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神秘女郎2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柳絮忽然盯著徐鶯鶯攙扶我的手,顯得有些不快。
徐鶯鶯一窒,看了看我,抿抿嘴,沒說話。
陳發這時看著徐鶯鶯又露出那種古怪的表情,就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共患難。”我簡單幹脆的說道。
柳絮沒動,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我問:“那你和那個海夜靈是什麽關係?”
“我和她睡一間屋,一張床,你說我們是什麽關係?”我沒好氣的回答道。這個女人當真奇怪的很,剛才還說事態緊急,讓我們別多問,現在她自己又莫名其妙八卦起來了。
柳絮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笑意,背著手繼續往上走。
到了六層的轉彎處,她忽然再次停下腳步,嘴角帶著冷笑,彎下腰,把拐角處的一扇金屬小門給拉開了。
每個拐角處都有這樣一扇小門,裏麵是一處狹窄的空間,是用來存放救生設備的。
這扇門一拉開,裏麵竟沒有救生衣,而是盤腿坐著一個人!
“白臉三郎!”我脫口驚呼。
這人盤膝端坐,兩眼圓睜,卻似乎不能聚焦,赫然就是五通怪中的白麵三郎!
柳絮抓著他的頭發把他從小門裏拽了出來,動作相當的粗暴,就像是在拖一條死狗。
見白臉三郎一動不動,我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三郎的元神上了海夜靈的身,這是他藏在這兒的本體!
我大喜,隻要把這畜生道的本體滅了,任憑他在哪兒,都隻有煙消雲散的份。
我推開徐鶯鶯,舉起石蛋就要往他腦門上砸。
柳絮忽然攔在我麵前,嗔了我一眼,“你這麽做,不是暴殄天物嘛。”
說完,她就粗暴的把白臉三郎拖到了六層的甲板上,丟在了太陽底下,然後示意我們往樓梯下麵退一些,自己閃身躲在了樓梯的旁的暗處。
我們正奇怪她想幹什麽,忽然,上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著一條靚麗身影的出現,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來人竟是海夜靈!
她站在樓梯上,看著我的眼睛裏滿是驚喜,說出的話卻是又急又冷狠,有些歇斯底裏,“又是你小子!老夫的肉身呢?!”
話音未落,又是連串的腳步聲從上麵傳來。
‘海夜靈’猛地轉過身,用一把鋒利的小刀頂住了自己的脖子,衝上方追來的藍蘭等人大吼:“別過來,不然我要她的命!”
柳絮忽然從一旁閃身出來,右手快速的在她後腦的位置拂了一下。
一道綠光從她的手腕閃現出來,我大驚,“你幹什麽?”
之前海西閣被柳詩詩攝走生魂,柳詩詩手指間發出的就是這種綠光。
我衝到跟前,一把推開柳絮,同時劈手打掉海夜靈手裏的小刀。
海夜靈腳下不穩,向後靠進我懷裏,身體止不住的打顫,往後仰著臉看著我,百感交集,“謝安!”
“你沒事了?”我驚喜道。
海夜靈惶然的點點頭。
“她是沒事了,我有事!”柳絮冷冷道。
轉眼一看,就見她背著手,站在那裏氣鼓鼓的瞪著我,像是責怪我不該對她那麽粗暴,又像是很委屈。
藍蘭衝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張黃符“啪”的貼在海夜靈腦門上,又取出八卦鏡對著她照了照,喜道:“你真沒事了!那家夥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柳絮剛才的確是利用手鐲攝魂,不過攝走的卻是三郎的元神,她是要救海夜靈。
她和柳詩詩到底是什麽關係?那個手鐲發出的光,怎麽和柳詩詩攝取海胖子的生魂時發出的光那麽像呢……
見柳絮還在瞪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感激的衝她點點頭,“謝了。”
她悻悻的看了看海夜靈,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我沒怎麽聽清楚,好像是娶了媳婦就什麽什麽的。
我見藍蘭滿眼血絲,神情憔悴,問她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藍蘭擺擺手,澀聲道:“別提了,先找個地方,讓我歇歇,喝口水。”
她疲憊的示意我和海夜靈讓開,踉踉蹌蹌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海胖子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忽然“噗通”坐在了台階上,頭一垂,不動了。
小翠倏然現身出來,扶著我的肩膀虛弱道:“先生,小翠撐不住了……”
我見她鬼身竟然若隱若現,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得問她發生了什麽,從徐鶯鶯手裏拿過雨傘,撐開來讓她進去。
小翠剛閃身進了雨傘,海南島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接著,傘中傳出牡丹的聲音,“當家的,我也累了,我進來歇歇。”
藍蘭背對這邊,沒有看清這一幕,柳絮卻是看著我擰起了眉毛。
感覺海夜靈身子發軟,我也不管旁的了,收起雨傘,拿過兩盞關著生魂的燈籠,半抱著海夜靈上到六層。
見柳絮仍杏眼圓睜的瞪著我,我越發覺得不好意思,雖然她很神秘,但救了海夜靈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剛想對她說些什麽,她卻“哼”了一聲,撿起‘海夜靈’被打落的小刀走到白臉三郎的本體跟前,三兩下就將他身上的衣服割碎扯脫。
“她是誰?她想幹什麽?”海夜靈小聲問我,藍蘭也疑惑的看著柳絮。
沒等我回答,柳絮就把三郎踢的翻了個身。
“這是什麽啊?”看到三郎背上蜈蚣般的縫合線,陳發忍不住驚叫起來。
我斜眼看著他,“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和徐四海是怎麽招惹到五通怪的?”
