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審問
歐陽卿將口中的櫻桃核吐到小玉手中的銅盤中，喝了口茶，這才略顯顯示的打量起了一臉不屑的吳掌柜。
吳掌柜見了歐陽卿並未行禮，只是不悅的問道：「不知王妃叫老朽前來有何貴幹？」
老傢伙一張嘴就如此不客氣，讓屋內的眾人都驚艷了一把，代秋怒道：「放肆！你個老刁奴，見了王妃還不跪下叩頭···」
歐陽卿一笑，擺了擺手，剛要說句「算了」，只是沒想到，那個吳掌柜的嘴倒是快得很。
就聽吳掌柜冷哼道：「叩頭？哼！老夫肯稱她一聲王妃已是看在了王爺的面兒上，王妃有何事還是儘早說吧，老夫是王府的賬房，事情還多著呢，可是沒大有功夫與王妃磨嘴皮。」
大傢伙一聽吳掌柜這大逆不道的話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朝歐陽卿看去，歐陽卿只是覺得好笑，並沒有搭話，只是隨意的翻著代秋剛剛從小斯手中搶過來的賬冊。
最後還是代萱沉不住氣，上前就要隊伍掌柜動粗，代萱邊罵便抬腿朝吳掌柜的後腿窩處踢去。
眾人正指望著代萱替自己家主子解氣呢，沒想到歐陽卿的聖母心又泛濫了，就聽歐陽卿不慌不忙的說了句：「住手！」
眾人不解歐陽卿為何要放縱這個老匹夫這般無理，代萱更是氣不過，不爽的說道：「王妃也忒心善了，如此縱容，豈不是助長了那些狗奴才的氣焰？以後奴才們有樣兒學樣兒，王妃還如何管教？」
小玉和代秋聽了也是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代萱的話，歐陽卿卻是搖了搖頭，從賬冊中抬起頭來，剛要說什麼，吳掌柜又搶話道：「哼，王妃乃一國公主，怎的手下的丫頭卻是如此的沒有教養？」
吳掌柜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歐陽卿是主子，連小丫頭都教養不好怎麼能當的了王妃，這簡直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歐陽卿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自己一再忍讓，這老頭是倚老賣老呀，還真以為自己不敢把他怎麼著了呢！
歐陽卿笑道：「吳掌柜說的是，是本宮沒有調教好丫頭，倒是讓您看笑話了，本宮找吳掌柜來也沒有什麼事兒，只是想與吳掌柜商討一下府里的賬目。」
歐陽卿說到這，剛剛頓了頓，沒想到吳掌柜又搶話了：「不必了，你雖然名義上是我們王妃，可這王府上下有誰誰不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呢，更何況王妃是他國的公主，說不定就是大襲派來的姦細，查看王府的賬目有些不大合適吧？王妃不要怪老夫說話耿直，既然王妃看不清形勢，那就只有老夫來多嘴跟王妃解釋了！」
歐陽卿聽了吳掌柜的一番慷慨陳詞，真是頗為感動，不怒反笑：「那本宮還是要感謝吳掌柜的提醒呢！」
吳掌柜聽了歐陽卿話中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其實他說這些話也是聽說這個新來的王妃是個軟柿子，這才幹硬著頭皮向前沖的。
沒想到讓他歪打正著呢，心裡各種竊喜和鄙視，心說傳聞果然還是很可信的，我都這麼說她了，她竟然還不敢定我的罪，虧我還提心弔膽了好幾天。
歐陽卿繼續笑道：「那本宮出來貴地，沒有什麼好送與吳掌柜的，在這裡也給吳掌柜說一句，算是回禮了吧！」
吳掌柜本以為歐陽卿會給自己賞銀，沒想到竟然是要說句話，吳掌柜對歐陽卿更加鄙視了，兩手一背後，面朝一邊挺直的站著。
歐陽卿繼續笑道：「是這樣，吳掌柜，剛剛我掃了眼賬本，看了上個月的賬目，不知道是不是本宮眼花了，我們王府上個月的支出是一百八十萬量，可是我們王府的收入竟然只有五十萬兩，這···本宮實在是有些不明白···」
吳掌柜本來還自信滿滿的表情聽了歐陽卿的話后瞬間變得有些崩潰，沒想到歐陽卿說的這麼突然。
吳掌柜有些失控，一下子衝上前就要搶過歐陽卿手中的賬冊，還好代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吳掌柜的胳膊給扔到了地上。
代秋喝道：「大膽奴才，對王妃出言不遜不說，還妄想傷害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吳掌柜一聽代秋說自己要傷害王妃，立馬回嘴道：「胡說，我只是想拿回···」
只是，吳掌柜話才說道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手中此時赫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吳掌柜看著那柄匕首，愣愣的半天，嘴裡一個勁兒的嘀咕道：「這···這···你···你們···」
