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敗了嗎
所有人都在心裏期待著那一幕，就隻有章來天一個人一臉平靜，甚至還流露出得逞之後的讓人心頭發毛的笑容。
隻不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一幕。
懸崖的深處，已經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了，隻不過眾人全部屏氣凝神的望過去，卻依舊遲遲沒有等到那一天穆驍所看到的奇跡。
“這是……怎麽回事？”
“沒，人沒有！”
“難道是，敗了嗎？不是說有足夠的把握嗎？”
眾人七嘴八舌，隻不過你看我，我看你，也依舊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甚至誰都不明白這一刻發生了什麽，意味著什麽，每個人依舊處於頭腦發蒙的情況。
而同樣也滿臉奇怪的遲青稍稍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穆驍，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穆驍身上流露的情緒怪怪的，雖然同樣的驚恐，甚至傷心，難以接受，情緒簡直沒有一刻是能夠挑出差錯的，可是卻還是讓遲青覺得有些奇怪。
“哼，我就說了，這東西絕對不行，隻是沒想到一直有蠢人堅持，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證實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章來天的話剛剛說完，就收到了好幾個人狠厲的目光，其中有張芝和蘇君墨的最為濃烈。
張芝此刻腦子如同被雷轟炸過一般，腦海中的一切都破碎的不成樣子了。
“不可能的，明明上一次還好好的，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嘴裏不停的碎碎念著，一步一步連滾帶爬的到了懸崖的邊角，跪在地上，滿臉的淚痕，甚至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被風吹的連鼻涕都在往下淌著，卻根本沒有在乎，隻是不斷的將手探向懸崖的深處，一聲一聲的呼喚著棠溪的名字。
“不可能，棠溪，你回來啊！你別嚇我！”
耳邊還在不停地想起著張芝的聲音，恐怕若不是遲青下令即時，而身旁的將領會意也迅速，急忙的拉住了張芝，她會跟著一起跳下去。
張芝哭的昏昏沉沉，好幾次都差點昏過去，反倒是穆驍顯得淡定了平靜了許多。
雖然若不是遲青的手快，這一刻穆驍就已經要跟著棠溪而去了，可是對比於張芝的撕心裂肺，穆驍的眼淚就要少上許多。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蘇君墨是最不敢置信之人，他明明是最開始想要阻止棠溪的人，可真的出了意外，他反倒不相信了。
嘴裏小聲的不停嘟囔著，想要朝著懸崖邊上衝過去，卻踉蹌了好幾步，在要將頭窺探下去的時候，卻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所有力氣。
“我不信，她這樣的女人，就對不會如此就……”
話還沒有說完，一行清淚隨著微風就緩緩的落了下。
而眾人也如同炸了鍋的開水一樣，有譏諷，有嘲笑，有同情，更甚至有深深的惋惜。
在遲青的組織之下，眾人都離開了這座荒山，唯有穆驍，仿佛如同被什麽東西吞噬掉了靈魂一樣，癡癡呆呆的坐在懸崖的邊上。
那樣棱骨分明的容顏在燦爛的陽光下，卻透露出了一個死亡的感覺，讓人感受不到一點生的希望。
這一刻，遲青的心裏才正正真真的感覺到，棠溪可能是真的回不來了。
“哎，穆驍，跟我一起下山吧！我派人尋一尋屍骨，早日的埋了也算是可以盡了你們的夫妻情分。”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模樣看起來的確是極為的傷心，重重的拍了一下穆驍的肩膀，隨後想要架著他的胳膊讓他起身，卻沒有想到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夠動穆驍分毫。
穆驍抬頭看向他，那種神情，如同置身在萬丈深淵之中，像是死神在盯著你一樣，讓你忍不住就全身顫栗，從骨頭縫理麵散發的恐懼。
“你先回去吧！”
全程幾乎都沒有一炷香的功夫，可是一個人的聲音卻可以變化的落差如此之大，由最開始一個中氣十足甚至有些許溫柔的人，變得死氣沉沉甚至壓抑，遲青甚至都不敢回話。
前後沒有多少時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消失在眾人的麵前，不要說是穆驍這種夫妻的關係，就連他們這些人，也無不為之難過和惋惜。
再一次重重的拍打著穆驍的肩膀，深沉的歎了一口氣，不過這一次什麽也沒說，而是轉身下了山。
而穆驍全程也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垂著頭，看著他的影子越來越遠，逐漸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抬起頭，那一瞬間的情緒立刻消失不見，若是此刻有人看到，恐怕會嚇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去。
再瞧穆驍的臉上，哪裏還有剛才遲青所看到的難過，痛苦和死寂，反而隻有喜悅和輕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懸崖便瞧了一眼，身上的歡喜更加濃鬱。
隨後小跑著到了另一頭，望著陸陸續續下山的人影，一直盯著他們，直到走的越來越遠，乃至在山腳下看到一個個的小黑點，穆驍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想要跑回懸崖的那一頭時，一個出乎穆驍意料的人卻站在了穆驍的身後。
兩人四目相對，皆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防備。
這一刻的穆驍變臉之快，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彎腰、低頭、雙眸垂淚外加從心到身所散發出的死一般的寂靜和憂傷，若是沒有看到他剛剛所發生的的一切，想必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一幕是演出來的。
“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麽？”
蘇君墨皺著眉頭，疑惑的開口。
從最開始棠溪不顧自己的阻攔跳下懸崖，到後麵穆驍對於他靠近懸崖邊緣想要向裏麵望過去所展露的深深的害怕，直到最後他假裝離開，其實隱藏在一顆粗壯的大樹後麵，將穆驍所作的一切都收於眼底的時候，他便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對於蘇君墨的質問，穆驍顯然平靜許多。
收回了自己的情緒，換成了平日了的嚴肅和冷漠，目光相對，穆驍的話卻讓蘇君墨覺得歡喜。
“就如同你猜測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