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蜜餞
棠溪齜牙咧嘴的嘖了聲,沒有防備的嘴裏被穆驍塞進去了一個東西。
“不許吐出來。”
剛想吐出來,卻被穆驍斥責了一聲,製止了剛才的動作,含了一會甜味就發散出來了,蓋過了口中那股湯藥的苦味,原本扭曲的臉蛋也終於正常了起來。
“你哪裏來的?”
棠溪嚐得出來的,這是他們在小鎮的那幾日她一貫喜歡吃的那家蜜餞果子,可是她從來也沒有見穆驍去買,如今他是從什麽地方變出來的呢!
看著她費解的模樣,穆驍敲了敲她的小腦怪,一臉寵溺的笑容。
“有的吃還管這麽多。”
穆驍並沒有告訴棠溪,那幾日和棠溪冷戰的時候,他便偷偷的跑去那家店裏買了不少的果子和蜜餞,隻不過後來事情多,一時間忘了給她,便隻自己默默收起來了。
昨晚的時候那股湯藥味太難聞,他便覺得等到棠溪醒了之後一定不願意喝,所以回去的時候特地拿了一包來。
將手裏的蜜餞都遞給了棠溪,卻見她吞了好幾口唾沫,一副想吃的模樣,卻遲遲沒有動彈,隻眼巴巴的看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怎麽了?”
穆驍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再吃了,拿起一顆蜜餞剛要放在嘴裏麵嚐一嚐,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看到棠溪一臉幽怨的瞪著他手中的蜜餞。
“你……”
話張了嘴卻沒有說出口,隻是幽怨的看著他,直盯得穆驍後背發涼起來。
“到底怎麽了?”
穆驍逼問了好久,最後隻覺得自己的嘴皮子都快被磨破了,棠溪才終於吐露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
“藥太苦了!”
棠溪說話的時候有些扭捏,臉上也全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可是隻單單這麽一句話,任憑穆驍將頭想破了也是想不出來的,他凝眸看著棠溪,一句話也沒有說,卻十分富有威懾力。
棠溪撅了撅嘴,終於放棄了掙紮。
“藥太苦了,我還要吃好幾次呢!我想留著以後再吃。”
靦腆的搔了搔自己的頭,露出慚愧的微笑,不是她太小氣,而是這藥真的太苦了,若是真的沒有蜜餞,估計她以後真的堅持不下去。
“哈哈!”
聽到棠溪的這一番話,穆驍先是一愣,隨後便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來了,揉了揉發酸的腮幫子,寵溺又無奈的目光看向棠溪,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和棠溪保證道:“你放心吃,這段日子的果子蜜餞我包了。”
“你那裏來的這麽多?”
棠溪先是一喜,隨後臉上便露出了濃濃的疑惑。
隻不過對於這個問題,穆驍卻還是沒有回應,也不容的穆驍的回應,因為在棠溪說話間便進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蘇……”
湘漓郡主的聲音一貫是爽朗大方的,想起來昨天晚上蘇君墨的訓斥,原本要喊出來的話頓了一下,立刻改了口。
“將軍。”
蘇君墨在湘漓郡主的前方,臉上依舊是無可挑剔的笑容,走到近前去,目光緊緊的盯著棠溪,一言不發,好像要將棠溪看穿一樣。
“六王爺,湘漓郡主。”
最後還是穆驍打破了沉靜,聲音帶著男子特有的渾厚,收拾了一下營帳,為兩人騰出來了坐的地方。
“兩位請坐。”
棠溪一見,自然不用穆驍在多說什麽,十分配合的揚了揚手,指了指對麵收拾出來的凳子。
既然主人都已經如此說了,自然要入鄉隨俗,兩個人都坐到了棠溪的對麵,如此一來親疏便已經十分明顯了。
他們兄妹倆在棠溪和穆驍的心中,永遠都隻是客人。
湘漓郡主撇了撇嘴,看向自己的腳尖,來了半晌,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她隻不過是被捉來做陪襯的,墨哥哥想要來看一看棠溪,可是他畢竟是男子,如此來一個女子的營帳中,著實失禮,而若是陪著她來自然就是不一樣的說法了。
“可好些了?”
無論蘇君墨使多少眼色過去,可是湘漓就是低著頭,什麽話也不肯說,尷尬了一陣過去之後,蘇君墨隻好自己開口。
“好多了,謝六王爺關心。”
棠溪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卻照比今天早上好了不少,隻不過坐久了,屁股很痛,又礙於他們都在這裏,不好說什麽,隻能不斷的變換姿勢,以求讓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一些。
穆驍好似看出了她的難受,上前去,將她背後的東西扯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躺下去。
這個動作穆驍做的簡單又自然,莫名的就刺痛了蘇君墨的雙眼,讓他不自覺的將袖子裏藏著的手攥緊成拳頭,克製了好久才能夠語氣平和的開口。
“軍醫怎麽說?”
棠溪想要開口,可是躺下之後,聲音莫名變小,說了半晌,連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最後便也就放棄了掙紮,隻看著穆驍,讓他開口。
幫她掖好了被子,穆驍才緩緩的開口,將軍醫所說的話完完全全的重複了一遍,每一個注意事項都說的清清楚楚,如數家珍一般。
“啪嗒!”
一滴圓潤的淚珠落到了湘漓郡主的手上,不知道為什麽,她今日一進來便難受的緊,聽到穆驍的話之後,心底裏更是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絕望。
也許是感受到穆驍對棠溪切切實實的愛,是她這輩子無論在努力也掙不來,奪不到,甚至比不過的吧!
如果一個人有了這種認知,那她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走了。”
湘漓郡主以為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用袖子胡亂的蹭掉了眼角的淚痕,隨後站起身,隻隨意的找了一個借口,便如同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讓她心中發慌的地方。
出了門,瑟瑟的秋風伴隨著呼嘯的聲音在耳邊刮過去,鑽入她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讓她原本渾濁的腦子變得清醒了過來,打了一個激靈,隨後便行色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