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身後
聽到聽筒裏傳出的聲音,我忍不住渾身一震,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誰?”
“我是張蕾!”
“你個臭婊`子,還打電話來幹什麽?”我不由得喘起了粗氣。
“救命,有人要殺我!”
雖然滿心怨怒,聽她聲音發顫,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誰要殺你?你在哪兒?”
“我在……”
剛說了兩個字,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粗暴的男人聲音,“媽的,居然敢打電話!你找死!”
“啪啪”兩聲脆響,像是扇耳光的聲音,接著電話就掛斷了。
我猛地挺起身子,玫玫被帶的往後一仰,“啊”的一聲驚呼,急忙用手撐住床。
聽她一叫,我忽然冷靜下來。
嗬,有人要殺你?你向我求救?
哈哈哈……你以為老子賤啊?
真要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憑什麽去救你?我有什麽理由去救你?
想到當初在辦公室見到的苟且場麵,回想這一年的監獄生涯,我心裏莫名的升起一股快意,一把摟住玫玫柔軟的纖腰,咬牙切齒的把她往懷裏一帶。
“不用忙活了,直接辦正事吧。”
“嗯。”玫玫順從的回應了一聲。
在裏頭憋了那麽久,我早就有點控製不住了,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就要往她嘴上吻。
兩人四目相對,我猛然怔住了。
玫玫從一進來就低著頭,我一直沒機會看她的眼睛。
這會兒她的下巴被托起,近距離看去,她的眼睛裏竟滿是惶恐。
“你怎麽了?”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什麽。”玫玫把臉偏向一邊,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訥訥的說:“我……我第一次出來做,不太適應。”
“艸!”
本來我還納悶,聽她這麽一說,被氣樂了。
第一次?
放你娘的屁!
就剛才推油的手法,沒個幾年功力能拿捏的那麽準嗎?
價都談好了,還他媽裝什麽裝。
我實在懶得看她演戲,開始粗暴起來。
不經意間再次和她的眼神相對,發現她眼中的驚恐更加明顯,就像是被人強行施暴前的絕望。
不過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也沒什麽理智可言了。
你就繼續裝吧,這樣隻會讓老子覺得更刺激。
我把她翻了個身,摁在床上。
這種最原始的姿勢似乎更能滿足男人的占有欲。
玫玫本能的甩了下頭發。
我本來想長驅直入,她一甩頭發,我渾身猛一哆嗦。
她濃密的波浪發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那東西亮晶晶的,格外的明顯。
這種少婦常見的發型,是不需要頭飾的,那東西是什麽?
我忍不住好奇,俯下身,輕輕把她的頭發向兩邊撥開。
才撥開一邊,我就像猛然被人扔進了零下幾十度的冰窖,瞬時間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長發間,居然是一張人臉!
剛才一閃而過的明亮,竟然是一雙滿含怨毒的眼睛!
“艸!”我猛地翻身跳到地上,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摔進池子裏。
就算喝了半斤酒,也不至於連幻覺和現實分辨不出來。
那明明就是一張女人的臉,就長在玫玫的後腦勺上,藏在她烏黑油亮的波浪發裏。
“帥哥,怎麽停下來了?”玫玫翻了個身,坐在床上,低著頭幽幽的問道。
我強作鎮定,想要清清嗓子咳兩聲,結果發現喉嚨裏像是塞了把銼刀似的,毛糙的喉管都難以蠕動。
玫玫似乎等得不耐煩了,邁下床,邁著貓步向我走了過來,“帥哥,你喜歡在浴池裏做啊?”
剛才上床的時候,她把高跟鞋脫了,這時,我猛然發現,她穿著絲襪的腳,仍是隻用腳尖點地,兩個腳後跟掂的高高的,像是穿了雙看不見的高跟鞋。
鬼墊腳!
我冷汗像下雨似的涔涔滾落。
老白家是開喪葬鋪的,老白從小在鋪子裏長大,沒少接觸那方麵的東西。
以前喝酒的時候他跟我說過,鬼重三錢,被鬼上身的人腳後跟不能著地。
當時我還笑他神神叨叨的,可現在看來,玫玫一直低著頭,避免和我對視,走路的姿勢又那麽詭異,莫非她是……
想起剛才推油的時候,她的手掌按捏我的後背,雖然比平常人的手稍微涼一點,但還有著一絲不難察覺的溫熱。
她剛才那驚恐的眼神……
這女人被鬼附身了!
“帥哥,你想什麽呢?來啊!”
玫玫嬌聲說著,兩條潔白的手臂就向我肩上搭來。
我急忙身子一矮,閃到一邊,“你……你別過來!”
