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內訌!(2更)
等水晏師再次睜開眼,就是一片蒼涼的白。
有風從外麵吹進來。
水晏師睜了睜酸澀的眼,扭頭往一個方向看去。
飄揚的紗幔下,英俊的年輕男子正背著身半遮半掩在其中,像極霧中走動的絕世少年。
水晏師呼吸微屏,連眼也沒敢眨。
生怕會破壞掉那美好的一幕。
此時的水晏師更躺在一處四麵大敞,頭頂一片白紗鋪蓋的木床裏,四周,是荒野之地,對對地,毫無遮掩。
紗幔中的人突然回頭,眼裏裝滿了浩瀚星辰。
水晏師在一怔後就皺起了秀眉。
容鴴快步近前來,問:“可覺得哪裏不適?”
“哪都不適,”水晏師眉頭皺得更深,被他的氣息拂曉,臉上一片紅熱,伸手推開湊近前來的身體,自己慢慢的坐了起來。
彼時已是青白日,她掃量了許久也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容鴴被推開也不惱,隻是:“你受了嚴重的內傷,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可不是兒戲。好好躺著,待我……”
水晏師沒聽他,而是原地打起了坐,自我調息。
看著水晏師的動作,容鴴眸光微閃,索性站在外麵給水晏師護法。
水晏師會醫術的事,容鴴隱約能感覺得出來。
一個時辰後。
水晏師慢慢收了動作,蒼白的臉總算是恢複了些紅潤。
“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我昏睡了多久?”
容鴴從她身上收回目光,那根修長的手指朝著一個方向指去,“看那裏。”
跟著容鴴所指的方向看去,水晏師才猛然的發現,他們竟然在高處望著遠紮營的營地。
依稀可見平地處有不少人在奔走活動,還有從林子裏出去的人群匯聚在平地處。
“發生了什麽事?”
“大概是裏邊的動作太大了,耀的太子才出此下策。”容鴴著,回頭看水晏師,那眼神已明,這件事恐怕是因她而起。
水晏師靠著旁邊微微閉目休息,聽到容鴴的話,她不可置否的一笑。
“經過此事,我也總算是清楚咱們這位太子的為人了。”
想到秦膺的袖手旁觀,水晏師冷笑連連。
不過。
水晏師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這次反噬受傷後,身體的感覺好似不一樣了。
這是好事!
休息了會兒,水晏師道:“既然大家都回來了,我們不出現,有些不合適。”
容鴴不由得從喉嚨裏發出一陣低磁的輕笑,“我們的出現,恐怕才是不合適吧。”
水晏師聞言也是一笑,“我倒覺得挺合適的。”
容鴴愉悅的跟著笑道:“那就走吧,”罷就要去牽水晏師的手。
水晏師手一甩,避開了容鴴的動作率先走在前麵。
容鴴揚著嘴角的笑,快步隨後。
對水晏師這脾氣,煞是喜歡!
*
此時營地。
皇帝雷霆震怒,目光冷冰冰的從前麵的各位年輕俊傑身上掃過,看得大家心中直打顫,臉色發白。
“太子,你來。”
秦膺也頗為憋屈,但還是將進了林後發生的一係列情況了一遍。
進去那麽多人,結果出來的隻有一半。
豈能不讓皇帝難堪又憤怒。
因為對盛疆的人,他們耀國的這些所謂的俊傑,實在太弱不禁不風了。
容家那邊損失慘重,連容巍也受了重創。
其他人就更不用了。
皇帝對太子非常的失望,好好的隊伍就被他帶出了這個模樣。
其他皇子冷眼旁觀,他們倒要看看這次太子要如何收場。
容家正兒八經的嫡子死了,水晏師也生死不明,大家獵物不成反遭遇了不明人士的攻擊。
今次,太子最為狼狽。
如果這次沒有盛疆的七皇子加入也就罷了,偏偏盛疆的人在那裏看著呢,著實丟臉!
皇帝對太子抱以重任,結果卻落得這種狼狽收場。
有多大的希望就會有多大的失望。
太子秦膺明顯的感覺到皇帝對自己的失望,暗自捏拳咬牙,“父皇,此次我們拿下那些賊人,兒臣定要從他們身上查清來襲去脈,給我們耀一個交待。”
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皇帝也不好對兒子過於苛責,陰沉著臉點頭。
現在皇帝頭疼的是如何向容家和水家做交待,上一次的事件已經令兩家有了些不快,如果再不給個交待,恐怕要提前爆發事件。
這絕對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他想要的是掌控全劇,而非亂了局麵。
容家那邊死了個容瀾,現在又來一個容鴴,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了。
“太子,朕就將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希望這件事你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皇帝知道就算自己追究,也不可能挽回所有的損失。
現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揪出那些黑手。
查明對方的身份。
敢進入耀國欺他們的兒郎,當他們耀是泥捏的嗎?
