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山上看星星
所以每次擦藥的時候蘇坤都會覺得慶幸,自己的家雖然沒有錢,可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其樂融融。他不理解夫人為什麽要那麽折磨少爺,少爺又為什麽不告訴老爺。有錢人的世界他真的覺得自己永遠也理解不了,也不想搞懂,隻是盡量做好本份工作就是。
日子就這樣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年複一年的過。蘇坤還是每天接送少爺上下學,傲天默還是像一隻孤雁一樣每天沉浸在學習中,上完初中就自行修完了高中的課程。
傲鼎陽還是每天早出晚歸忙公司的事情。陳萍依舊過著張揚的貴婦生活,傲蓉蓉和傲昭上自己的學,有自己的司機接送。當然這一切與傲天默無關緊要,自己正好不想與她們有過多得交集,隻要她們少找自己麻煩就好。
傲天默在假期的·時候會去學跆拳道,跟蘇坤一起登山,跑步,打球,盡量減少在家的時間。遠離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是在登山的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十年光景就這樣過去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十五歲的傲天默已經長成一米八五的個頭,也就是在這一年,因為成績斐然而被學校免費直接保送英國劍橋大學博碩連讀。從此,傲天默獨自踏上了異國他鄉的旅程。也從此開始了自己長達六年的新生活。
傲鼎陽對兒子的表現非常欣慰,希望蘇坤陪他一起前往英國學習,傲天默拒絕了。他告訴爸爸,自己想借此機會曆練曆練,不想靠任何人。傲鼎陽也指揮點頭同意,雖然有不舍和擔心,但他也知道兒子的脾氣。
臨行前傲天默海去墓地和媽媽做了告別,之後又去看望了阿婆。阿婆算得上是母子二人的親人,他不知道自己再回來阿婆是否還活著。所以離開的時候他恭恭敬敬的跪下給阿婆磕了三個頭。阿婆顫抖的扶起天默:“孩子,阿婆雖然希望你出人頭地,不辜負媽媽的期望,但是阿婆更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在英國的六年裏,傲天默都是勤工儉學,沒花家裏一分錢,雖然爸爸會定時往卡裏打錢。在那六年裏,傲天默覺得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自己最珍惜的三個朋友:冷少傾,宮劍明,韓雲軒。從小沒有溫暖的傲天默跟他們一起上學,一起打工,一起喝酒,一起遛街,一起戶外。跟這些異性兄弟,讓他在異國他鄉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六年時光。
在英國的後三年裏,傲天默海用自己打工存下來的錢加上爸爸給的生活費,在英國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天雲電子》,現在已經小有規模,一直交給韓雲軒在打理。這些他沒有告訴爸爸,他想有自己的事業,而不是依靠盛世。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六年裏,他不但完成了學業,還有了自己的公司。二十一歲的傲天默又回到了那個令他壓抑的家。開始在爸爸的公司工作,當然是從底層做起。而且是自己應聘進去的,沒有人知道他是傲鼎陽的兒子。
因為當初他進傲家,陳萍死活不同意,因為傲鼎陽堅持,所以陳萍提出條件:以後傲天默長大以後,必須靠自己的本事進公司。傲鼎陽不能提供任何的幫助,也不能公開身份,如果到時候證明傲天默沒有能力,則公司以後的管理權歸傲蓉蓉。如果他能夠一步步得到管理層的認可,那麽今後就和傲蓉蓉公平競爭公司管理權。
其實傲天默根本不在乎公司管理權,當年如果沒有陳萍算計讓爸爸離開媽媽,沒有謊稱懷孕,媽媽就可以嫁給爸爸,擁有個自己的家,也不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如若傲天默進了傲家,陳萍但凡稍微對他好一點,他也不至於要這個管理權,來當這個盛世集團的總裁。五年裏,他從一個打雜的一步一個腳印做到公司副總,他的努力,他的付出,他的能力,大家與目共睹,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如是傲鼎陽覺得是時候放手讓他接手公司了。
陳萍見大勢非自己所能控製,故而搞出聯姻這一出。她料定傲鼎陽江會答應:因為在老一輩的眼裏,男人修身齊家平天下,所謂成家的男人更成熟穩重。而一般退休的老人都希望子女早點成家,享受天倫之樂。在這亙古不變的商業圈,聯姻早就盛行。
