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蟲禍
金色巨眼飛快的逼近,迅速擴大的瞳仁像是無底深淵要把人吞噬一般。
我隻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硬是在半空中一擰腰,斜著閃向一邊。
一陣勁風拂麵,我就覺得臉像是被鐵簸箕刮到似的,火辣辣的疼,頭頂的礦燈也被打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見巨眼的主人再次迎麵向我撲來。
這時我才看清,那居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貓頭鷹。
也許是老林子裏的夥食好,這家夥比普通的貓頭鷹大了足足十倍,兩隻金色的圓眼竟有人的拳頭那麽大。
或許是被我們的到來驚擾了美夢,這巨型猛禽顯得格外憤怒狂暴。
雙翅展開,橫向把車廂捂的嚴嚴實實,令人不自覺的產生無路可逃的絕望感。
“砰!”
槍聲響起的同時,我被藍蘭抓住頭發,快速的拖向後方。
她的槍法保持了一貫的水準,獵槍的子彈準確無誤的……從貓頭鷹頭頂兩撮怪異的翎毛中間穿了過去。
槍聲在車廂內回蕩不絕,那凶禽雖然沒被打中,卻顯然嚇得不輕,竟雙翅一振斜剌剌飛了出去。
“快放手!”我掙開藍蘭的魔爪,狂搓頭皮。
臭婆娘,哪裏不好抓,非得抓頭發,她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報複。
“靠,東北老林真是土肥水美物產豐盛,養出來的夜貓子比我還大!”我驚魂未定的找到礦燈,發現燈頭的玻璃碎了,但還能打亮。
“那應該是雕梟,雕梟本來就是這麽大的。”海夜靈也是不由自主的聲音發顫。
“我管它雕不雕,夜貓子不是隻吃老鼠的嗎?它剛才居然要吃我!一定是你的大嗓門吵到它睡覺了。”
藍蘭端著步槍亦步亦趨的走到門口,舉槍向外瞄了瞄,估計是沒看見那要命的大鳥,轉過身用後背將鐵門頂了起來。
門一關,先前那種奇詭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謝安,你剛才的意思是……是說我哥他們根本沒出去?他們進來後,有人把門關上了?”海夜靈問。
“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他們隻有兩個人,門當然是他們自己關的,哪來的別人?”
這會兒我也顧不上嚇唬她了,邊說邊走到一側的門口。手搭在拉手上,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不是都試過了,兩頭都走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還有其它通道,我們沒找著……”
藍蘭的話沒說完,臉上的表情便凍結了。
“吱呀”一聲開啟塵封的聲音響起,三個人的心同時提到了嗓子眼。
剛才怎麽都打不開的門,被我輕輕一拉,竟然開了一道縫。
“怎麽會這樣?”海夜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勉強克製住內心的震驚,使勁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直覺告訴我,現在不光這扇門可以打開,另外一頭也能打開了。”
海夜靈猛地扭過頭看向藍蘭頂著的那扇門,“是門,中間的車門關上,兩頭的門就可以打開了!”
“不會吧?這是什麽道理?”藍蘭同樣是不能自控的喘著粗氣。
我不想在這種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上糾結,退後一步,慢慢的把門全部拉開。
等到門完全開啟,我兩隻手的手心裏已經全是手汗。
門打開,一股地底獨有的氣味撲麵而來。
老式的蒸汽火車車廂與車廂之間並不是直接連通的,而是在連接處有一條露天的通道,通道是由幾塊活動的鐵板鋪設在掛鉤上,兩邊有欄杆。
萬幸的是,這個通道沒被坍塌的山石堵死,我們輕易就能看見,通道的對麵,赫然是另一節車廂!
“我哥他們是不是去那邊了?”海夜靈喃喃的問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藍蘭,“現在隻能按蘭說的,靠蒙著行事了。先走這邊,如果找不到他們,再去另外一頭。”
三人對視了一陣,同時一點頭。
我把鐵尺咬在嘴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汗,打開礦燈,攥著鐵尺當先走了出去。
“謝安。”海夜靈在身後說道:“雕梟撲進來前,你為什麽忽然脫褲子?有什麽東西爬到你身上去了?”
她不提還好,一提,我身上的汗毛又戧了起來。
別看夜貓子個兒大,現在弄清楚它是什麽,我還真不怵。
我自問膽子不算小了,可天生就怕兩樣東西,一是深水,因為我不會遊泳,而且有輕微的深水恐懼症;再有就是怕蟲子了,除了蒼蠅蚊子,我連飛蛾都怕。
老白曾鄙視我說:蟲子有什麽好怕的,兩隻手指一捏就把它挫骨揚灰了。
他說的輕巧,但是讓我去捏蟲子,我情願去砍人。
後來石頭說:不光安子怕蟲子,多數人都對這小東西有種先天的恐懼感。因為這玩意兒不光惡心,而且,你們仔細看,就會發現所有的蟲子,它們的臉都不會動!
