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荷爾蒙失調
餘正被小唐救回來之際,宮清城已經旁若無人的坐在了沙發上,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小命的餘正讓小唐先出去,自己則正色地看向宮清城,略有些心虛的聲音說:“宮先生,您怎麽過來了?”
宮清城冷哼一聲,“我被夏末打了你很開心?”
餘正連忙搖頭,“宮先生明察,我就是隨便笑笑。”這麽爛的回答,哄三歲小孩麽?
宮清城不急也不惱,聲音仍是冷冷的,“你和溫簡這幾天怎麽樣?”
餘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還行。”
其實何止還行,明明就是很好!
溫簡每天下班之後都會來看他,給他帶家裏熬好的補湯,各種各樣的湯換著送來,又是關心又是噓寒問暖的,兩人雖然是朋友相稱,但關係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餘正其實一直在竊喜,雖然這次受傷不輕,可是真的太值得了,所以這幾天他的心情都是好得不得了,完全忘了自己的老板還在情感的漩渦裏不可自拔……
宮清城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間就眼紅了。
連他的下屬都即將獲得幸福,為什麽他就如此悲催!
他不懷好疑地一笑,“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麽時候能出院?我覺得你在醫院裏過得太安逸了,要是繼續住下去,恐怕到時候對你的工作都無法勝了,還是盡早出院吧。”
“……我還不能出院。”有沒有搞錯?他剛享受幾天就要重回水深火熱之中?他可不幹!
“沒事,我會去和醫生溝通,你到時候坐輪椅上班也是可以的,大不了我派個人專門伺候你。”誰讓你幸災樂禍的,我可是睚眥必報的!
餘正一臉苦逼,“宮先生你是認真的?”
宮清城目不斜視,“你覺得我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從來都沒覺得!
餘正哼哼兩聲,後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所以說,背後說人壞話,是會遭報應的,尤其那個當事人還是個特別會記仇的大男人!
於是苦逼的餘正當天就被強迫性的辦了出院手續,不過宮清城說話算話,找了兩個人隨身伺候著,這樣一來坐在輪椅上的餘正倒像是個正主了,身後兩個大男人一站,活脫脫就是兩個保鏢。被這麽大仗陣的接出醫院,餘正還是非常滿意的,至少他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安慰。
當天晚上,作為特助兼軍師的餘正就被請到了宮清城冷冰冰的家裏。
這個家,真是來一次冷一次,餘正有非常強烈的感覺,這個家裏極缺一個女主人,當然,要是能買一送一多個小屁孩兒,那這個冷得跟北極有得一拚的家裏可就會四季如春了。餘正坐在灰色調客廳裏,感覺特別壓抑,尤其是麵前的老板隻顧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而他卻隻能一杯接一杯的喝白開水。
好半天了餘正才開口:“宮先生,我陪您吃了飯,又陪您看了球賽,我現在能回家嗎?”
雖然他的家不足這裏三分之一,可那狗窩就是讓他覺得舒坦啊!
宮清城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急什麽?別弄得好像有女人等你回家一樣。”
餘正撇撇嘴,為什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宮清城點燃一支煙,煙火明滅間,他還是不死心的問,“你說,夏末究竟是怎麽想的?”
一句話把餘正給問懵了,他又不是夏小姐,他怎麽知道她怎麽想的?總裁您這不是坑人嗎?餘正苦逼得臉皮抽了抽,頭皮都快抓破了,“宮先生,我覺得吧,您和夏小姐之間還有誤會沒解開,要是能把從前的心結解開了,再相處起來不就容易多了嗎?您看現在你們一見麵就跟看到殺父仇人一樣,還怎麽能好好相處呢?”
宮清城微眯著眼注視了半晌,“你的意思是,讓我先向她道歉?”
呃,他說得有這麽明顯嗎?
好吧,但他就是這麽個意思,看來總裁的領悟能力還是不錯的。
“宮先生,依我這個外人來看,夏小姐心裏肯定還是對當年的事情有怨言的,畢竟那時候她也是無辜的,而且在那次事故中她也失去了父母,後來外婆又過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了,原本還以為能依靠著您。結果呢,您卻是傷她最深的那一個,換作是誰,都不可能輕易原諒的。這女人呐,雖然心軟,可若是真的被傷到了骨子裏,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您現在也別著急,得有些耐心,讓她看到您的誠意,把誤會說開了,就會慢慢好起來了。”
餘正以旁觀者的角度把宮清城和夏末的問題詳細的分析了一遍,換來的卻是宮清城疑惑的眼神,“你怎麽懂得女人的心思?難道你是人妖?”
餘正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宮先生,您見過有我這麽man的人妖嗎!”
