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骨骼

  石大夫道:“這位李姑娘受的傷不輕,刀刃離割破血管就差那麽一丁點,好在及時被救下,否則就凶多吉少了。”


  出了這種事兒,棠溪也暫時把醉紅塵的事放下,皺眉問李玉箏:“你這是怎麽回事,居然被人挾持?”


  李玉箏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李家瘋了,今年茶商的收益湊不足,想逼淩行讓利,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找的消息,說我和淩行關係特殊,我回城的半途中就雇人截下我。”


  棠溪指指地上的幾名凶犯:“那剛剛是什麽情況?”


  “貪心不足蛇吞象,無非是覺得銀子拿的不夠多,想再訛一筆而已,”李玉箏冷漠道,“他們查的太清楚了,連你和淩行的建交過程都差的一清二楚,這幾個劫犯就抓著我來了。”


  她聽後摸了摸下巴,要是這麽說的話,李玉箏還得感謝這幾個劫犯,因為要不是這些人,恐怕李玉箏就不會在遠山鎮被救下了。


  石大夫是大半夜被人從醫館裏撈出來,現在病患的事兒也解決了,自然就回去了,掌櫃的幾個見晚上突然生事,也明白談禹洲城分店的事多半要延後,個個識趣的退走,屋裏就剩下李玉箏和棠溪二人。


  棠溪看李玉箏這蒼白的樣子,便道:“掉了這許多的血,你晚上好好休息一晚吧。看來李家你不能回去了,到時候我帶你去找淩行。”


  淩行和李玉箏曖昧又摸不清楚的關係十分複雜,但棠溪可以肯定的是,淩行必然會救下李玉箏。


  不料李玉箏卻出言阻止,雙目中不知何時裹上了一層恨意,她冷靜而又認真道:“棠溪,我知道你本事高,幫我,幫我掰掉李家!”


  棠溪驚了,她在想李玉箏剛才說李家瘋了,這是不是包括她本人:“你和李家應該還沒到這種仇恨的程度吧?而且找淩行明顯讓我上更好,淩行有錢有權,我除了比他能打,什麽都比不過啊!”


  “仇恨?哼,”李玉箏痛惡道,“她們殺了霜兒!我還發現當初就是四叔殺了我娘,我恨死了恨死了!李家必須完!”


  叫棠溪震驚的還在後頭,李玉箏仿佛要將這麽多年來胸腔中的負麵情緒全部爆發出來,不管不顧的說出了大把的辛秘:“李家自認簪纓世族,但三代以前還是貧農出身,無非就是個暴發戶!幾代下來,子弟越發頹唐,下場奪取功名的一個也無,弄大姑娘獨自的後生一抓一大把,更有霍亂後宅,火燒前院,什麽醃臢李家沒有!生來就是靠著掠奪他人而來,死也必然死於掠奪!”


  李玉箏定定的看著棠溪:“所謂大族,不過如此,你看不見的齷齪多的去了,淩家雖然比李家好得多,但淩行如今的位置更是叫他風雨飄搖,哪有那麽簡單就能擺脫,淩行若是敢出手幫我,其餘幾家甚至淩家都會群起而攻之,我不能依靠他。”


  棠溪稀裏糊塗的聽著李玉箏講述,到了此時,心中也約莫有了個梗概,她無奈道:“好,就算你說的都對,可你說我本事高可以助你,你說我能幫你什麽?有錢我比不上你,生意攤的範圍也不如你大,除了比你能打,我是真的幫不上什麽忙,何況我雙拳難敵四手啊!”

  “你可以,你為什麽不可以?”李玉箏冷靜道,“你沒有我的銀子多,但你腦子聰明,總有些走在其他人前麵的點子,你的人脈不錯,有商有官,必然能為你往後的生意打下好的基礎,你的生意範圍不夠大,更是能叫李家這龐然大物看不見你,小看你,你就是奇兵,你緣何不能助我?”


  她頓時無言以對。


  “當然,我不強逼,你願意幫我我很高興,你不願意幫我,也不會因此生隙。”


  棠溪上下看了李玉箏一會兒,終於承認自己當初看走眼了,李玉箏不止是個女強人,還是個狠人,難怪淩行會看上她。


  她說道:“我幫你,但權謀玩術我並不擅長,需要你自己……”


  當晚,兩人在燭光下徹夜長談,過了許久,李玉箏才在棠溪的安排下去住處休息,第二天,棠溪就將三名賊盜帶到了官府,美名其曰,昨晚遭到賊盜的偷竊,縣令擺明了是不信的,但還是在意味深長的表情中,扣押了三名盜賊。


  棠溪裝作讀不懂他的表情,反正就當是賣他一個人情了。


  大比終試將近,棠溪帶上選定的人去了禹洲城,暗裏還捎帶了一個李玉箏,等到了禹洲城,李玉箏幫著棠溪在禹洲城重開醉紅塵,反倒給棠溪省了許多精力,讓她能夠更好的參與大比。


  由於常青武館成功擠進了終試,穆驍當初所說的挑戰金城武館即將開始,穆驍本人如果戰勝了金城武館館主,那麽就算是常青武館勝利,但若是穆驍沒能做到這一點……


  這場或許是禹洲城武會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場比賽,正是終試的第一場!

  大比當天,整個擂台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高超歡呼,比起低調無人所知的薑明,金城武館的館主就是高調的模板,他的武館不但強,個人所獲得的成就也叫人不能遺忘,還有小道消息說,金城武館的館主當年曾在武狀元的比試上奪得前三的成績!


  金城武館館主出場時,棠溪終於看見對方的樣子。


  那是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個子不算高,至少穆驍比他高,但氣場很足,再加上一群人圍著他尖叫,更顯得與眾不同。


  棠溪一皺眉,並沒有如同那些失了理智般的女人,她湊到穆驍耳邊,低聲道:“那個金城武館的館主,不對勁。”


  穆驍這時候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大瓶水,正準備上場,聞言一怔:“哪裏不對勁?太受人歡迎?”


  “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棠溪的理論知識比誰都紮實,她說道,“骨骼,如果他的成就吧真的那麽高,天資必然高,但他的骨骼告訴我,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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