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恐怕是廢了

  一路上蘇君墨都糾結極了,怕太慢了耽誤棠溪的傷勢,卻又怕太快了,難免顛簸,到時候會加重棠溪的傷勢。


  騎到營中的時候,隻差拎著軍醫的脖子到麵前了。


  軍醫到了連一口氣都沒有歇,喘著粗氣就被推到了棠溪的身前,半跪在地上為棠溪把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一旁蘇君墨的臉色,心裏不住的敲著鼓,臉上的細汗也越發多了起來。


  “如何?”


  蘇君墨一向都是給人極為冷靜平淡的性子,從未有過黑著一張臉,厲聲詢問的時候。


  “這……這……”


  軍醫收回了把脈的手,不住的用袖子擦拭額頭和臉頰的汗珠。


  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來什麽,在蘇君墨眸子冰冷的瞪了一眼之後,才全身顫抖如同篩子般開了口。


  “應該,應該是沒有大礙,所幸的是沒有傷到心肺,肩膀處雖然傷的不輕,但是老夫開一個方子,好好的修養,還是能好的。”


  聽他如此說,蘇君墨提起來的心也算是稍微的放下了不少,隻不過在轉念一想,剛才這人支支吾吾的,表情可不像是他如今所說的這般輕鬆,不免再一次沉下心。


  “可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見蘇君墨如此詢問,已經是無可避免,跪在冰冷的地上,頭隻差要垂到地上,說話的時候都能聽到顫抖的尾音。


  “稟,稟王爺,姑娘的肩膀傷的太重,恐,恐怕是廢了,就算是修養的好,從此之後都沒有辦法再提重物了,隻能簡單的拿起筷子之類的動作了。”


  此話說完,蘇君墨隻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誰無形的抽走了一般,無力的揮揮手,示意軍醫下去之後,整個人摔在了身後的椅背上麵,遲遲沒有開口。


  此一邊棠溪一直沒有醒過來,而另一邊的穆驍也遲遲陷入昏睡當中,饒是軍醫來診治,卻也沒有半分蘇醒過來的征兆,甚至連原因也判斷不出來。


  湘漓郡主自清涼台回來之後便守在穆驍的身邊,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身上染滿汙血的衣裳都不曾換掉。


  “君憶,你醒一醒。”


  這個名字是湘漓郡主一向放在心裏不敢喊出來的,可是在此時卻也全然沒有顧忌了,她看著還在昏迷的穆驍,隻恨自己不能相替。


  眼睛緊緊的盯著穆驍,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


  這個人,即使如今雙唇發白,沒有往日的風采,甚至連醒不醒的過來都不知道,可卻依舊讓自己的那顆心一如既往的不停跳動。


  “主子,您去歇一歇吧!”


  索塔爾將湘漓郡主對穆驍的情誼看在眼中,心裏可謂是說不出來的滋味,若是這個男子對湘漓郡主有意還可以,可是她也明白,穆驍對湘漓郡主沒有半分的情誼,如此一來,苦的就隻有湘漓郡主一人而已。


  聽到索塔爾的聲音,湘漓郡主才回過身軀,望向索塔爾搖了搖頭。


  經過那一場奮戰,饒是精力十足的男子都疲憊不堪,更不要提一個女子了,可是無論如何相勸,湘漓郡主都不聽,隻想要守在穆驍的身前。


  此時看她,臉色都有些發白起來,身形搖晃,已經有搖搖欲墜的模樣了。

  “主子,您這樣怎麽受得住啊!還是歇一歇吧!這裏自然有別人照應著,用不著您什麽的。”


  索塔爾一番好意,可是湘漓郡主卻還是搖頭,沒有答應。


  “棠溪呢!”


  穆驍昏迷,湘漓郡主慌了神,直到此時和索塔爾說了兩句話,才終於反應過來,這麽半晌,棠溪卻遲遲沒有出現過。


  “這……奴婢不知道。”


  索塔爾一臉迷茫,湘漓郡主瞧著她是真的不知道,歎了一口氣,便揮揮手讓她退下去了。


  “君憶。”


  湘漓郡主握住穆驍的手,眼中的夾雜著說不出的情緒。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隻知道索塔爾進來過了兩次,送了飯菜,點上了蠟燭。


  “主子,您多少也要吃一點。”


  索塔爾好說歹說,可卻還是沒有讓湘漓郡主有所鬆動。


  “水……水……”


  主仆兩個人正在說話之際,卻聽到耳邊響起來了極為微弱的聲音,若不是斷斷續續的重複著,湘漓郡主簡直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樣。


  “索塔爾,水,水!”


  索塔爾慌慌張張的倒了一杯水,湘漓郡主此時已經將穆驍攙扶起來,一杯水灌進去之後,穆驍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君憶……將軍,你終於醒過來了。”


  湘漓郡主隻覺得自己簡直要失聲痛哭出來,目光就緊緊的黏在穆驍的臉上,欣喜的表情是完全掩蓋不住的。


  隻是穆驍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卻徹底的讓湘漓郡主臉上的笑容凝固起來,甚至苦澀許多。


  “棠溪,棠溪在哪裏?”


  她沒有想到,穆驍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棠溪。


  胸口氣血翻湧,忍不住便將話脫口而出。


  “你,你如此惦念著她,可是她呢!你昏迷至今,她卻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你,照我說,她對你根本就沒有什麽情誼……”


  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穆驍打斷了。


  兩人目光相對,穆驍臉上已經有怒色浮現,看的湘漓郡主心頭一緊,腳踉蹌著朝後麵退了一步,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卻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了。


  明明守在他身前的是自己,可是他卻如此相對。


  索塔爾衝到兩個人的中間,將湘漓郡主護在身後。


  “將軍,您,您這樣做難免太過傷人了吧!自從將軍被抬回軍營之後,主子便守在您的跟前,寸步不離,憂心忡忡,連飯都吃不下去,可是將軍您醒過來,不僅連一句謝謝都不曾說過,還如此相對。”


  穆驍聽著索塔爾的控訴,卻隻是寒著一張臉,什麽話也沒有說。


  翻身下榻,再也沒有理會麵前的主仆二人,他記得清清楚楚,棠溪肩上的那一劍是極深的,此刻沒有見到她,更是心急如焚,隻恨此時不能馬上飛到棠溪的身邊去。


  “君憶……”


  身後傳來湘漓郡主痛苦的叫喊聲,可是穆驍卻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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