按照陳萍的計劃,不管這聯姻成否,她都是贏家:如若天默不同意聯姻,則他不能順利接手公司。如若同意,娶個傻子,可以使他麵上難堪,裏麵屈辱。若退婚,公司出現負麵影響,他會因為不顧大局失去接任機會,給陳萍借口給傲蓉蓉機會。
隻是凡事都有意外:陳萍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宴婉瑩不是醜傻癡竟然是漂亮得才女。傲鼎陽為了天默事業順利,給陳萍麵子,沒想到陳萍會在婚姻上使陰謀。傲天默沒有想到會出現狸貓換太子的把戲,而且還換回峰回路轉。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吧。
拉回思緒,傲天默感覺壓抑的心情得以放鬆。轉頭看向宴婉瑩,見她正滿臉疼惜的望著自己。避開她的目光,稍微欠了欠身,平靜的說:“沒必要同情我,我們的人生應該彼此彼此。”
宴婉瑩搖頭:“不一樣,我在美國長大,十幾年裏,我在叔叔阿姨家過得很好,在他們家可以享受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我開朗的性格就是在她們家養成的。在那個家裏,一家人就像朋友一樣相處,想什麽,做什麽,從來不用顧左及右,隻要開心就好,自己非常羨慕這樣的民主家庭。”
宴婉瑩非常慶幸自己生命中遇上晶晶這樣的一家人。也非常感謝叔叔阿姨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長大,可以說沒有她們一家,就沒有今天的宴婉瑩。
為了換一下氣氛,傲天望了望外麵暗下來的天空:“天色以晚,不如我們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了可以看星星。”宴婉瑩也感受到傲天默不想讓他的過去影響自己的情緒。於是點點頭,從旁邊拿過麵包打開包裝袋,將麵包往外擠了擠,遞給傲天默,再從旁邊拿過一瓶水,擰開瓶蓋遞了過去。自己也打開麵包和水開始吃起了。
看這宴婉瑩這樣做,傲天默接過麵包和水的時候,心底莫名的一暖,二十年了,這個看是簡單容易的動作,除了媽媽,從來沒有人替他做過,宴婉瑩咬了一口麵包,看著傲天默:“你不餓嗎?怎麽不吃?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
傲天默真誠的看著宴婉瑩揚了揚麵包和水:“謝謝你!”宴婉瑩明白過來,歪著頭打趣傲少爺:“這還要道謝,如果我給你做一桌子的菜,你豈不是要感動得以身相許?”聞言傲天默一愣:“非常希望有以身相許的機會!”
宴婉瑩看著傲天默的樣子,嗬嗬一笑:“誰能幫我來確定你是傳言中的那個盛世傲天默?不是說冷漠孤傲,潔癖禁欲嗎?被誰給換了?”傲天默爺不示弱:“是嗎?我也聽說某小姐不是單純,是真的傻癡呢,難道係統出錯了?”
二人相視一笑,傲天默伸手將宴婉瑩往自己胸前一攬:“來,靠著看星星舒服些。”宴婉瑩也順勢靠了靠:“以前在這裏看過星星嗎?”其實婉瑩明白,傲天默肯定在這裏看過星星,隻是她在心裏覺得看星星應該是女孩子喜歡的事情,傲天默怎麽也會喜歡,所以才又如此一問。
傲天默望著前方:“看過幾次,是十多年前的時候,不過那個時候沒有帳篷,沒有吃的,每次來都是一個人傻傻的一坐一晚上,就那麽盯著遠方出神,我讓蘇坤就睡在山下的車裏。”
看宴婉瑩滿臉疑惑得表情,傲天默苦笑著解釋:“因為媽媽走了以後,見自己思念媽媽,阿婆就告訴我,媽媽就在天上看著我。如果想媽媽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隻要抬頭往天上看,正前方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媽媽的眼睛。”
仰頭喝了一口水,傲天默繼續解釋:“每次被陳萍抽得皮開肉綻後,沒地方去,沒人說,又不想自己假裝的堅強被別人發現,隻有在這裏,自己脆弱的一麵才不用做任何的掩飾。這裏晚上可以一個人哭,可以笑,可以看星星給自己安慰。望著星星可以在心裏默默的跟媽媽交流,借此堅定自己留下了的決心。也算自己騙自己吧,反正那時候喜歡一個人坐這裏發呆出神。”
宴婉瑩將最後一口麵包放進嘴裏:“我比你幸運多了,在外麵受了委屈,就去晶晶家大吃一頓,一覺醒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一個夜晚,二人一邊看星星,一邊聊天,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就這樣相互偎依著度過了整個晚上。
天還沒有蒙蒙亮的時候,傲天默就被鳥叫聲吵醒,見懷裏的宴婉瑩睡得正香,望著瓷娃娃一般的臉,不忍心打攪熟睡的她。他沒敢動,保持著原來得姿勢看著遠方等待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