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鐵籠子

  棠溪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看到如此的場景,裏麵的所有人都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麵,即便是還處於冬天,身上卻也隻是薄薄的衣服遮擋著,可以遮蓋身體罷了。


  由一個開闊的地方逐漸往裏走,嗆鼻的味道逐漸衍生出來,棠溪和王真兒皆不適應的捂住鼻子,而這裏麵的光線也昏暗的不行,隻有努力的眯起眼,才仿佛能夠看得清籠子裏麵一張張麵孔。


  “兩位小姐,這就是了,您向挑著,若是看上哪個,就直接將籠子上麵的牌子拿下來就好,最裏麵自然有人接待您,隻要交了錢,我們就是立刻將人交給您。”


  引領著棠溪和王真兒進來的是個剛剛到棠溪腰間的矮子,雖然個頭不高,但是那張臉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模樣,一直努力的躬著笑。


  棠溪的目光一直標著籠子裏的人,聽到他的話,也隻是隨口附和著,揮了揮手。


  反倒是王真兒認真的記下了他的每一句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從心底便生出一股反感和畏懼。


  “棠溪,你看這裏……”


  話中帶著些怯懦的味道,雖然並沒有說完整句話,可是棠溪卻能夠明白她的想法。


  畢竟她們所在的時代一直是個和平法製的時代,即便偶爾可以看到暴亂的新聞,可是也仿佛隻是網絡中的事情,對於今天的場景,切切實實的感受,自然會不適應。


  “放心吧!”


  給了王真兒一個安心的眼神,輕輕的拍了兩下她的手背。


  因為兩邊放置鐵籠子的緣故,所以顯得中間的空隙特別的擁擠,尤其是裏麵的人伸出手來不斷的掙紮著,嘶吼著,仿佛馬上就能夠將人扯過去,瓜分幹淨。


  王真兒努力的將自己蜷縮在一起,生怕會被碰到,反觀前麵的棠溪,麵部表情都是極為認真,在每一個鐵籠子前麵都駐足很久,似乎是在認真的打量。


  “這個……”


  似乎是看到了中意的物件,棠溪擰起眉毛,朝著麵前的鐵籠子靠近過去,那裏麵是一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是雜亂的頭發中露出的眼睛卻展露著凶光,好像是一條毒蛇,等著獵物靠近。


  王真兒跟隨者棠溪的腳步,雙手總是想要抓著她的衣角。


  “這個……看起來也不怎麽樣。”


  如今的環境對於王真兒來說,根本讓她沒有辦法認真的思考,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鐵籠子裏的人,便想要拉扯著棠溪馬上離開。


  “先等一等!”


  棠溪脫離了王真兒的手,繼續往前走了一步,拿起麵前的劣質木牌,上麵劃了兩個特殊的符號,是她所看不懂的,不過棠溪也並不在意,反而是顛了顛那塊木牌。


  不僅僅是棠溪的眼神一直在鐵籠子裏麵的人身上,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盯著棠溪的動作,似乎在看到棠溪摘下那塊牌子之後,他的身子有微乎其微的顫抖。


  “你害怕?”


  俯下身子,聲音溫柔的望著對麵鐵籠子裏麵的人。

  處於平等的位置,棠溪才勉強看清了他此時的狀況,不知道是多久沒有擦洗過身子,身上的膚色都是不均勻的,頭發披散下來,淩亂不堪,已經有許多都黏在了一起。


  身上隱約還看的出來有許多傷疤,有的已經結痂快要脫落了,而有一些還隱約泛出皮肉血色,應該是剛剛落在身上不久的。


  棠溪心中了然,他身上的傷疤,這裏被關著的所有人肯定都有,應該是為了讓他們屈服,而實行的措施。


  聽到棠溪的話,他並沒有半點的情緒流露,那雙發深棕色的瞳孔,隻是藏在淩亂的頭發中,窺探著對麵的人。


  “叫什麽名字?”


  對於他的一言不發,棠溪也並沒有放棄,反而再一次的發問,不過這一次也一樣如同沉入了海底,沒有了回應。


  “咱們走吧!這個動也不動,指不定是個啞巴,也有可能是個聾子。”


  王真兒麵對棠溪的做法,眼中閃出深深的不解,明明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個鐵籠子裏的到底有什麽好的,長得瘦瘦小小,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動也不動。


  隻不過王真兒的話剛說完,那人居然有了反應,抬起頭,深棕色的瞳孔狠厲的盯著她,那種如同閻羅一樣狠厲毒辣的眼神,是王真兒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隻瞧的她後背發涼,整個人一句話也不敢說,愣在了當場。


  “他……他……”


  嘴中顫顫巍巍的發出了聲音,身旁的棠溪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王真兒從心底升起的恐懼。


  “你先出去嗎?”


  這一次的話,成功的吸引到了他的目光,那雙如同野獸一樣狂野凶狠的目光並沒有轉變,隻不過這一次卻由最初的晦暗逐漸的閃爍起了光芒。


  眼睛裏似乎有掙紮,半晌也沒有回應棠溪。


  王真兒足足過去了好久,才緩過神來,簡直如同死了一遍似的,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力氣一樣,若不是棠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恐怕就要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真的要買他嗎?”


  小聲的在棠溪的耳邊,滿是質疑和抗拒,那種目光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直到現在,雙手雙腳都是冰涼的。


  棠溪聽到她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雙眼含笑的看著王真兒,似乎對於這樣的她來說,是自從棠溪認識她以後少見的情緒。


  “嘖嘖,可真的沒有想到,昨天還如同惡霸的人,今天居然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給嚇成了這幅模樣。”


  對於棠溪的調侃,王真兒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


  “幹嘛說這個啊!”


  王真兒的話在嘈雜的聲音中直接被淹沒了,不再開口說話,反而是聽著棠溪和鐵籠子裏的人談話。


  “穆鎖。”


  在兩人將目光都轉向籠子裏的人,看著他那張因為缺水而暴起的死皮的嘴緩緩的張起來,一張一合,兩個字脫口而出,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人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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