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命也舍得

  棠月與棠方氏抱頭痛哭,棠方氏手裏麵拿著休書,竟然覺得比她自己被休了還要傷心。


  錢老爺轉過身去,“你女兒做下了這樣的事情啊,不僅讓錢家蒙羞,讓客人們中毒,就連婆母,相公也糟了她的毒手,這樣的女人要不得。”


  他說的輕快,且道:“我兒如今臥病在床不能親筆寫休書,就有我來代勞,拿了這休書趕緊滾,以後錢家再也不想看到你們棠家的人。”


  這話不僅僅是說給棠月她們母女聽的,也是說給棠溪聽的,錢老爺實在是受不了這樣一次又一次,不過兩次就將他苦心經營的錢家的形象,毀之殆盡。


  從錢家出來的時候,鄭夫人還寬慰棠溪道:“你不用在意錢老爺說的話,放心,就算是他日後不待見你,也不會輕易為難你的,若是有困難便來我府上找我。”


  棠溪福了福身子,感激道:“哪裏還敢麻煩夫人你,這一次若是沒有夫人你,我就要被逼著做替罪羊了。”


  “你說這話我可是不信,要說別人被欺負我還能信幾分,你鬼精鬼精的,就算是被人誣陷,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做替罪羊的,必然會反抗!”


  鄭夫人並非開玩笑,而是棠溪實在就是這麽一個人。


  棠溪笑著摸了摸頭,“知我者鄭夫人也!”


  說了兩句閑話,才回家,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棠方氏與棠月相互攙扶著往家走,春桃與她表哥還有一眾與這事情有關的人都不知道被賣到哪裏去了。


  棠溪忽然感受到還是現代社會好,人相對自由,還能夠有多種證明自己的方法,不會輕易被誣陷。


  “你在想什麽呢?”


  穆驍摸了摸棠溪的頭,棠溪回過神來,一伸手拍掉了穆驍的手掌。


  理了理頭發,嘟囔了一句,“還能想什麽,想這個年代的不好和我們那個年代的好唄!”


  “娘子,你說什麽?”


  穆驍掏了掏耳朵,表示沒有聽清楚,棠溪長呼了一口氣,道:“我說,都怪我沒有聽你的話,差點中了別人的圈套,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低著頭,圓潤的小耳朵從發絲間露出來,不由得讓穆驍看的發癡。


  見穆驍半天沒有反應,棠溪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肚子,道:“我同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啊?”


  穆驍嗯了一聲,伸手幫棠溪的頭發順下來,又擋住了那半邊耳朵。


  “好在有驚無險,隻要你沒事就好了,我倒是沒有別的要求。”


  他轉了個圈,繞到了棠溪的麵前,低著頭,輕輕捧起來棠溪的臉,四目相對。


  棠溪隻覺得渾身過電流一般,想要挪開,又不舍得挪開,穆驍勾起唇笑道:“不過,娘子之後如果能聽相公話一點,就不用受這樣的委屈了,相公我也不必跟著你擔心,日日怕別人傷了你,害了你的。”


  穆驍隻不過是說了大實話,可是不知為何,這話從一個硬邦邦的漢子嘴裏麵說出來,就顯得格外的溫柔。


  棠溪能夠感受到心髒在慢慢的變得柔軟,她抑製不住想要伸手擋住那顆心髒想要跳出來的衝動。

  吞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不知怎麽感覺空氣突然就變得幹了起來。


  又舔了一下,感覺緩解了很多,棠溪從穆驍的“魔爪”裏麵掙脫出來,輕輕的嗯了一聲。


  穆驍湊過來,擰眉道,“娘子你說什麽?”


  離得太近,棠溪甚至能夠感受到穆驍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溫熱溫熱的,


  一瞬間耳朵紅了起來,燙的她像剛吃過麻辣火鍋。


  一把手將穆驍推開,“我說,我答應你,以後會盡量聽你話一點,不讓你擔心。”


  穆驍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棠溪的嘴裏麵說出來的,他愣了一下,隨後才笑了出來。


  伸手揉了揉棠溪的頭,道:“我家娘子終於開竅了。”


  “不過,作為回報,你要請我吃冰糖葫蘆!”


  棠溪一臉認真,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人。


  穆驍點點頭,道了一聲好,直接就被棠溪給推了出去,“快點,不然一會兒他走了,買不到了。”


  穆驍用輕功才追上了那個賣糖葫蘆的,棠溪沒有那麽快,就隻能跑,跑了好久才追上,看著那個手藝人整給穆驍包糖葫蘆。


  她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扶著膝蓋,喘xi道:“夥計,你是來賣糖葫蘆,還是來練速跑的,沒點輕功想買你這糖葫蘆真難!”


  那手藝人是個憨厚的小夥子,被棠溪這樣調侃也不生氣,笑著撓了撓頭,又多給拿了一串。


  “追的這麽辛苦,這一串送給你們了!”


  穆驍剛要掏錢,棠溪就將錢遞了過去,還特別大方的說了一聲“不用找了!”


  兩隻手一邊一串糖葫蘆,穆驍手上也有一串,晶瑩的糖衣包裹在外麵,裏麵是火紅的山楂,看上去便覺得甜滋滋,暖洋洋的。


  “娘子不是說讓我給你買嗎?怎麽最後卻是自己付錢?”


  棠溪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抿著嘴笑:“我隻是想看你舍不舍得,我又不是沒有錢!”


  說著順著腰間將錢袋子扯了下來,沉甸甸的在手上,“你看,相公,這麽多錢,夠買一屋子的糖葫蘆了。”


  她笑的可愛,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穆驍跟在後頭,想著剛剛棠溪說的話。


  故而又想到他在錢家門外等棠溪的那兩個時辰,簡直就是如同在熱油上烹炸。


  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道:“連命都舍得給你的人,怎麽可能不舍得給你花錢呢!”


  他走的慢下來,聽到棠溪在前麵叫他相公,就又加快了腳步,衣角翹了起來,也不自知,隻知道緊跟著棠溪的腳步一直向前走。


  忽然棠溪停了下來,站在一處大門那裏發呆,穆驍趕過去,一看,正是棠家的大門。


  “娘子,今日的事不怪你。”


  棠溪點頭,又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今日事是棠月咎由自取,我隻是有點難過,她那麽不好也有親娘疼著,我親娘卻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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