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巨大的傷疤
棠溪坐在穿榻上看穆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腳步沉穩極了。
“怎麽了,看起來好累的模樣?”
眼神瞟向穆驍的時候卻覺得他臉上帶著滿滿的疲倦,話剛剛說完,穆驍一把將棠溪摟在了懷裏麵,緊緊的摟著,不肯鬆開。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穆驍不肯說話,隻是無聲的抱著棠溪,良久才將她鬆開。
“我頭一次有點害怕,怕你離開我。”
依舊不肯放開棠溪的手,緊緊的握住,好似一撒開,棠溪就會溜走一樣。
看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穆驍,棠溪有些無可奈何,另一隻手費力的拍了拍穆驍的腦袋,哄著他在自己這裏睡了一會。
看著穆驍平和的睡顏,棠溪的嘴角抑製不住的彎起一個弧度來。
想要扯一扯被子為穆驍蓋上,可是剛要抬起自己的右手,嘴角的笑意便消散了,隨之相伴的就是深深的挫敗感和無助。
換成左右別扭的將被子扯開,蓋好之後本準備離開一會,穆驍卻不知道在夢中夢到了什麽,一把緊緊的扣住棠溪的手腕,無論如何掙紮,都不能脫離。
睡夢裏,穆驍見到的依舊是那個女子,隻不過這次的場景卻同以往都有所不同起來。
穆驍此次所見,是在大營之中,所見士兵無不鞠躬敬禮,顯而易見,穆驍夢中的女子到底有多麽受人尊重。
“將軍,如今我軍形勢一片大好,若是能夠一鼓作氣,定能夠將敵人打的潰不成軍。”
耳邊傳來粗礦的聲音,聲音振奮極了,隻不過穆驍卻看不到此人的臉,隻曉得他個頭和自己相差不多,體型卻足足可以套自己兩個,左手有一道巨大的疤痕,像是醜陋的蜈蚣一樣攀爬在手臂上麵,雖然隻是露出了一點,卻也足以讓人想象當時又多麽凶險。
“王爺,章……說的不錯!”
女子手中緊緊的攥住那把佩劍,聲音卻縹緲極了,讓人有些聽不清楚。
被喚做是王爺的人並沒有回頭,隻是嗯了一聲。
“父……父親。”
穆驍凝眸,看著那突然出現的聲音,可是卻覺得異常熟悉,伸出手想要抓住,可伸出去卻又如同以往,根本碰不到實物。
眼睛裏含著淚水,濕潤了臉頰,手不斷的在空中揮舞著,居然終於抓到了。
“父親,父親。”
穆驍的嘴裏不斷的低聲呼喚著,可那男人卻並沒有回過頭。
雖然不知道穆驍做了怎麽樣的一個夢,可是看到他痛苦的流淚,棠溪也忍不住皺起眉毛,伸出左手,輕輕的覆在他的臉頰上麵,小心翼翼的幫他拭去臉上的淚珠。
此後穆驍睡得還算是踏實,從來不曾在流淚或是喃喃自語。
翌日清晨,醒過來的穆驍環顧左右,發現自己居然躺在棠溪的床上麵,不由得楞了一下,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夜沈華就已經趕到了,本來想要立刻為沈兮若診脈,卻被自己阻止了。
如今想來,穆驍知道,其實那一刻的自己害怕了。
他害怕沈華告訴自己棠溪的手再無好轉的可能,害怕棠溪會因此而消極下去,更害怕她會後悔,後悔救了自。
“唔……”
還沒等穆驍從回憶中出來,身邊的棠溪倒是一個熊抱的撲了上來,腿自然的搭在穆驍的身上,手也緊緊的摟住穆驍。
垂頭望向自己身邊不老實的女人,隻見她雙眸緊閉,唯有修長濃厚的睫毛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如此時光,若是能夠就此停住該有多好。
穆驍的心裏不禁如此想,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掙脫了棠溪的禁錮,隻用一隻手指在棠溪的臉上點來點去。
感覺到不舒服的棠溪卻並沒有醒過來,而是醋包的用手揮了揮。
日上三竿,外麵找穆驍幾乎要找瘋了,卻沒有想到他們所找之人居然躲在營帳裏麵,美人在懷。
“棠姐姐,將軍不見了。”
阿九是個聰明的,他一向腦子轉得快,依照穆驍和棠溪的交情,全軍營恐怕都沒有棠溪一人知道的多。
聽到外麵在找自己,穆驍又怕驚醒身邊人,隻壓低聲音詢問道:“我在這裏,什麽事?”
雖然料想過這種情況,可是當聽到穆驍聲音響起的時候,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將軍。”
阿九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會叫出聲來。
“我也不清楚,隻是今日主帥發了好大的脾氣,東西摔了好多。”
穆驍聽聞,明白定然是蠻子們又有了其他的動作,能將遲青氣成如此模樣,穆驍實在想不出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麽事。
“你先去報信,我一會就過去。”
聽到阿九回應的聲音,穆驍心下了然,知道是無法再拖,用手一根一根的扒開棠溪攥著自己衣服的手,坐起身來又小心翼翼的將搭在自己身上的腿挪開。
“唔……”
隻是沒想到穆驍的動作再輕,卻還是驚擾了棠溪,她伸了伸懶腰,揉揉眼看向已經下床的穆驍,不滿的撅起嘴。
“什麽時辰了?”
清楚她一向貪睡,走過去揉亂了她的頭發,聲音也溫柔的好像是哄一個小孩子一般。
“再多睡一會吧!我還有點事情。”
棠溪原本不想再睡了,可是被穆驍揉了揉腦袋,睡意卻又再一次的上了頭,掙紮著卻還是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穆驍是什麽時候走的。
穆驍整理好衣服,出門之前還細心的將簾子小心的帶好。
望著穆驍的背影,蘇君墨的心頭是說不上來的苦澀,對於這段感情,他隻有躲在背後關切的份,卻永遠不能出現在陽光下。
“也許,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蘇君墨的聲音微乎其微,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攥緊手成為拳頭,心中那顆嫉妒的種子卻逐漸發芽,得到了灌溉。
寒風冷澀的吹過臉,好像細長的柳條捶打過去一樣,從前麵跑過來一個士兵,停在蘇君墨的身前。
“王爺,主帥請您去一趟。”
蘇君墨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跟隨著那個士兵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