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方元不見了
在戰時醞釀的逐漸濃鬱時，穆驍和棠溪的聯係也被迫降低了頻率，以往十天半個月就能收到一封信，現在等上一個月也不稀奇。
這其中有戰時匆忙的原因，也有各自都變得更加忙碌的原因。
不過，先前棠溪以為不會再來的神秘男子卻在不久後再度光臨，依舊如同上一回般出手闊綽，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提出了含有不小難度的要求——宴餐十二道。
宴會時的食物無疑算得上美食中的最高規格，食材好，廚藝佳，棠溪不是不會，隻是做的少，未必精，而現在在俗世居這麽個小店裏抬出這樣規格的菜不會賺反而虧。
棠溪皮不笑肉笑：“宴餐十二我這小店多半是拿不出來的，何況拿出來了，貴客隻有一個人，你要一個人吃十二道菜嗎？”她才不認為此人會讓他的幾個下屬坐下來一起吃。
在這個神秘的男子身上，棠溪看到了這個時代異常明確的階級，在平民百姓身上弱化了的階級表現在這個男子身上尤其明顯。
男子多半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和棠溪這個階層的人不一樣，便微微一笑，毫不拘泥於一聲道歉：“是我考慮不周了，十二道菜在這裏的確過於浪費了些，好那三道便好，我分做四次來吃，如何？”
“好！”棠溪果斷的同意了，去了後廚準備宴餐。
也是幸好上次她多了個心眼，挑了些厲害的好食材在後廚裏備著，否則這名男子倉促前來，沒有提前說好，這宴餐還當真是一樣都拿不出來的。
宴餐上過之後，男子依照上次那般，嚐過之後都簡單的給出了評價，而棠溪也通過這些評價反哺到自己的廚藝上，再將自己更加精進的廚藝教授給二白，又讓二白來帶領其它的大廚，如此形成了一個良好的良性循環。
兩人的交情也從這一次次無形中的“吃貨切磋”裏建立了起來，棠溪也對這個神秘男子有了更多的認識。
此人名叫柳墨，自稱是燕北的一個小世家的小少爺，按照棠溪琢磨可能是大世家的大少爺，不過對方既然說的如此語焉不詳，說明在自家的家世背景上，柳墨是不想暴露太多的。
嚴格上來說，禹洲城也算是燕北，但由於禹洲城地處涼州附近，是最靠近邊疆的城池，因此說是邊疆地界的城市也相去不遠，燕北就在禹洲城的下方。
柳墨來到禹洲城一方麵是考察涼州的戰爭是否會對自家的營生造成影響：比如商隊指不定是要經過的嘛，之前蠻子和涼州人打起來之前，雙方還有互市呢。
“那你考察了這麽久，覺得這戰亂對你家有沒有妨礙？我家的營生呢？”棠溪作為一個生意人，自然也是關心的。
“對你這的沒什麽幹係，無非是你要破破財，”柳墨微微一笑，“對我家中，恐怕妨礙就大了。”
棠溪相當奇怪，因為她這是小本生意，柳墨那可是世家大族操刀的大生意，怎麽著也不能弱了去吧？自己沒事了，他還能有事？
她想不通，柳墨卻不再解釋了。
“禹洲城不會有事的，北蠻打不進來，他們的部族內也很混亂，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他們部族內部的權利想爭結束的太快，那麽這場戰恐怕就要打很久了。”柳墨道，“可惜的是，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北蠻散、人少，人心也不凝聚，他們沒有攻破涼州的能力，卻能拖著我朝，且北蠻內部也不是沒有人才，尤其是幾位有名的異軍突起一般的人物，這些人未來就會是北蠻可汗的繼承人。”
棠溪聽完這老長一段，兩手往下一壓，示意柳墨先停一停，她沒去管柳墨是如何知道這些在普通的百姓眼裏簡直是驚世駭俗的的消息，而是問道：“你說這麽多有的沒的我也聽不懂，說結論就是了，意思就是最後會打起來而且會打的很久對吧？”
柳墨先是一愣，沒想到棠溪這麽直白，而且似乎半點都不需要繼續聽這些重要的情報，跟著就是一笑，點頭表示了確認。
她歎了口氣，也沒多憂傷，就是擔心，她現在甚至萌生了去戰場上一起打戰的想法。
“你別想太多了，軍營裏的女人，至少現在涼州軍營裏的女人，都是軍妓，做飯的那還是男人，你一個女兒家最好別去了。”柳墨道，“你是父親還是兄弟在涼州？”
棠溪先是一個“你來這麽久竟然還不知道的眼神”，跟著便道：“是我相公！我成親很久了。”
“原來如此。”柳墨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跟著道：“那你便更不能去了，從十年前開始，太上皇就頒布了相關的指令，女眷不得跟隨出戰，至於原因……想必不需要我多提。”
相熟之後，柳墨就發現了棠溪身上許許多多的不同之處，比如很多普通百姓身上隱約可見的奴性和封閉的思想，比如濃重的階級思想，比如小格局……等等，這些在棠溪的身上都不存在，柳墨甚至覺得棠溪是另外一個神奇的國度培養出來的國民。
這怎麽可能……柳墨失笑，暗暗搖了搖頭，他們身處的這個國家就是普天之下最強大的國度，多半隻是棠溪特殊而已，哪來多一個更厲害的國家。
他並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猜中了真相。
棠溪這頭自然是不曉得柳墨這一連串的心理變化的，在她聽出了柳墨的一些暗示之後，立即就明白了為什麽不讓帶女眷。
自古以來，防備武將都是一種常見的情況，因為武將的手中握有大量的兵權，棠溪自認換做是自己，多半也是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皇帝這點“小心眼”也是正常的，不讓帶女眷就是害怕這些武將沒了“弱點”，而拘著這些女眷，隨時都能用她們來威脅。
這是，二白掀了簾子探頭進來，問道：“姐姐，你看到小方元了嗎？小方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