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承讓了
穆驍話才剛剛說完，就立刻往前一個猛衝，雙拳左右夾擊，朝著王振山的臉攻擊過去，雖然被仿佛的躲過去，可是最後一擊的時候，穆驍的拳向下移了不少，也算是打到了實處，讓王振山往後退了不少。
“不過還是老了，雖然看得出來王將軍留在京城的這些年一直沒有鬆懈下來，可卻也不是當年那般英武了吧！”
穆驍的話如同是一根刺，直穿心底。
雖然王振山的麵上沒有絲毫變化，可是目光卻逐漸的陰沉下來，露出殺意，出手也照比最初更加狠辣起來，即便是穆驍應付下來，也覺得有些費力。
兩人已經沉浸在你一來我一往的招式裏麵，對於外界的感知覺仿佛被屏蔽掉了一樣。
直到最後的一招，再一次的以拳頭決定勝負，穆驍的眸光淩厲，也沒有絲毫的保留和退讓，兩個人的拳風波及的周遭，好似一股清風從中溢出來似的。
穆驍往後退了半步，而王振山則退了一步，整個人都半跪在地上，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如同黑夜裏綻放的妖冶花朵一般耀眼。
“王將軍，承讓了。”
雖然站定，卻還是虛晃了一下身子，整個人差點往後栽過去。
穆驍扶著自己的胸口，對著王振山拱手抱拳，算是行了一個後輩的禮，並沒有之前的挑釁意味，反而字字恭敬。
“罷了……咳咳……總歸還是老了的。”
王振山雖然半跪在地上，可是腰背卻比誰都要挺得筆直，絲毫沒有講究的用衣袖擦拭掉了嘴角的鮮血，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聲音都要比最初帶了幾分蒼老和落寞。
這樣的場景是少見的，更是詭異的，一波蒙麵人劫持著侍衛，圍繞在兩個剛剛交過手的人身邊，卻沒有絲毫的血腥或者是殺氣閃過，更像是後輩對長輩的討教一樣。
不僅僅是周遭的眾人，即便是經曆過半生風霜的王振山，也不太能夠明白對麵這個年輕人心中的意思。
“你帶人在路上截殺，可是與我對戰，卻處處手下留情，從來未下殺手，到底所圖什麽？”
凝眉，眼睛裏帶著深深的疑惑，可是明顯看得出，此刻的王振山已經徹底放鬆下來，因為對麵之人如果想要取他的性命，早就可以了。
穆驍歎了一口氣，對於心頭疑惑之事，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我瞧你的身手不錯，有沒有想過報效國家啊！”
王振山似乎也看得出他眉間的猶豫之色，故而倒是沒有繼續的詢問，反而換了一個話題，順著此言，雙眸不停的上下打量著穆驍，臉上逐漸浮現起讚賞的表情。
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苗子，昂首挺拔，在和他交戰之前，沒有半分怯弱或者是心虛的情緒，交戰之後也依舊不驕傲，這一點是極為難得的。
越看越喜歡，由最開始的隨口一問，到如今可算是誠心誠意的想要讓他加入軍營之中。
穆驍聽著他的詢問，不由得心中一愣，隨即正色道：“世間好男兒，自當精忠報國。”
“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在此刻靜謐的叢林裏尤為的突出，而王振山對於穆驍的欣賞和喜愛更加是藏不住的，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敗在過穆驍的手底下。
“既然如此……”
王振山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麽，隻不過此時穆驍已經回過神來，搶先將他的話止住，開始了自己的詢問。
“我瞧王將軍的身手，即便是如今也不算遲緩，若是放在十年前，更加不是將軍的對手，既然又如此本事，將軍為何不再領兵出征？”
聲音才剛剛出口，就看見王振山複雜的神情，不知道是喜是怒。
“將軍每一句話都極力的鼓勵我從軍，明明是忠君愛國之人，又有著一生的好本領，可是為什麽大敵當前，卻龜縮在京城之中，看著往日的兄弟戰友去廝殺，自己安然享樂呢！”
穆驍的話越發的淩厲起來，就連王振山的那些親兵都聽不下去，開始罵罵咧咧的叫嚷著，可是王振山卻並沒有半分惱怒之色，反而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愧疚和遺憾，甚至還有更加深層次的情緒，是穆驍所看不懂的。
“嗬嗬！”
久久的寂靜之後，反倒是王振山的一陣笑聲傳開，似乎帶著無限的嘲諷，不知道是在嘲笑著穆驍的話，還是在自嘲。
“將軍，你為何不敢回答！”
穆驍的眉毛幾乎已經要黏在一起，眸子裏的不解也更加的明顯起來，看著王振山，厲聲質問，就好像是一個再審犯人的官吏一樣。
可是王振山卻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隻是不斷的輕笑著，說是笑，可表情卻十分的痛苦，直到最後，整個人都好似撐不住了一樣，雙膝跪在地上，揚天長笑，眼淚一滴滴的從眼眶中滑落，痛苦的嘶吼著。
王振山的反應實在太不正常了，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整個人都開始痙攣起來。
“學得文與武，買與帝王家……嗬嗬……”
一聲聲的長笑，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如同是發瘋的鬼魅一樣，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頭皮發麻，甚至有些已經小聲的說王振山被這裏的冤魂纏上了。
穆驍看著他如此的反應，往前走了兩步，一記手刀披在了王振山的脖子處，頓時山林變得平靜了起來，而隨之而來的是王振山倒在地上的聲音。
得到了穆驍的示意，帶來的所有人都按照穆驍剛才的動作，將自己身前的每一個人劈去，原本活奔亂跳的十幾個人，此時全部昏倒在地上。
“主子，您看著……”
帶頭的人看向穆驍，率先開了口。
目光轉向著十幾個昏過去的人，穆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這一趟算是白來了，什麽收獲也沒有，隻不過王振山如此奇怪，可以查下去。
“撤吧！”
得到了穆驍的命令，所有人就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地方，仿佛是行走於黑夜的鬼魅，沒留下半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