“五通怪?是什麽?”陳發惶然道。
徐鶯鶯厲聲道:“四海房裏的那塊樹根是哪裏來的?”
“那……那是一個朋友送給我……我們的,說是昆侖神木,匯聚了五行仙氣,隻要早晚供奉,就能實現人的願望。”陳發避開她的瞪視,眼珠子在眼睛裏快速的轉了兩下。
我們都看出這小子說話有些不盡不實,似乎還在隱瞞什麽。徐鶯鶯又厲聲追問幾句,他卻仍是支支吾吾避重就輕。
我索性不理他,專注的看著柳絮。
就見她麻利的用小刀挑破三郎背上的縫合線,把一個長毛的龐然大物從人皮中拽了出來。
仔細一看這東西,竟然是一條渾身白毛的白狼!
柳絮看了我一眼,似乎還帶著氣惱,卻又有幾分頑皮,把白狼翻過來,順著肚子一刀劃到底。
白狼和其它五通怪一樣,死後都變成了白骨,唯獨它長滿白毛的狼皮卻沒有損毀。
柳絮把裏麵的骨頭,包括頭骨全都剝離出來,卷起狼皮,用三郎原先的衣服包成一個小包。
她走過來,把包袱往我手裏一塞,笑眯眯道:“你叫謝安對吧,初次見麵,這狼皮褥子當是我送你的見麵禮了。”
“不要!”我很幹脆的把包袱丟回給她,搞毛啊,這種東西擺在家裏都膈應,更別說當褥子用了。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柳絮不容抗拒的再次把包袱塞到我手裏。
這時,天空中的太陽忽然被大片大片的烏雲遮蔽,不大會兒的工夫,竟然落下了小雨。
柳絮看了看天,招呼我們進艙室休息。
藍蘭找了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一氣,這才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她和海胖子、海南島一路追著被附身的海夜靈上了頂層,上身的白臉三郎竟以海夜靈的命相要挾,讓三人和他對賭。
直到剛才,白臉三郎不知道發什麽瘋,忽然丟下紙牌拚了命的跑了下來。然後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藍蘭說的很含糊,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斜向徐鶯鶯和陳發。
看來藍悟能也有細心的一麵,不肯輕易在旁人麵前暴露海夜靈是鬼儡這個秘密。
事後聽她和小翠解釋,我才知道,但凡妖邪鬼魅上了鬼儡的身,想要達到目的,就必須設法勾引出鬼儡體內的那絲太陽精氣。
這種精氣隱匿在哪裏,沒有人知道,隻能用擴張到極致的欲念將其勾引出來。白臉三郎賭性深重,所以一直要和她們賭。
藍蘭不諳賭術,所以和三郎對賭的重任就落在了海胖子,也就是小翠身上。
小翠雖然是鬼穀神算,可但凡算數奇門都有一定的先天限製,為了能壓製三郎的賭性,她一直在利用算術贏,突破了限製,鬼身受損嚴重。
折騰了近一天一夜,除了陳發,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找了些飲水食物吃喝了一通,都有些頭腦昏沉,忍不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有人推我。
睜開眼,就見柳絮蹲在麵前,眼睛向門口斜了斜,示意我出去說話。
我輕輕點了點頭,剛要起身,胳膊就被抱住了,轉頭一看,就見海夜靈幽幽的看著我,“我跟著你。”
我看了看其他人,見藍蘭、徐鶯鶯和一路沉痛的海北燕還在深睡,陳發竟不見了,不由得大感狐疑。
柳絮示意我先別問,也沒反對海夜靈跟著,讓我們拿上雨傘、麵具和兩盞裝著生魂的燈籠跟她走。
出了門,她一言不發的在前麵走。
直到下樓梯,才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謝安,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是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的。我隻要你相信我,無條件的相信我不會害你。我會把你,把這裏的所有人安全的帶回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