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宛如少女一般
棠溪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胳膊,漸漸泛上來的無助感讓她莫名的感到驚慌,這同一開始她的右手全無知覺很像。
“棠姐姐,你怎麽了?”
阿九手裏還在不停的擺弄著棠溪所研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到她的臉色發白,好似有些不舒服的模樣,急忙扔下了手上的東西,連跑過去。
將棠溪攙扶到一處還算是圓潤的石頭上麵,關切的神情望著她。
“無妨,恐怕是有些累著了吧!”
棠溪聲音也明顯虛弱了許多,在高鬆入雲的山頂,濟濟風聲吹過,直接被吞沒了下去,如同墜入萬丈深淵,在讓人無法聽見。
“那棠姐姐多歇一會吧!”
看著跪在自己旁邊的阿九,遠望被拋在一旁的那些材料,棠溪不禁有一些悵然,僅僅是憑借他們兩個人的能力,恐怕就是猴年馬月也做不成的。
稍事休息了片刻,棠溪覺得自己的手臂好了不少,臉色也微微的恢複了。
起身朝著最邊角之處走過去,一步之隔,若是踏出這一步,便會墜身於萬丈深淵之中,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耳邊呼嘯的風聲沒有停止,棠溪隻覺得整顆心都在突突亂跳,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棠姐姐,你快過來,太危險了。”
阿九在一旁看著,已經覺得自己太陽穴來回的跳動,手腳都冰冷的發抖起來,雖然隻隔著棠溪一步的距離,伸出手就能拉住她,卻覺得她好似離著自己的世界太遠,就算伸出手也根本觸碰不到一樣。
斜陽搭在棠溪的臉上和身上,映襯之下,她的影子折射在阿九的身上,萬物都好像在此刻被虛化了一樣,唯有她如同仙人一般站在雲和之巔,甚至依稀讓人覺得隨時會扯過一片雲彩,乘著離開。
在阿九的聲音響起之後,她回過頭,嘴角甜美的笑容牢牢的印在阿九的心中,即便是很多年之後,都讓阿九不能忘卻。
那種感覺就像是極美的幻覺,仿佛伸出手就隨時會讓它碎裂掉一樣。
“棠,棠姐姐……”
阿九的嘴裏還在喃喃的叫著棠溪,隻不過眼神卻好像被吸進去了一樣,隻顧著失神的盯住棠溪看去。
她的半張臉因為斜陽而變成了額淡淡的橘金色光輝,另一側隱在陰影中,莞爾一笑,勝過世間的往前美景,是從不曾觸及到的美好。
這一幕不僅僅是阿九,剛剛爬上山頂的穆驍、湘漓郡主、蘇君墨乃至章來天、遲青等一眾人皆看的清清楚楚,為著天上絕色傾倒。
“穆驍。”
在看到穆驍的一刹那,棠溪的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那種歡喜是發自內心的,見到心悅之人的歡心。
她的聲音猶如林間的百靈鳥一般清脆婉轉,帶著小女孩特有的浪漫和純真神色。
就連一向不為美色,隻專心帶兵打仗,自稱是粗人的章來天都不由得為之一顫,心中猶疑,明明聽說她和穆驍已結為夫妻,為何一舉一動卻還是宛如少女一般,沒有半分成熟子的風韻。
穆驍幾步走到棠溪身邊,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棠溪的身上,習慣的拉過她的手,指尖冰涼,宛如剛從涼水之中泡過一般,不禁皺起眉頭,低聲訓斥道:“這麽冷的天,怎麽跑出來,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就如此任性,若是到時候凍壞了怎麽辦!”
說著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阿九,隻是被他稍稍的看了一眼,阿九便已經是渾身的顫栗起來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即便是身邊寒風烈烈,可是額間卻已經冒出細汗,連後背都滲出了不少的冷汗來。
棠溪望見之後,小動作的扯了扯穆驍的衣袖。
“是我拉著他出來的,你莫要嚇壞他了。”
看了一眼阿九,將他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忍不住讓他在遭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隻暗地裏揮揮手,讓他悄悄的離開。
幾個人相識一樣立刻擺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態度來,紛紛找各種的借口下山,唯有蘇君墨如同失神了一般直勾勾的盯著棠溪,連眼睛都不曾眨過半下。
“墨哥哥,墨哥哥……”
察覺到不妥的湘漓郡主小跑回身將蘇君墨費力的扯走,隻不過她能夠感覺到蘇君墨那一顆心已經全然淪陷,早不再自己的身上。
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勸別人容易,勸自己難。
想起當初蘇君墨每每對自己的苦口婆心,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應不應該打斷他的所有念想。
“你們一群人來這裏做什麽?”
心安理得的躺在穆驍的懷裏,任憑他將所有的寒風都抵擋在自己的身外,換還給她一個溫暖無虞的情景。
仰頭望向穆驍,斜陽透過眼,背身對光,仿佛一切都是如夢似幻一般,伸出手主動的攬住他的腰身,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便會跑掉一樣。
穆驍身上淡淡的皂莢香味讓棠溪莫名心安,這是他往日的味道,是自己在熟悉不過的味道了。
“沒什麽,不過是隨意的走一走。”
雖然明知道穆驍沒有告訴自己實情,棠溪卻依舊什麽也沒有問題,隻安安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光。
兩個人都任由即將快要落山的斜陽打在自己的身上,剩下的影子被扯得又細又長,都幾乎變形了。
穆驍用手揉了揉棠溪的頭頂,抬眼望向底下的山河景色,雖然蕭條一片,卻也廣袤無垠。
“你和阿九來這裏做什麽?”
過了良久,穆驍在響起來詢問這個話題,眼神撇過阿九慌亂之間並沒有來得及帶走的一切原材料,神色就更加的迷茫疑惑起來了。
“那些都是做什麽的?”
棠溪自然而然的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轉瞬即逝的無措,而隨後則是指向身前的萬丈懸崖,頗有幾分豪氣的說道:“鳥有翼方可以翱翔,若是人有翼,定可以如此。”
這番話說的穆驍大為驚歎,從古至今恐怕從未有人提出過如此的想法,荒誕可笑,可是在棠溪的嘴裏說出來,他卻偏生已經相信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