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不知道什麽是疼
原本已經要走的穆驍,卻又忽然的折了回去,便看到棠溪正掀開自己的衣袖,將細微的瓷器碎片從肉中拔出來。
看著棠溪疼的幾乎快要扭曲的表情,穆驍的心裏也滿滿的都是愧疚。
“你,你不是,走了嗎?”
棠溪原本就是想要故意瞞著穆驍,想著他如今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願意讓他擔憂,刻意忍到他走了之後在處理,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走而複返。
手中的藥掉落在地上,此時的眼睛對上穆驍的神情,有些尷尬的閃躲起來,不敢和穆驍的目光對視。
穆驍的眼中似乎有怒氣,走到棠溪的對麵,其中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濺起了被棠溪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藥瓶。
氣氛一時間倒有些凝結起來,隻是時不時的響起棠溪的吸氣聲。
“疼,疼,輕一點,輕一點。”
棠溪的臉要比剛才自己上藥的時候還顯得痛苦一些,甚至忍不住的叫出聲來,餘光飄向穆驍漆黑的臉,忽然一瞬間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懲罰自己。
“疼,我還以為你就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疼呢!”
聲音中帶著怨氣,好像是一個埋怨丈夫的小媳婦一樣,雖然嘴上這樣譏諷著,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也順勢輕柔了不少。
小心仔細的將每一處傷口都敷上藥,看著她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遲遲不敢開口,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起來,伸出手故意的朝著棠溪的額頭戳了一下。
“嘶……”
額頭傳來的疼痛感讓棠溪的眼睛立刻蒙起了一層水霧來,嘴立刻朝著兩邊撇過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控訴著穆驍的惡劣行徑。
“下次還敢不敢了。”
穆驍板著一張臉,凶巴巴的語氣,配合著棠溪的表情,著實像一個凶神惡煞的標準壞人一樣。
話中的意思雖然並不清楚,可是棠溪卻是清清楚楚的明白。
手心有餘悸的捂著自己的額頭,生怕再被穆驍戳一下,不住的拚命點頭。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似乎是被棠溪小雞啄米一般的動作取悅了,板著的臉也忍不住破功笑出聲來,一把將她摟過懷中,聲音也逐漸的柔和起來。
“其實我也不是怪你,而是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沒有及時的發現你受了傷,若是我沒有返回來,恐怕你受傷的事情我就一直不知道了。”
他的腦海裏不知不覺的就回憶起了在軍營的時候,棠溪假死的那一次,她的手幾乎要廢掉了,可是自己卻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那種感覺充斥著自責和愧疚,一下子再一次的湧上心頭,就好像有一隻手緊緊的勒住了棠溪的喉嚨,讓他喘不上氣來。
棠溪伸出手,勉強的拍了拍穆驍的頭頂,像是哄一個小孩子一樣。
兩個人到了此時,卻是完全的換了位置。
“你放心,下次我絕對不會瞞著你了。”
棠溪能夠感覺得到,其實穆驍是因為對自己太過緊張,才會做出剛才一係列的動作,隻不過在向他保證的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隻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因為害怕我擔心,而瞞著我一些事情,我們是夫妻,無論什麽事情,都應該共同的承擔,即便有些事情,你可以瞞得了我一時,你卻並沒有辦法能夠一直的瞞我,若是被我發現,或者是在其他人的嘴裏聽到,我會更難受的,你懂不懂。”
也許是因為受了傷,也許是因為此時趴在穆驍的懷裏,聽著他健碩的心跳,總之棠溪將自己這段日子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
穆驍聽著她的話,略微有些沉默,心中思襯半晌,卻還是沒有決定這件事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
“其實我不是非要逼你將一切都告訴我,我隻是想要和你說,不要將自己逼得太緊了,若是累了,就來找我。”
棠溪瞧得出他的為難,既然他不願意說,自己也並不想逼他。
“你隻需要知道,茫茫人海之中,我既然找到了你,就願意將一切都托付給你,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可以值得信賴的人就可以了。”
棠溪的一番話,若說穆驍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是卻隻能將一切的情緒都忍在心中,隻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棠溪的頭。
“我記下了,你早些睡吧!”
不舍的從穆驍的懷抱裏鑽出來,棠溪看著他要離開的腳步,忍不住往前衝了兩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腳尖,一雙粉嫩的唇努力的尋找著,帶著一絲急切。
低頭望向朝自己不斷努力的人,低頭攫取住了那雙櫻唇。
兩個人都十分的想要對方能夠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拚命的汲取著,遲遲不願意分開。
棠溪的吻技照比穆驍還是略顯笨拙,隻能不斷的咬住他的嘴唇,好像是一隻幼鳥在朝著要事物一樣。
反觀穆驍,他修長的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撫上了棠溪的耳垂,一點一點的將碎發為她掖在了耳朵的後麵。
足足過去了有半晌的時間,兩個人才終於分開,棠溪的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紅潤,眼睛迷離的看著穆驍。
此時即便是她不經意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穆驍看來都是致命的吸引。
強忍住心神,將棠溪哄會到了自己的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將屋內明亮的燭光熄滅。
棠溪就睜著眼看他昨晚著一切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睡意。
“你明晚還來嗎?”
穆驍所到之處,就是棠溪的目光停留之處,她此時就好像是一個饜足的貓咪一樣,乖巧的躺在床上。
“來!”
得到的隻有一個字的回應,還有開窗關窗的聲音,之後棠溪在輕聲呼喚穆驍的名字,便再也沒有得到過回應。
想要認真的想一下明日和王真兒說的事情,可是腦子裏卻不受控製的一直浮現出自己剛才的吻。
棠溪能夠感覺得到穆驍的用力,他和自己一樣,都想要證明對方是自己的。
直到昏昏沉沉睡著的時候,棠溪還是沒有將思緒轉回到王真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