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所謂的保命!
外麵的世界和獄河裏的世界分兩極化,水晏師不知道自己怎麽躲過對方的攻擊,壓下著胸臆間翻騰的喘息,月色下隻看得見她這雙犀利幽深的眼眸和一道不斷溢出血漬的臉痕。
凝水成劍,傷了她的臉,逼得她無路可退可進。
對方絕對是獄河之中的一層高手,和她之前對付的那幾個可不是一個層次。
水晏師伸手抹掉臉頰上淌血不止的痕跡,被灼傷的痛感讓她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臉頰的肌肉,鮮紅的血水流得更快。
可能是切到了不該切的地方了。
她氣一沉,激起體內的醫法,止住了流淌不止的血水。
“怎麽了?”對手道:“不行了。”
“前輩功夫過硬,晚輩確實不是您的對手,到底您還是虛長了我十幾二十年。加之我習武不過一年時間,能與前輩打成了一個平手,已然滿意了。”
對方沒想到水晏師會出這樣的話,委實覺得有些好笑,“女和尚,本事可不分時間段,不分年紀,你若沒有那本事就不要招惹事非。獄河的寧靜一旦被你打破,你可知會發生什麽事。你有沒有想過,獄河的那些百姓該何去何從?獄河的環境雖然惡劣,但他們也是能有相棲身之所,不至於連自己是哪裏人士也不知曉。”
難得在獄河裏碰到這麽一個替普通民眾著想的,水晏師對此人更是刮目相看,突然的,水晏師很想拿下這個人的三十年。
“前輩,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從一開始我也是被逼的。他們想要的東西,就是我的命,一旦我將那東西給他們,我就會從這世界上消息。命都要被拿走了,還在乎規不規矩?若是換作前輩,您肯將自己的命交給大眾?成全他人?”
滿嘴的諷刺。
對方袖風一橫,一波水花化為冰層,擋在水晏師的麵前。
砰的一聲碎響,冰碎卻不掉,化為一把把冰淩利箭衝向水晏師。
水晏師以佛功化掉冰刺,反手就是一個攻守。
“前輩,我若贏了,您往後的三十年就供我差使。”
“大言不慚。”
水晏師手中佛串朝外一擲,一道卍字從佛串的中空位置衝了出去,凶狠的擊打在對方的身上。
“嗡!”
地似乎有那麽一瞬間震顫了一下。
玄機往前的動作突然一頓,猛然回頭躍上高屋之上,往獄河的方向望去。
那裏,有佛家金芒大盛。
還有一道不同尋常的內力衝擊,兩道霸道的功夫相衝,連獄河的奔流也阻擋不住這種動靜。
其中一道正是他所熟悉的。
玄機並沒有停頓多久就已經飛身過去了,再次停在獄河的邊沿,發現這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一雙雙眼直盯著河中央。
而一直以為獄河中不可能有人的人,此時正瞪大了眼珠子盯著翻滾的獄河。
其中一個人就是宋管家。
“大少爺,那裏還真的有人,”先前看到動靜的人激動的指向獄河裏,那裏邊隻偶爾會爆出一些動靜,之後就是沉寂。
如此反複數次後,葉凜再也站不住腳,邁步就要往前探個究竟。
“嘩啦!”
一股大水橫衝向來,潛伏在岸兩邊的人同時被遭殃,淋了一個身濕。
水晏師破水而出,那道倩影一如她破幾大頂高手時那般從容。
看到水晏師,眾人再次瞪大了眼。
果然又是她!
水晏師渾身濕透了,還有幾分狼狽。
足下踏實在地,薄唇微勾,目耀耀如星辰,那裏麵閃著名叫野心的光芒。
那一瞬,竟覺得這女和尚有些妖異。
“噗哧!”
空氣傳來一道暗器打出來的聲響,在水晏師的腳下處留下一道水跡,上麵似乎有字,一刹間就消失不見。
不管離得遠還是近的都沒有看到水晏師足前的水跡寫了什麽,隻看見,水晏師今夜的模樣非同尋常。
“玄衣等著前輩的消息,希望前輩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水晏師對著奔流的獄河水一合什,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獄河還是獄河,他們瞪大了眼卻沒有再看見那裏麵有別人出來。
一手負手,一手撚佛串,笑看向一個方向,那裏正是葉凜所在的地方。
葉凜清楚的看到夜下美人笑的畫麵,心猛地一跳,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水晏師這笑有些熟悉。
水晏師轉開了眼,玄機正好落在她的麵前,“玄衣。”
“二師兄,”水晏師合十的手一揖。
“你在幹什麽,”玄機意有所指的問,神情似這夜風般冷寒,那美眸裏的波光也是冷的。
這是玄機非常生氣的痕跡。
水晏師置身在他麵前的陰影處,水一樣的眸子,泛著淋淋波光。
聲音夾著嘩嘩作響的獄河水傳來,“我在保命,二師兄。”
“你……”玄機盯著她,眼中寒意更濃,“回寺。”
“二師兄。”
水晏師以為他會當場發飆。
玄機已經背過身去,隻餘月白光影,片刻消失在夜幕裏。
水晏師扯了扯皮肉,笑容有些苦澀。
感覺到周身的僵硬,水晏師知道這可能是用那藥的後遺症,沒料到會來得這麽快,這麽急。
沒敢再作停留,水晏師急忙奔入夜色。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再追上去,卻暗暗猜測,陪水晏師進入獄河的人會是誰?
能夠在獄河之內爆發出這樣功力的人,那是何等的令人恐懼。
再到水晏師,她一介女流之輩竟能抵擋得住對方,顯然是比對方更高一籌。
水晏師的層次到底達到了何種地步,沒有人能猜得到。
隻知,現在的水晏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她的存在,令人感到恐懼。
水晏師剛踏進宗寺,一道身影就先掠了過來,一把將她的手扶住。
水晏師往前一栽,一切都發生得剛剛好。
玄機將人接住,美眸更寒涼如水。
“這就是你所的保命?”
水晏師想笑卻擠不出笑,渾身僵硬如石,直挺挺的靠在玄機的身上,“二師兄,我這身體不對勁,你且扶我回屋去。”
玄機將人扶回了禪房,將門一鎖,轉身就看到坐在蒲團的水晏師吐出了烏黑的血塊。
那場麵有些瘮人。
若不是眼力好,玄機還真的以為她連心髒都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