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他錯了!
為什麽會生氣,也隻有水晏師自己才知道了。
因為欺騙,不是因為身份。
不管聞人礪是什麽身份,她都無所謂。
隻是這個人一直在假裝自己不清楚來騙她,而她之前有懷疑,卻沒有真的全然不信他了。
現在看他的表現,就知道他一直在騙自己,這種感覺湧上來,水晏師當場就有些惱羞成怒了,故而轉身就回了宗寺。
半夜回到宗寺,水晏師就看到站在雪中等自己的玄機,“二師兄?你一直在這裏?”
往前走,就是她的禪房了。
“去哪了?”
水晏師眨眼,“出去走走。”
“今日水大公子連繼來訪兩次,你出去救人了。”玄機早知了一切,隻是沒有而已。
水晏師點頭,“我和他始終是兄妹一場,就當是還了當初照應之情吧。”
玄機定定的看著她,沒有駁她這句話。
“二師兄等在這裏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水晏師愣道。
玄機轉身,手合十,“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歇息吧。”
看著離開的玄機,水晏師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二師兄是有話想要對自己?
搖了搖頭,水晏師往禪房裏一走,坐在蒲團上卻是怎麽也靜不下來。
幹脆當場就修練了起來。
整個晚上,聞人礪都沒有再出現。
水晏師翌日睜開眼,有些呆呆的看著外麵明媚的陽光,風呼呼的吹打著窗欞。
昨夜下雪的一幕又重現在眼前,那個叫聞人礪的人,正一點一點的深烙在她的心底裏。
這種不太妙的現象讓水晏師有些慌亂。
“表姐!”
門外是納蘭燁的敲門聲,隨後就是走進來的腳步聲。
“表姐,你沒事吧?”
看到呆呆愣愣的水晏師,納蘭燁又被嚇到了。
水晏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我沒事,你怎麽來了。”
“聞大哥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就算沒有聞人礪的吩咐,納蘭燁也是會過來看看的。
水晏師愣了會兒,笑道:“我沒事,走吧,表姐帶你做功課。”
“表姐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無礙,”水晏師補了一句,“如若救他有損我的自身,不論如何我是不會出手的,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納蘭燁點頭,到後院去練他的功。
水晏師坐在前殿裏,心不在蔫的念著經。
玄機坐在後麵,已經看了她好幾次了。
*
秦膺醒了,他恢複得很快。
恢複的速度讓人覺得震驚,都猜測水晏師是不是給秦膺服用了什麽藥物,經大夫一查看,並沒有其他的異樣。
水洛辛卻在後麵補充了一句,“還是再查一查吧,太子殿下當初退了她的婚,心中肯定會懷恨,還是看仔細一些。”
當場,水司戟就怒了。
“水洛辛,殿下沒有出聲,你這個旁人就不好開口了吧,”水司戟陰鷙的眼神掃來,惹得水洛辛頻頻皺眉。
剛想要反駁一句,就聽身邊的水寒音道:“大哥,還是請下一位大夫過來再仔細瞧瞧吧,我不是對姐姐沒有信心,而是殿下的身體馬虎不得。”
“對啊,水大公子,洛辛得對,如果不檢查清楚,誰知道水晏師會不會趁人之危。”旁人馬上附和了一句,一個個唯恐下不亂的樣子讓水司戟憤怒不已。
“你們在幹什麽?現在救了人的是晏師,你們在此之前能替殿下做了什麽?現在反過來懷疑晏師的動機,”水司戟冷冷的看向水寒音,“那個人是你的姐姐。”
水寒音張了張唇,隻覺得有些委屈不出話來。
水司戟放下話,轉身進了那屋子。
裏麵的秦膺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水司戟剛才在外麵的聲音他也聽到了,此時正盯著水司戟看。
“殿下。”
“你們先下去,”秦膺吩咐了旁人。
屋裏隻有他們二人。
秦膺的臉色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受過嚴重內外傷的人,像是發了一場急風寒,突然好轉般。
水司戟走到前麵,一垂首。
“水晏師那裏,我會親自向她道謝,”雖然他很不想自己的性命是水晏師救回來的,但不得不承認,水晏師確實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能改變的事實。
“我沒有遵照殿下的意思,”水司戟往前單膝落跪,“請殿下責罰。”
責罰?
秦膺自嘲的一笑,“我有什麽資格責罰你?水司戟,或許是從一開始,我就錯了。錯得離譜,我自詡武學絕卓,少有人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在這個獄河之內,我便就是那任人宰割的魚肉。”
聽到拿魚肉形容自己,水司戟一驚。
抬頭愣愣的看著眼前自嘲的太子,似乎哪裏不同了。
或許這就是水晏師的影響力吧。
因為水晏師,才會一點點的刺激著這位高陽般的太子。
水司戟又何嚐不是受到了水晏師的影響,到了這裏,他也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軟弱無力。
“殿下。”
“水司戟,此後,這裏沒有什麽太子殿下,”秦膺眼神認真的看著水司戟,“盛疆七皇子能做到的事,我一樣能做到。水晏師能做的事,我亦能。”
水司戟垂首,“殿下會一直是耀國的殿下,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秦膺看著水司戟,並沒有回應他這一句話。
也許很多年後,他們身上還會有別的變化。
當下,秦膺隻想努力當下!
*
燕京墨帶著慰問禮上門,耀國的人瞬間就如臨大敵的防著他。
燕京墨被請到了屋裏,秦膺是直接下榻穿戴整齊接待客人的,對於燕京墨的到來,秦膺倒是很明白,對方是想要過來看自己笑話的。
可惜了,他是看不成了。
“聽聞秦太子重傷在身,特地將我盛疆的良藥送了過來,希望對秦太子的傷勢有助益。”
燕京墨的手一擺,身後的人就送上了各種珍貴的藥材。
秦膺隻是淡淡掃了眼,“多謝墨七皇子的好意,孤的身體已經無礙了,不過是些傷痛,還勞墨七皇子記掛。”
燕京墨在秦膺的身上掃視了好幾眼,確實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仿佛真的是傷痛。
燕京墨不由凝眉,他的人看到的可不是這樣,昨夜水晏師來一趟而已,怎麽今人就大好了?這可就怪了。
這讓燕京墨不由得想起一件事,當初在耀的殿宇中,水晏師對那頭狼做出來的舉動,那眉頭更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