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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蕊兒嘴角半彎著,即便是大風呼嘯,卷起無數雪花,她依然陰笑著,手臂張開,像是在歡迎誰的到來。


  白玉石橋四周的地殼一點點的裂開,露出了一道深深的縫隙,那縫隙不斷的擴大,再擴大……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湧動的黑霧裏走出來,他戴著兜帽,身披長袍,渾身散發著陰冷邪惡的氣息,那是壞到骨子裏的冷煞,遠遠望過去,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當他漸漸走進,到了南宮蕊兒身邊,終於終於輕輕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如水般的月光照亮了他的五官,濃密漆黑的眉毛,俊朗的麵容,高大挺拔的身材擁有無可置疑的妖魔之姿。


  他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正在吐著蛇信的毒蛇,笑起來的時候,舌尖都會伸出來,與其說他邪魅到了極致,倒不如說他徹底的魔化了,那張俊朗的臉上,帶著高級惡魔特有的標誌,大大的赤字,那是叛逆路西法的惡魔,才會有的印記!


  惡魔雖然不在乎什麽善惡。


  卻也有自己的原則。


  比如美學。


  他們享受的是飼養靈魂的美妙。


  而那些為了殺人而殺人的遊戲,在他們眼裏作為無聊。


  與畜生無異的行為,會玷汙了他們完美的雙手。


  而叛逆路西法的惡魔們並不這樣想,他們以屠殺為樂,以折磨人類為趣兒。


  其中夢魔,就是個最最典型的代表。


  他最熱愛的就是鑽進人類的夢裏,將人啃的血肉淋漓!

  路西法一直都知道這些惡魔的存在,但他並沒有製止,魔界本來就是如此,自顧自的享樂,或者有時候倒上一杯白葡萄酒,參加著沒完沒了的舞會,誰都不會去約束誰,有著世上獨一無二的自由。


  就是因為這樣,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使們才會跟著路西法墮天,在他們的眼裏,路西法才是最強大的存在。


  當然,本土的惡魔卻不那麽想。


  雖然路西法真的很強,他隻用了僅僅一天的時間,就統治了整個魔界,建立屬於他自己的萬魔殿。


  整個魔界因為有了他,從一個荒林沼澤變成了宮殿琳琅的帝都皇城。


  整整十八獄,每一獄,都有每一獄的美景。


  但是在那些有著惡趣味的惡魔看來,唯有殺人才能給他們帶來快樂。


  當然,這些惡魔並不敢冒犯萬魔殿,即便是臉上被戳了印記,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去招惹路西法。


  本來曾經的人間,是他們最大的遊樂園,可偏偏那些個陰陽師非要和他們過不去,被他們壓在地下,壓了整整三千多年!


  夢魔微微的眯了下眼,朝著南宮蕊兒一笑,接著將眸光落在她微鼓的小腹上,紅信一樣的舌頭吐出來:“我的大人,歡迎您歸來。”


  “好了。”南宮蕊兒看著他,黑色的發像是遊走在夜色裏的蛇,一條條的貪婪不已:“去做你最擅長的事吧,我需要給我的那些卵增加一些養分。”說著,她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眸光一縮:“而且,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大人的到來,你應該明白,那些陰陽師有多纏人。”


  夢魔伸出舌尖來,輕輕舔過自己的薄唇:“陰陽師嗎?好久都沒有嚐過陰陽師的味道了……”


  “那你還猶豫什麽。”南宮蕊兒笑了起來,陰氣森森:“在這京城裏可是有很多陰陽師,各個美味無比。”


  夢魔勾唇:“你想把卵植入那些陰陽師的心裏?”