凰大陸,算來算去也就是這麽一兩家了,赤金與盛疆,不管是誰動的手,他們耀都要找回這個場子。
交待下去後,皇帝讓太醫過來給他們醫治,然後緊急召開了大臣會議。
所有的大臣,麵沉如水的進入皇帳。
納蘭夙得知水晏師死不見屍,當場就差些暈厥過去。
“母親!”
請示納蘭夙要重新入林搜尋的水司戟剛完,看到納蘭夙往後仰倒的動作驚得伸手扶住。
立在一旁臉色蒼白水寒音聽到水司戟的話,先是震驚……到最後聽到水晏師生死不明,也不知是什麽滋味了。
水晏師沒有死之前,水寒音曾一度想著怎麽弄死自己的這個姐姐。
可當親眼見她落崖,又聽她僥幸活過來又死,水寒音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我千叮嚀萬叮囑你們好好看著她……”納蘭夙話頭一哽,後話就不出來了。
“母親,是我的錯,”水司戟閉了閉眼,滿有自責,“那時我不該離開。”
想起當時太子的反應,水司戟苦苦一笑。
他也不想猜疑的,可是水晏師的死……也確實是和太子有關係。
縱然太子辭很合乎情理,但他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麵想。
水寒音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哥哥。
她以為母親和哥哥最疼愛的人是自己,卻發現,其實他們對水晏師的在乎比對自己還要深,有瞬間,水寒音覺得很委屈。
她也受了傷,為什麽他們就沒有看到自己。
她也有保護過姐姐,隻是姐姐不爭氣,與她沒有任何幹係。
其實不管這情是深還是淺,水晏師始終是水家的嫡女,這點是無法更改的。
就算是不受寵,突然就這麽死掉了。
水家豈能坐視不理。
就是水家的一個丫鬟婆子出了事,他們也會出麵。
相對水晏師,水家對水寒音更為疼寵。
“母親……孩兒這就去尋。”
將納蘭夙交給水寒音,水司戟鄭重的。
納蘭夙卻伸手攔了他,白著臉搖頭,“誰也不知道林子裏還有什麽等著我們,水家已經失去了晏師,不能再失去你……司戟,大局為重。”
水司戟是左相府的嫡子,在這種蠢蠢欲動的局麵下,左相府不能失去水司戟。
水司戟眉宇一皺。
納蘭夙啞聲道:“為娘會派人進去找……也許這就是晏師的命。”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水寒音鬆了口氣。
納蘭夙也沒有辦法,現在的局麵由不得他們再節外生枝,否則就是整個左相府陷入困局之中。
以水司戟的描述來看,水晏師存活的機率為零。
再派人進去找,隻是徒勞。
但納蘭夙還是派了人進林。
水司戟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帳裏的氣氛低沉又壓抑。
*
盛疆的大帳裏,幾人圍攏而站。
前首就坐的人正是燕京墨。
不會兒,有人掀簾進來,是燕京墨身邊的大塊頭鍾十九,他嗡聲嗡氣的道:“耀的皇帝拉著那些大臣在議事,屬下隻同耀的秦太子明情況,他們並未阻攔。”
“哼,他們現在恨不得我們不存在,免得看了他們的笑話。耀國不過爾爾,與我們盛疆對比,差得遠些了!”另一人突然冷嘲一笑,接了鍾十九的話。
其他人也同時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想來他們也不想再留我們了,”燕京墨突然高深莫測的:“隻是我聽聞他們在林中遭遇了不少的麻煩,恐怕會聯想到我們盛疆身上。耀內訌,有趣,實在有趣!”燕京墨笑著連了兩個有趣。
其他人聞言也對視一眼,露出嘲弄的笑。
“殿下,我們現在走還是……”鍾十九征詢燕京墨的意思。
“耀內訌,我們盛疆也不適合在這裏多作停留,立即啟程前往宗寺。”燕京墨黑眸一眯,沉聲下令。
“是!”
眾人紛紛行動了起來。
燕京墨靠坐在椅子裏,一臉沉思狀。
出來後,才得知耀損失慘重,好幾個世家子弟身隕,其中就包括了水宴師。
本來還想要尋水晏師的屍體,燕京墨最後作罷,直接前往宗寺尋找那件東西。
耀國局麵不穩,內訌痕跡明顯,這倒是盛疆的大好機會。
燕京墨薄唇一勾,心中就有了計較。
*
得知燕京墨馬不停蹄的帶人離去,秦膺麵沉如水的拉下袖子,掩藏剛剛抱紮好的傷口。
“水司戟在何處?”
秦膺冷聲問匯報的侍衛。
侍衛道:“在左相夫人的帳內,左相夫人派了人進林尋找水大姐的下落,是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提到水晏師,秦膺心中就湧起一股無名火。
“哼,隻怕他們要落了空,那種地方,死屍若是不及時帶走,會馬上成為野獸腹中食。你去將水司戟叫過來,孤有事同他商議。”
侍衛答應了一聲趕緊去請水司戟。
然而,就在燕京墨帶著人匆匆離開的那會兒,水晏師和容鴴就到了山腳處,正好與燕京墨的隊伍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