“就是沒見過,所以才奇怪。”
“……我回家了,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餘正自己將輪椅滑至門口,直接打開門,讓門口兩個護工把他推走了,他要是再在這裏待下去,非得被他的頂頭上司氣死不可。
宮清城倒是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默然注視著某一處,沉默得有些傷感。
耳畔依稀還在響起餘正所說的話,他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這些年來,他不隻一次回想當年的事,當年的憤怒,當年的仇恨,當年的殘忍都像剪影一般在他眼前不斷的放大。從前的他沒有想過他的所作所為有多過份,相反的他隻覺得理所當然,他那麽執念地認為,夏末的父母害得二叔家破人亡,害得曉雨了無音信,所以他必須折磨夏末,讓她生不如死,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然而在失去她之後,他才明白那些執念傷她有多深,那些仇恨對她來說有多不公平。
可是他終究是失去了她,縱使他想挽回也再沒有機會。
但是現在,她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卻礙於他男人的尊嚴不肯低頭,不肯對於從前的錯誤向她道歉,他欠她一句道歉的話已經很久了,卻始終無法說出口。也許,真的該如餘正所說,他需要主動化解與她的心結,否則她會離他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無法挽回。
站在窗前,望向滿城翡翠霓虹時,他的目光是少有的如釋重負。
周六下午,宮清城已經如雕塑一般在家裏坐了整整兩小時,一動未動,就連雙手放的地方都沒有挪動過一分一毫。當時針指向三點時,他高大的身軀突地站起來,直接摔門出去,下電梯的時候打電話給餘正,讓他下樓等著他,然後就掛了電話。
餘正知道自己老板最近男性荷爾蒙分泌得很不正常,所以他也就盡量包容,在護工的幫助下坐著輪椅下了樓。遠遠的就看見張揚的寶藍色車子奔馳而來,戛然停在餘正麵前時,狂風將他的發掠得淩亂不堪。
餘正被請進了車裏,看著宮清城一臉的不爽,餘正鬥膽問:“宮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你說呢?”他沒好氣地回。
“去見夏小姐?”現在隻有一個夏末能讓他方寸大亂吧?
宮清城瞥了他一眼,被他猜中心思的他表示非常不爽,車子開得橫衝直撞,餘正眼睛死死盯著前麵的路,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魂歸車輪下了。
車子開到溫家別墅前,宮清城冷不丁地說:“你,去敲門。”
餘正繼續鬥膽頂嘴,“宮先生,還是您自己親自去比較有誠意。”
“……誠意能當飯吃?”宮清城繼續不爽。
“不能,但是誠意能感動女人。就拿我來說,就是有我的誠意感動了溫小姐,我和她現在的關係突飛猛進,這都是以心換心換來的。”
“既然如此,那你讓溫簡開門請我們進去。”
“……不行!”他當初可是和溫簡約法三章的,兩人隻是純粹的朋友關係,再也不能摻和進宮清城和夏末的事情裏,否則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他好不容易用半條命才換來現在的和平相處,要是現在去找溫簡,那不是奔著自我毀滅去的嗎?
宮清城嘖嘖地搖了搖頭,“重色輕友的家夥,還錢!”
還錢?
餘正苦著張臉,“宮先生,你,你你你你……”
“我說過我的車很貴的,當初也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租給你,現在,立刻,馬上還租車費,看在你的份上給你打個折,一百萬收你八十萬就算了。”
餘正真想噴他一臉老血,“宮先生,做人要厚道!”
“你也知道做人要厚道?當初可是我讓你去追溫簡的,機會是我給你創造的,條件也是我給你提供的,你現在抱得養人歸了,是不是得報答我?不就是讓你找個機會把我弄進去嗎,又沒要了你的命,忘恩負義的家夥,還好意思說做人要厚道!”
好吧,好像確實是他不夠厚道,過河拆橋什麽的,不就是這樣嗎?
餘正撓了撓頭,看了看自家BOSS別過頭一臉傲嬌的模樣,隻得叫來護工把他扶下車,然後推著輪椅就到了溫家別墅的大門外。自從上次被張嫂當壞人之後,餘正就已經對溫家別墅有陰影了,現下坐在這門前,他也不敢貿然去按鈴,而是打電話給溫簡。
剛接通電話,就隻聽得溫簡說:“我帶了自己做的早餐給你,你再等一會兒,我都到醫院樓下了。”
餘正頭皮一陣發麻,糟糕,昨天被BOSS強行接出醫院,忘了通知溫簡啊!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溫簡,我沒在醫院,昨天就出院了。”
“什麽?你怎麽能出院呢,醫生不是說過要一個月才能出院嗎?”
“哎,說來話長,我現在在你家門口,等你回來我再詳細告訴你。”雖然宮清城給他辦了出院手續,不過他的主治醫生也和他說過,隻要在家好好休養也不會有大礙,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否則醫生也不可能同意他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