  “夢由心生,噩由心生,你和我加在一起,才是完美的搭檔,不是嗎?”南宮蕊兒烏黑色的指尖越過白玉石橋,掌心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響動。


  那裏是一個偶然路過的小太監,他本來是按照慣例,這個點會到皇上的病榻前,送些補藥。


  可不成想走到禦花園的時候,會看到兩個可疑的人影。


  他趕緊藏了起來,就想等著她們走了,自己再出來。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這麽恐怖的消息,早在夢魔從地縫裏出來的時候,他的腿已經嚇的開始發抖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於破聲尖叫。


  但他不知道的是,南宮蕊兒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直到現在才把他的頭顱打開,也不過是為了趁著人類最恐懼的時候,享受到裏麵最熾熱的血。


  這些血對於她的身體來說,是最好不過的補藥……


  夢魔看著她抱著小太監的腦顱,汩汩的喝著鮮血,神情上帶著得意:“看來大人不久之後,就會降臨了。”


  “和我的卵一起……”南宮蕊兒抬起頭來,嘴角處還殘留著鮮血的痕跡:“開滿整個京城。


  夢魔,你肯定沒有見過那種美景,一隻又一隻的飛蛾,破繭而出,旋飛在上空,迎接我們大人的到來。”


  夢魔半勾著薄唇:“我可以想象的到,那些人類臨死前的扭曲。你放心,西邊就交給我,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會闖進來。”


  “好。”南宮蕊兒陰笑著,朝著身後的白雪看了一眼,再回過頭來,對上夢魔的眸光:“還有兩個封印,很快……這兩個封印也會名存實亡……”


  夜風吹過,帶著嗚咽嗚咽的響聲,就像是什麽夜貓在低吟,聽在人耳朵裏隻覺得十分發毛。


  被吸幹血液的屍體很快被大雪覆蓋住,隱藏進了茫茫的濃霧裏。


  事後,人人都在議論,皇宮裏這一場風來的邪性。


  太監宮女們都不敢再去白石玉橋那。


  空氣中的味道變了。


  無論誰都能嗅得出來,那種隱隱的腐臭,不是很難聞,卻又充斥著京城裏的大街小巷。


  繁華的宮殿下,被掩蓋的是一條長達七米深的鮮血紅池,女子黑色的長發飄散在池麵上,陰森森的嚇人……


  月光傾瀉,濃霧中,黑色的馬車像是停在了什麽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隻能看到一條暗色的河流,河流的四周開滿了搖曳不已的曼陀羅花。


  南宮白夜就躺在那片花海裏,雙腿微搭,看著繁星如水的夜空,狹長的眸子下麵的淚痣飛揚。


  看上去是夜空,但是南宮白夜心裏很明白,魔界深在地底,頭頂看起來像天空一樣的穹頂,隻不過是在魂術操縱下,演變而來的產物。


  在白天它會發出柔和的光,卻沒有太陽的照射。


  在晚上它會變得漆黑一片,卻無法飄落雪花。


  傳說,這都出自路西法之手。


  他墮天為王的同時也失去了,擁有陽光的資格。


  南宮白夜不知道他會不會懷念以前在耶路撒冷的九重天上,時時刻刻都享受著陽光,從未曾見過黑暗的繁華。


  不過很明顯,路西法也不是個會後悔的人。


  南宮白夜揪了一根野草,放在嘴裏叼著,懶懶的打個哈欠,還沒把舉起來的手放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奶聲奶氣的喊聲:“娘親,娘親!”


  南宮白夜遁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身黑色披風的北冥連城從遠處走了過來,做工精致的布料


  將他的身軀包裹得修長而又挺拔,他的外麵還罩著一件雪花般的貂毛,看起來是來自極寒之地,而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手上那雙一直包裹著黑色麂皮的手套,看上去仿佛量身定做一般,貼合而精巧的貼在他的指上,如同他的第二層皮膚一般,拎著一個蓮藕小腿晃來晃去的小人兒。


  南宮白夜嘴角抽搐了幾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拎小孩的,跟在商場裏去購物,再出來的時候,拎了個西裝袋一樣o(□)o

  “娘親!”西裝袋向她伸出了軟綿綿的小手。


  喔不,應該說是她兒子,再求著她抱抱。


  南宮白夜拍了拍自己的長腿,南宮小喵立刻爬了上去,小小聲的說:“你真的失憶了?不是看爹爹有錢,故意裝的?我說,娘親,你這樣的把戲真的是大家都用爛了的招數,不管用的。”


  “他很有錢?”南宮白夜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笑眯眯的把小人兒的下巴抬了起來。


  南宮小喵湊過去,偷偷的說:“他說他是魔界的王。”


  魔界的王……


  那不就是……


  路,路……路西法!?

