛一起丟進酒杯,用打火機把酒點著,這才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他這頭剛鬆了口氣,就聽沙發上的丁浩“嘔”的拉了個長音。人還沒醒,但顯然又恢複了呼吸和心跳。
老白從隨身的包裏拿出朱砂,蘸著朱砂在他前額畫了道符,回過頭來吃驚的說道:“他的生魂離體了!”
丁浩恢複呼吸的時候,豔姐不自禁的捂住心口,說了聲阿彌陀佛,聽老白一說,心又提了起來。
我說:“沒關係,剩下的事交給我。”
關於還魂歸竅,柳絮舉手投足就能做到,但是她教給我的法子卻截然不同。
她沒說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體質的關係,畢竟她和柳詩詩都很‘特別’。
我問老白要了一截紅繩,和三枚銅錢,這些都是他包裏常備的東西。
我把紅繩用唾沫濡濕了,將其中一頭用銅錢壓在丁浩的眉心,另一頭捏在手裏。
見豔姐、沙經理和樸哥都滿臉希冀的看著我,我刻意誇張的拿起了架勢,左手捏著紅繩,右手在空中劃了幾個圈,做出招魂的動作。
我嘴裏念念有詞,念到最後兩句,卻沒了聲音,其實最後這兩句,才是最關鍵的,是真正的釋魂咒。
法咒念完,我大喝一聲:“還魂歸竅!”
喝聲未落,就見一個白色的光團從我反扣著的左手心鑽了出來,沿著紅繩滑向另一頭。
接著,又一個光團滑了過去……
等到三魂七魄盡數歸還丁浩的頂門,我也出了一腦門的汗。
裝腔作勢實在太特麽累人了。
我擦了擦汗,見丁浩眼皮眨動,知道他就快醒過來了,於是對豔姐說我們先回去,等她安排好和曉丹見麵的時間,再給我們打電話。
豔姐急忙起身,看了看即將蘇醒的丁公子,還是讓沙經理和樸哥送我們,態度和之前已然是判若兩人。
臨出門前,老白對她說:“讓你老公別再跟那個女人睡了,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
出了金皇後,我們沒讓沙經理他們再送。
老白皺著眉頭說,他現在得立刻回家研究金猿蠱母的手冊,他懷疑曉丹利用巫蠱之術害人。
他打車離開,我自然上了朱倩開來的車。
她開車不熟練,所以我開。
路上,她幾次欲言又止。
我忍不住問她:“你想說什麽?”
朱倩訥訥的說:“你……你們現在是不是經濟有困難?我這裏有七十萬現金,本來是要還債的,你……你拿去用,別替豔姐她們做事了。”
我搖搖頭,說我不會花女人的錢,問她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
她囁喏了半天,才說她覺得這事和我無關,所以沒告訴我。
我歎了口氣。
這個女人明明已經知道我接近她的初衷是為了報複孟剛,不但沒怪我,而且兩次出事,她都寧可自己解決,也不願意讓我摻和。
這麽好的女人,她怎麽就跟了孟剛那個狗東西了呢?
拐了個彎,她又提到了錢的事,說豔姐她們背景太複雜,不想讓我和她有牽連。
這次我果斷沒說話,摟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按的俯了下去……
第二天,到了公司,海夜靈把我叫進她的辦公室,把一台沒拆包裝的平板電腦和一部手機交給我,“徐家三姨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她欠你的。”
我啼笑皆非,徐鶯鶯也是個怪人,居然還記得這碼事。
“徐三姨好像對你很特別啊?”海夜靈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我說:“她親眼看著四郎鑽進布朗尼的身體裏,都快嚇瘋了,她在船上敢不跟著我嗎?”
徐鶯鶯是石女,這點好像毋庸置疑了,我和她之間的事,那是永遠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我轉眼看到牆上的一個奇怪事物,不等海老總再開口,就指著那東西問:“你怎麽還收著這東西呢?還掛起來了?”
那是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麵畫著一排連接在一起的長方塊,每個方塊裏都有注解。正是在東北鬼車裏,海夜靈畫來分析的那塊板子。
海夜靈抿了抿嘴唇,說:“人的一生能有幾次那樣的經曆?我當然要留作紀念了,等老了以後,看著這塊木板回想當初,不是挺有意思嗎?”
我撇撇嘴,說沒事我先出去了。
走到門口,不經意間摸到口袋裏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又倒退著回到她辦公桌前。
海夜靈斜眼看著我,似乎對我剛才的反應很不滿意。
我往門外看了一眼,把那顆東西掏出來,捧在掌心在她麵前晃了晃,壓低聲音說:“這是我從海棠號上弄來的避塵珠,有了它,五十米以內不會沾染灰塵。你那麽愛幹淨,還有潔癖,貌似很需要它啊。”
海夜靈眼睛一亮,把珠子接了過去,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陣,站起身走到那塊木牌子前麵,捧著避塵珠說:“第二件紀念品,有了。”
我搓著手,有些訕訕的說:“珠子給你,那……那十萬塊錢是不是就不用從工資裏扣了?”
“出去!”
“行不行,你倒是給句話啊……”
“Getout!”
……
接下來的幾天,豔姐那頭都沒來電話,我和老白自然也不會聯絡她。
每天上班下班,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很久以前的那種平淡,這對旁人來說或許會感覺枯燥,對我來說卻是一直渴望的生活。
這天晚上,作為助理,我和藍蘭一起陪海夜靈參加了一場應酬,事後她讓藍蘭開車,先送我回家。
雖然家裏有小翠,還有牡丹那個活寶,不過每每回家之前,我心裏都會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我替海夜靈攔了不少酒,在車上,看著窗外熟悉的城市燈火,這種空虛的感覺更加強烈。
藍蘭一邊開車,一邊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對海夜靈說:“玲姐,蘭花還在加班,我們順路把她接上吧。”
“好啊。”
蘭花?
聽她倆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我和海夜靈莫名其妙被弄到了滇南的蠱母墓裏,脫困後借住在噶努大叔家裏,噶努大叔一家被山匪所害,海夜靈感念他們的收留之恩,把他的女兒蘭花帶了回來。
我一直覺得這個苗女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她哪裏不對勁,事後也就沒留意她的動向。
這會兒聽藍蘭提起,忍不住問:“她現在在哪兒?你們是怎麽安排她的?”
海夜靈說:“我讓她去老海星,從基層做起。她學曆不高,但是很聰明,學東西很快。”
“她現在和我一樣,和靈姐住一起。”藍蘭說道。
我還想再多問兩句,車已經在原先的老海星大門口停了下來。
蘭花接到電話,已經等在那裏了。
我隔著窗戶看她,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黑色的中跟皮鞋,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儼然一副都市小白領的形象,竟一點都看不出有苗家村女的影子。
蘭花上了車,看見我,也是微微一怔,向我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藍蘭剛一開車,我的電話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是老白打來的,接通了,聽筒裏卻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謝安?”
我一怔,“你是誰?”
“你他媽讓老子見了血,還不知道我是誰?”那人罵道。
“沙金寶?”
“嗬嗬,你總算想起來了。”沙金寶陰測測的笑道,“我現在在你朋友家裏,不想死就趕緊過來,你最好不要耍花樣,不然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