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奉子成婚也無妨!
秦膺的目光接觸到前麵那一幕,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站在旁側的水晏師都能察覺到他身上溢出來的黑色氣息,以及隱隱暴跳的青筋。
凝眸的容鴴側目掃了秦膺一眼。
馬背上並沒有坐著人,但每匹馬背上都掛著被雨水衝涮血跡的屍體!
他們身上穿著皇家侍衛的軟甲。
“太子殿下,是另一支隊伍!他們……”身旁的人瞪大了雙目,眥目欲裂的啞聲道,“他們遭了暗算!”
有人已經奔進了雨幕裏,將閑晃的馬匹拉了過來。
當看到並不完整的屍體時,秦膺那張臉鐵青又煞白。
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他們皇家侍衛動手!
有人查看了許久,鐵青著臉,沉聲道:“殿下,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連半個刀痕也沒有嗎,”秦膺捏著雙拳,冷聲問。
“看不出是野獸所為還是人為……”
那人的話沒完,就聽秦膺壓著怒火喝道:“你覺得區區幾頭畜生就能殺死一支精良的侍衛隊嗎?”
那名侍衛就沉默了。
是啊。
以這支二十多人的侍衛隊,怎麽可能會被區區幾頭野獸慘殺。
屍體能掛在馬背上帶到這裏來,本身就透著蹊蹺。
“一定是那盛疆來的七皇子所為,”有人憤怒的道。
秦膺心裏邊也是這麽想,怒意更盛。
水晏師扭頭看容鴴。
容鴴勾動唇角,不置可否。
容鴴沒興趣摻和秦膺的事情中去,對於這位耀國最傑出的太子殿下,容鴴選擇無視的回到洞內閑坐著。
水晏師更對這些事插不上手,也不會插手。
她還沒閑到那種地步。
於是,她也跟著容鴴回到了洞內的火堆前坐著。
已經沒有火了,隻有發著紅的炭木。
洞口被人站滿,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他們的交談也在雨聲中若有若無。
能感受到,秦膺他們散發出來的憤怒。
到底是誰殘忍的殺害一支侍衛隊,甚至是不驚動任何人,一舉擊殺。
此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過。
這些和她水晏師無關,她閉上了眼,開始運轉著周身的氣息。
一隻溫熱的掌心覆在她單薄的背上,水晏師扭頭看過來看進了容鴴深邃又溫柔的眼眸裏。
“做什麽。”
容鴴正扶著水晏師的後背,貼得很近。
炙熱的氣息讓水晏師很不自在的傾開了身。
“我在想,我們是時候離開這裏了,”容鴴雋永動聽的聲音有一絲怪異,“師師,這片森林裏有太多未知的危險了,跟緊著我!”
水晏師直勾勾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到點什麽。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很不適應,師師……”
“外麵下著大雨,能走哪去?”水晏師收回視線,淡聲道。
“轟!”
空突然炸起驚雷,打在人心頭上,不禁惶惶不安。
秦膺他們全部站在雨幕之下,試圖從那些屍首身上尋找著有力的證據。
事情突然發展成這樣,誰也沒想到。
他們進來,隻是想獵物!
沒想著打打殺殺。
然而盛疆人卻不是那麽想的。
他們要對太子不利!
那麽明顯的行動,怎能讓人猜想不到!
“轟!”
再一次的震雷般的響動傳來,仿佛連地表都傳來了陣陣的顫動。
顫動?
水晏師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發生了些變化。
洞邊的兩匹馬,突然變得狂躁了起來,發出低低嘶叫。
像是有什麽東西製壓著它們。
“轟~”
這一次的聲音很清晰,猶在耳旁。
容鴴帶著水晏師往洞外奔了出去,他們的周圍除了山還是山。
轟隆隆的聲音從四麵壓過來,根本就無法辨識方向。
站在外麵的秦膺等人卻扭頭看向洞口的上方山體,臉色不止鐵青慘白了,而是扭曲的驚懼了。
“山洪!”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騎上馬就往前狂奔。
水晏師的腰身一緊,有人帶著她上了馬。
因為他們出來得晚些,等策馬狂奔的時候,秦膺他們就已經奔遠了。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山洪從山體兩邊泄了下來,來勢之猛,無可敵擋!
麵對大自然的災害,就是武功高手也很難保全自己。
而他們現在還處於泄洪的中心處。
“來不及了。”
容鴴貼著她的耳朵了一句。
水晏師也顧不得噴灑在耳垂的熱氣,以及容鴴極為曖昧的擁攬。
身體騰空而起,水晏師伸手從馬背上扯出最長的那根繩子。
跟著容鴴旋身的動作猛地飛拋了出去。
狂猛的奔浪在他們腳底下翻騰,衝撞。
容鴴足下輕點飄湧的洪浪,一路高躍。
帶著一個人,在這樣的洪浪下施展輕功,那得是多厚的底子才能穩得住。
水晏師看著前後不著的洪流,眉頭皺緊。
“放開我,我……”
剛話,水晏師就看到前麵衝飛上來的橫木,直直砸向自己的麵門。
容鴴抱著她的腰,如展翅的大鵬,旋身翻了過來。
“砰!”
沉悶的震顫聲通過容鴴的胸膛傳遞而來,水晏師臉色一變,“容鴴。”
容鴴一聲不吭的受了這重重一撞,借著這股衝力,帶著水晏師安全的落到了山坡處。
“你沒事吧。”
“無事。”
容鴴放開水晏師,笑得風輕雲淡。
仿佛剛才隻是被水衝了一下而已。
水晏師擰眉盯了他片刻,往山下一看。
之前他們所在洞口早就不見了,連坐騎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山洪威力之大,竟衝毀了大部分的參大樹。
轟隆隆的水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還好他們快了一步,否則……
“我們的運氣還是差了些。”
容鴴若無其事的站在身旁。
水晏師在前麵搜尋了一下,沒有看見秦膺等人的身影。
也不知是死是活。
“擔心他?”容鴴黑眸微眯了下。
水晏師白了他一眼,回身道:“把衣服脫了。”
“……”容鴴一愣後就笑了,“師師這是打算在這兒以身相許?雖然我並不介意,隻是這般就委屈了你!乖些,等回了府,隨你如何!屆時奉子成婚也無妨!”
“……”水晏師臉直接黑了,“我看容三公子生龍活虎了,想必也沒什麽大礙了。”
容鴴隻笑不語,看水晏師的眼神別有一番深味,直叫水晏師有些惱羞。
他這是什麽眼神!
她不是在關心他,是想要……
水晏師按了按有點發疼的腦仁,索性就不管他死活了。
自己也真是有毛病,明知這文雅的男人背後是另一張嘴臉,還往上湊,不是找不自在嗎。
容鴴從她身上移開了目光,看向前麵意味不明的:“這山洪突然從上麵衝下來,那些屍首也在不知不覺中被處理得幹幹淨淨,倒省了事。”
水晏師心中一動,懷疑道:“你知道怎麽回事?”
容鴴回頭對她溫柔的一笑,“我是什麽身份,豈會知曉這裏邊的事。雖然被你這般看得起我很高興!”
水晏師就更加懷疑了。
侍衛隊的人死得奇奇怪怪,怎麽叫她不懷疑。
容鴴淡笑從容的彈了彈沾在身上的濕葉,仰頭望了眼,道:“我們現在該想著找個地方避一避。”
濃墨般的黑眸稍抬,目光深不可測的鎖住了泄下山泄的方向,仿佛隱約間,可見幾道黑影閃爍……
容鴴薄唇勾起。
這件事,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