  南宮白夜忽的抬起眸來,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自己失憶的事,卻也沒有細想,那些穿著黑色鬥篷的仆人們,確實叫過他殿下。


  殿下……這樣的名號,確實很有可能會是路西法。


  也就是說,她的愛人是路西法?

  上帝,你睡醒了嗎?


  南宮白夜眯著眼睛,暗暗的想,如果沒睡醒,你老就繼續睡吧,她不介意的。


  “娘親?”南宮小喵皺了皺小眉頭,小手在她眼前晃蕩了兩下:“回魂!”


  南宮白夜嗯了一聲,懶懶的嗓音:“不錯,你的下半輩子不用發愁了,魔二代。”


  “所以我就說,你一定是為了銀子。”南宮小喵攥了攥自己的小拳頭。


  南宮白夜一臉的真誠:“我是真的忘了,不是想借機賴上他,又不是他害我失憶的……而且,


  你以為憑借你娘親的美貌與智慧,會搞定不了一個小路西法?”


  “小?”北冥連城低沉的嗓音傳來,帶著濃濃的壓迫和特有的金屬質感,響在耳邊是說不出磁性。


  南宮白夜側目,男人鼻梁挺拔筆直,仿佛極北之地的雪山,眉弓高高隆起,臉頰的輪廓如同刀削斧鑿般深邃,那張精致到完美無瑕,仿佛冰雪雕刻出來的冷漠容顏上帶著似笑非笑的邪氣。


  怪不得就連神都拿他沒有辦法。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是造物者的光榮。


  像是混血兒,有著東方的神秘,又有著西方的魅意,真真正正的帝王之姿,禍國殃民……


  不過,他下巴微抬的樣子,還是會讓覺得想把他的頭發弄亂,哪怕是一點也好。


  這就是所謂的禁欲係了吧。


  南宮白夜手指敲著下巴,痞氣十足的挑眉:“小字隻是昵稱,比如我給兒子取的名,小喵,聽上去就有新意。”


  “我不覺得小喵這兩個字有什麽新意。”小人兒一直最不滿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聽上去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爺們。


  他從南宮白夜的身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著遠處的黑家少主招了招手。


  南宮白夜看到黑泗之後,狹長的眸子裏有了絲絲的亮光。


  按照道理來說,人類根本無法適應魔界。


  因為但凡是人,心中都會有晦氣。


  這樣的晦氣在進入了魔界之後,將會不斷的膨脹,膨脹到一定的程度,人類不是七竅流血而死,就是變成隻會弑殺的低級魔物。


  她與惡魔簽訂了契約,自然是沒事。


  小喵則更加沒有問題。


  那黑家少主呢。


  他到底用了什麽法子,能在渾濁的魔界,沉默的如同一汪古井,渾身上下的清冷衿貴,不惹半點奈何水,不沾絲毫陰鬼氣?

  南宮白夜扭過頭去,北冥連城也正看著黑泗,琥珀色的雙眸裏流轉著淡淡的光耀,嘴角的笑帶了幾分邪氣的味道,微微的意味深長……


  黑泗踱步走過來,依然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沒有半點的波瀾,隻伸手把自己的外裘接下來,披在了小人兒的身上。


  南宮小喵小獠牙微露著,問:“我的名字是不是不好聽?”


  “沒有……”黑泗保持著高度的麵癱,聲音淡淡。


  南宮小喵尖尖的耳朵豎了起來!


  黑泗看了看他,思索了半響,又開口:“隻不過有點像是女娃。”


  南宮小喵雙眼眯起來:“你才是女娃,你全家都是女娃!”


  “我長的黑不像女娃。”黑泗一臉的認真。


  南宮小喵大大眼睛瞪了一下,然後搖搖晃晃著小身子,想要走回來。


  “瑪門。”北冥連城開口了,如同沙礫一般的嗓音緩緩滑過南宮白夜的耳膜,音質充滿了誘惑,低低沉沉的煞是好聽:“以後你就叫瑪門。”


  南宮小喵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後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不錯……"

  “推薦好友狂奔的蝸牛新作《絕世主宰》你是否想過,會有一天進入到遊戲中的世界,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轟轟烈烈的天地?英雄聯盟、魔獸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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