“謝安,剛才是不是有蟲子爬到你身上去了?”海夜靈又問了一句。
我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奇怪,轉身一看,就見她站在那裏渾身跟篩糠似的不停的哆嗦。
“海總,你怎麽了?”正往這邊走來的藍蘭也發覺不對勁。
“有……有……”
海夜靈剛結結巴巴說了兩個‘有’字,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從藍蘭身後傳來。
“是那隻夜貓子!”我大驚失色,叫道:“蘭,別讓它把門撞開!”
現在我和海夜靈已經走出了車廂,站在了兩節車廂中間的過道上。
我不明白車廂的開啟和中間的鐵門為什麽會有關聯,卻知道如果這時鐵門被撞開,迎接我和海夜靈的很可能是萬劫不複!
我急忙想往回走,通道卻被無故嚇呆的海夜靈擋住了。
我的手剛伸過去,她就歇斯底裏的尖叫:“有……有蟲子!”
叫聲未落,車廂裏再次傳來一聲巨響。
我驚惶的抬眼望去,隻見到藍蘭衝向鐵門的背影,接著,眼前一暗,海夜靈身後那扇門無聲的快速合攏了。
我的心跟著往下一沉,僵立當場。
“謝安,謝安,幫幫我,有蟲子爬到我身上來了。”海夜靈眼淚洶湧的顫聲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之所以變得異常,是有蟲子鑽進了她的衣服。
我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看著她發愣。
一方麵我是真怕蟲子,另一方麵也替她害怕。
“謝安!我命令你,幫我捉蟲子!幫我把蟲子抓出來!”海夜靈明顯已經嚇瘋了。
現在兩人夾在兩節車廂中間的通道上,這狹窄的空間是全封閉的,她歇斯底裏的狂叫,我耳朵差點沒震聾。
“別叫了。”我不得已咬著牙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風衣的大襟,“你轉過去,我先幫你把風衣脫下來。”
海夜靈顫顫巍巍的轉過身,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風衣從她僵硬不肯配合的身體上扒了下來,定睛一看,立馬就傻眼了。
這趟來東北本就是為了公事,堂堂海星的老總根本就沒帶什麽太休閑的衣服,臨時換的這一身,也不過是相對利落。
白色的修身襯衫,黑色的西褲將她美好的曲線凸顯無遺。
順著圓潤的肩部柔和的過渡到盈盈一握的纖腰,再以兩條突然擴張的線條過渡到比肩略寬的豐腴胯部。
從我現在的角度看來,她的身體就是個完美的葫蘆型。
雖然懼怕蟲子,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不過這些都特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的襯衫和西褲居然是連在一起的,襯衫的後背有一條拉鏈,從領子直接通到褲腰……
哪個王八蛋設計師設計的這種衣服?上廁所怎麽辦?
“你快幫我把蟲子抓出來啊!”
我按捺著複雜的心情,糾結的問:“總,你能跟我說蟲子在哪兒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像全身都是……我不知道!”
海夜靈除了哭,已經完全不能做別的了。
我咬咬牙,把手按在她背上,“在上麵還是下麵?”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無語,隻好試探著在她身體的各個部位拍打,邊拍邊問是不是這裏,而她隻是不住的尖叫。
再這麽下去就算氧氣不被耗盡,也得被她活活吵死。
彈滑的感覺傳入掌心,我一咬牙,把兩隻手按在她肩上,由拍打改為揉搓。
反正上次在洗浴中心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在乎再來一次,何況這回是救人和自救,也沒什麽好避諱了。
我的手順著她的腰窩滑過,一邊在兩條彈性十足的長腿上揉搓拍打,一邊嗓子發幹的問:“是不是這兒?是的話就吱一聲。”
我承認,我身體已經起了反應,對蟲子的恐懼已經因此克服了一半了。
可那僅僅隻是生理上的自然反應,我現在隻想快點幫她擺平那些素未謀麵、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作怪的小東西。
“總啊,你先壓壓嗓門,別叫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搞定你了。不是,是搞定那些蟲子。”我甩甩頭,緩解了一下被尖叫聲震麻了的耳朵,“你冷靜點,冷靜,告訴我蟲子在哪兒,我一巴掌拍死它!”
興許是嚇過頭了,海夜靈終於稍許冷靜了些,哭道:“我真不知道,好像全身都是,我已經感覺不出來了。”
我氣結的翻了個白眼,直起腰,長長的吐了口氣,“既然這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先說好,我隻是按老板吩咐做事,回去以後不能兔死狗烹秋後算賬。”
“你快點!”
我咬著牙點點頭,伸手捏住她領子後邊的拉鎖,‘刺啦’一聲,一拉到底。
白的耀眼的肌膚一寸寸露了出來,連月白色鏤空的小衣背帶都相映失色。
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更加的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