似乎知道我已經窺破了她的形跡,玫玫變得有些肆無忌憚,抬起頭,眼神仍是驚恐萬分,嘴角卻慢慢挑起,露出一抹怨毒的冷笑。
“怕什麽?你花錢來這兒,不就是找樂子的嘛。來啊帥哥,我會讓你舒服的……”
“滾!”
眼見她再次向我走來,我一咬牙,狠狠推開她,向門口逃去。
“哢哢哢哢……”
我抓住門把手一陣狂擰,卻發現門怎麽都打不開。
砸了半天門,外麵也沒反應,見玫玫再次來到跟前,我心一橫,抬腳把她蹬開,從桌上抓起一瓶紅酒,“啪”的磕碎,用尖銳的瓶茬子對著她,“艸你媽的,鬼東西,別過來!”
“你居然看得見我?”玫玫的臉陰了下來。
屁話,老子又不是瞎子,後腦勺長了張人臉會看不見?
“看得見又怎麽樣?今天你們都得死!”
玫玫的聲音變得淒厲起來,猛然間摣開雙手,向我撲了過來。
我一咬牙,剛想把碎酒瓶朝她胸口插下去,驀然看見她嘴角的獰笑和眼睛裏無比的驚恐。
我猛地醒悟,麵前的女人雖然被鬼附身,可她到底是人,這一下插進去,就算能逃的過女鬼的魔爪,我特麽也得回到號子裏去,說不準還得吃槍子兒。
猶豫的瞬間,玫玫已經撲到我身上,“啊”的一聲尖叫,刺得我耳鼓生疼。
我把破酒瓶挪開,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用力往外推。
“鬆開……快鬆開,咳咳……”玫玫掰著我的手,臉漲得通紅,不住的咳嗽。
我先是一陣疑惑,隨即恍然。
她這時的聲音和之前的聲音完全是兩個人,難道附在她身上的鬼已經走了?
我把手稍微鬆開些,把她往外推了推,低頭一看,她的一隻腳切切實實的踩在地上,另一隻腳提著,腳心紮了塊酒瓶的碎玻璃,不住的往外冒血。
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撩開她後腦的頭發看了看,見人臉不見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鬆開。
玫玫跌坐在床上,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抱著受傷的腳,邊咳嗽邊疼的擠眉弄眼,表情和眼神同步,可是比剛才順眼多了。
我長鬆了口氣,剛想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忽然,一陣透骨的陰冷從身後傳來,我背上不自禁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沒等轉過身,就覺一隻冰涼的手環住了我的脖子,另有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腰。
緊跟著,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吐著寒氣笑道:“嗬嗬,居然不上當,那隻有我親自動手了。”
聽聲音,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剛才附身在玫玫身上的女鬼!
我慌忙想把她掙開,卻感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身上又冷又麻,動都動不了。
這時,玫玫似乎緩了過來,慌亂的趿上高跟鞋就往門口跑。抓著門把手使勁轉了轉,同樣打不開門。
“開門!我要出去!”她回過頭衝我吼。
見她一副歇斯底裏的樣子,我又驚又怒。
好歹老子剛才也算救了你,現在看著我被鬼纏,不但不幫忙,還指手畫腳的,真不愧是出來賣的,就他媽一白眼狼。
感覺臉頰一陣冰涼,側眼間,就見一張青噓噓的鬼臉貼上了我的臉。
與此同時,女鬼環在我腰間的手也挪到了我脖子裏,兩隻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玫玫瞪著眼看了我一會兒,居然發起了愣。
我說不出話,隻能在心裏大罵:操蛋娘們兒,別管有沒有用,你好歹找個東西給她來一下子,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老子被鬼掐。等我被掐死了,女鬼能放過你?
女鬼的指甲戧進了肉裏,疼痛讓我稍微清醒了些。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被她掐死,也得被後背傳來的寒氣活活凍死,可偏偏我特麽現在一動也不能動。
危機關頭,我忽然想起老白說過,一個人身上有三把陽火,陽火旺盛,妖邪鬼魅極難靠近。
隻有時運低的人,陽火虛弱,才會被鬼魅有機可乘。
我剛從號子裏出來,時運低是一定的,可俗話說苦盡甘來,不至於倒黴到這種程度吧?
老白說過,人身上舌尖血陽氣最重,可以克鬼。想到這點,我急忙竭盡全力錯動下顎,發狠的照舌尖咬了下去。
一陣劇痛刺骨,疼的我直冒汗,身子卻是一熱,鬆快了許多。
我急忙奮力轉過身,立刻和披頭散發,神態猙獰的青麵女鬼打了個照麵。
“噗”的一口鮮血噴在女鬼臉上,立刻冒起數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