說了半天，卻是沒有一句是完整的，歐陽卿笑道：「吳掌柜，你此時還有何話可說？」
吳掌柜怒道：「這是你們陷害我的，是你們陷害我，我要見王爺，我要讓王爺看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是有多麼的歹毒，我要讓王爺立馬休了你。」
歐陽卿聽了陳掌柜的話竟然笑出了聲：「吳掌柜可是傻了么？現在匕首可是還在您的手中呢，您要是想見王爺，本宮也不反對，只是您這個樣子，是要拿匕首去行刺王爺呢，還是想要用著柄匕首去逼迫王爺將本宮給休了呢？」
歐陽卿頓了頓，將手中的賬冊放到一邊，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扶著小玉的手，慢慢的走到了吳掌柜的身邊。
看著吳掌柜驚慌的將手中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後用那種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自己，歐陽卿笑得愈發開心了。
歐陽卿扶著小玉的胳膊，圍著吳掌柜轉了一圈，嘖嘖道：「吳掌柜在王爺身邊效力也有十來年了，如果本宮沒有算錯的話，吳掌柜是原來王爺還在宮中時就已經在王爺身邊了，也算是王爺身邊的老人了。」
說到這，歐陽卿看了眼吳掌柜，而吳掌柜也是很自傲的一撇頭，哼了一聲道：「哼，你有什麼事就快說。」
歐陽卿一撇嘴：「吳掌柜別著急呀，本宮聽說，您本是原來王爺院中的老掌柜帶來的書童，跟隨了老掌柜很多年，可是本宮聽說，當年老掌柜並未想推薦你為新任的掌柜，只是還沒等到老掌柜說，他老人家就突然暴斃身亡了···」
歐陽卿說到這，突然被陳掌柜的怒吼聲給打住：「你這個妖女，在這亂說什麼，老掌柜不是我害死的···」
歐陽卿被吳掌柜的突然一嗓子給嚇了一跳，聽了吳掌柜的話，歐陽卿嘆了口氣：「吳掌柜這是做什麼？本宮也沒有說老掌柜的死跟您有關呀？莫不是做賊心虛了？」
吳掌柜聽歐陽卿如此一說，才發現自己剛剛有些口無遮攔，頓時氣得不再說話。
歐陽卿也沒理他，繼續說道：「這事兒說來也巧，老掌柜死後不久，原來被老掌柜屬意賬房先生就染上了疾病，不得不休養一段時間，可是王子的院中怎麼可以沒有掌柜呢，正好，吳掌柜你就穩穩的做上了掌柜一職，這一作，就做了十三年，本宮不得不說，吳掌柜，您的命，還真是不一般的好呢！」
「這麼多年的賬目本宮也不想一一查看，毅王府新設立不久，想必賬目還是很清楚的，本宮嫁進來之前的賬目也不看了，本宮就看看本宮嫁進來的這一個月的賬目便可了，可是本宮剛剛略略的掃了一眼，真的就是想好好的問問吳掌柜您，怎的，毅王府才剛剛建成，就已經入不敷出了嗎？」
吳掌柜聽著聽著有點蒙，沒想到歐陽卿的話轉的這麼快，一開始還提心弔膽的以為當年的事兒被泄露出去了呢，沒想到竟然又突然說道賬上去了。
心說，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以前的賬都不看了，只看現在的，她這是想說以前的事兒不追究還是真的是只賬冊不再查看？
吳掌柜摸不著頭腦，沒時間細想，只能硬著頭皮回道：「你這個妖女懂什麼，王府之前修葺的銀子難道都不是銀子嗎？」
歐陽卿點了點頭，不解道：「哦，可是本宮記得當時聖旨上寫的是，王府修葺的錢，都由國庫出呀，這···怎麼···」
吳掌柜顯然沒想到歐陽卿竟然連這個都知道，當下有些著急，說的話都有些結巴：「這，這是因為王爺他心繫朝廷，不捨得用朝廷的款銀來花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就自掏腰包來建造王府了。」
歐陽卿聽了瞭然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呀，吳掌柜這麼說的話是明白了許多，可是本宮又有不明白的了，不知道吳掌柜可否解釋一二？」
吳掌柜已經快被歐陽卿給逼瘋了，顫抖著音說道：「你，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歐陽卿眨了下眼睛，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說道：「是這樣，吳掌柜您看啊，剛剛您說的王爺因為心善，最後用自己的銀子將王府給建起來了，那賬冊上支出的地方應該在修葺王府的那段時間呀，可是現在王府已經修完了，為何還是入不敷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