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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施主,我就是個廢物!

  “你就是水家大姐水晏師,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少年的言語讓諸人臉色一變。


  這話聽著好聽,可理解起來就不是那好聽了。


  分明是在諷刺水晏師是個有空有美貌的花瓶,雖在下武風濃烈,可這文風還是吹著的。


  武不就文不行,水晏師這樣的女人實在是草包中的草包。


  看耀國這些家人吃癟的樣子,少年心情大好。


  “是我。”


  水晏師暗歎一聲,上來就對少年誦一句佛語。


  少年昳麗明豔的笑容堆進了眼海裏,匯聚成一幅絕美的丹青!


  “你很有趣,我第一次聽有女和尚這一法,實在有趣!”少年很感興趣的盯著水晏師,到高興處時笑眼有些微眯。


  少年話落,眾人再次齊變臉色。


  什麽有趣,分明是耀的恥辱!

  少年衝水晏師勾勾手指,“你且上來吧,讓我瞧瞧佛門法道的厲害。”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知道我的存在,那必然也打探清楚,我水晏師就是一個廢物,施主當真要以金鋼之軀挑戰我這泥捏的人?”


  所有人先是一怔,然後就是憤怒指著水晏師罵。


  太丟臉了,有哪個人會直接承認自己是個廢物?

  就算你不懂得武,受外人挑戰,你就該應下堂堂正正的接受,盡管最後的下場是死,你也得保留最後那點骨氣。


  送死?


  哼。


  她水晏師可不是傻子。


  你來挑戰我,我就要應戰,什麽道理。


  命都沒了,還談什麽骨氣。


  再,她剛修複好破損的靈魂,底子不足,上去就是找死,何必呢。


  少年也跟著愣了好會兒才發出一陣的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雖然你是個廢物。”


  耀國的人可笑不出來。


  秦膺陰測測的掃了水晏師一眼,袖袍一撩。


  眨眼間,人已在台上。


  耀國的子民們看到站在台上的太子,呼聲大震。


  少年勾動薄唇,深深看了水晏師一眼,轉身看著秦膺,“耀國的太子,就讓我來討教討教!”


  時,少年遽然一動。


  秦膺鎮定從容的站定在原處,煞氣迎麵催來,他身形如影虛橫出去,很巧妙的避開了少年的攻擊。


  轉瞬間,玄色之氣與淡黃之氣交匯,衝擊。


  那其實是兩道身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纏鬥。


  水晏師看了一眼,也不禁為這秦膺讚歎一聲。


  能讓耀國稱讚的才秦膺,怎麽可能沒有點本事。


  又重新回到水晏師身側的容鴴,淡笑道:“耀國太子確實是有幾下子,此戰,耀國也總算是挽留了一些麵子,不過……今日過後,左相府恐怕要麵臨著更多的壓力了。”


  水晏師扭頭道:“難不成這事還得怪在我頭上。”


  她可是很聽從納蘭夙的交待,安安分分的。


  難道自己還能捂著別人的嘴,讓他們別來挑戰自己?

  容鴴但笑不語。


  不動聲色間又牽過她的手,溫聲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水晏師也是不動聲色的抽開,隻是不等她跟著容鴴離開,左相府的人就過來了。


  容鴴見此也隻好退後,很巧妙的隱入人群裏。


  看到容鴴這一舉動,水晏師的嘴角微抽。


  “大姐,相爺過來了,請您過去。”

  來的人正是水行輈的心腹侍衛宋翎,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水晏師,眸裏了的光很冷,仿佛水晏師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般。


  水晏師默然點頭。


  宋翎趕緊將水晏師帶過去,在台後,水晏師看到了那位威嚴的父親。


  “父親。”


  “啪!”


  水行輈一巴掌甩在水晏師的臉上,眼神陰鷙。


  水晏師眉頭擰了擰,抬頭正視水行輈,“父親,這是何意?”


  縱然他是這具身體的父親,但她也仁盡義盡,如果不是她過來,他的女兒現在連塊屍體也尋不著了吧。


  所以她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承受水行輈的怒火。


  對上水晏師冰涼的眼神,水行輈有一瞬間的恍惚。


  “水家的人,沒有你這樣的窩囊廢。”


  這話得重了。


  水晏師摸了摸被打得火辣的臉頰,諷道:“自己生下的種,又能怪得了誰。”


  “你什麽,”水行輈眸湧怒火,正要揚手再往她臉上招呼,觸及水晏師毫無波瀾的眼睛,水行輈硬生生刹住了動作。


  “行輈,你在幹什麽,”納蘭夙一臉慘白的過來,看到女兒臉上的五指印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麽能出那樣的話。”


  麵對妻子的責怪,水行輈隻能長歎,“你沒事吧。”


  他過去扶住納蘭夙,帶著幾分關切的問。


  “晏師,你可無事,快讓娘瞧瞧,”納蘭夙掙開了水行輈,壓抑著情緒站到水晏師的麵前上下打量著。


  水晏師對納蘭夙的感覺有點複雜,她不在乎女兒嘛,她卻每回都護著自己。她在乎嘛,她卻能在某些時刻選擇沉默。


  或許這就是大家族人性的通病。


  在大義麵前,他們總能冠冕堂皇的將“家族”掛在嘴邊。


  “我無事,”水晏師後退一步,冷靜道。


  “她無礙,我已瞧過了,”水行輈歎了口氣,扶過妻子,“你為了給寒音治傷,不顧自己的性命將全身真氣輸進她體內,你太魯莽了。”


  想到外麵的少年傷了他左相府的嫡子嫡女,水行輈臉寒如霜,回頭正要吩咐宋翎,就聞外麵一陣陣的呐喊聲遠遠的傳來。


  這是太子贏了?


  水行輈暗暗鬆了口氣。


  耀,總算沒有將臉麵丟得太盡。


  水晏師抬頭看向武比台的方向,那邊已經有萬眾子民歡呼擁向太子。


  水行輈回頭沉沉看了水晏師一眼,吩咐旁人送他們先回府,這裏的事情由他們來解決。


  最後水行輈看向晏師道,“你的事為父會想法子壓製,以後……”話到此,水行輈也沒耐心再與水晏師解釋,帶著人大步而去。


  今年的武比,也就如此草草的收藏了。


  雖然太子打敗了那少年,但同樣的,他們耀國也付出了代價。


  納蘭夙拉住水晏師的手,水晏師倏地看了過來。


  納蘭夙看著水晏師長長的一歎息,將許多話都往肚子裏咽了回去,“回家吧,你哥哥和妹妹都受了重傷,需要回家好好調養,你的身體也需要請大夫過來瞧瞧……走吧。”


  水晏師低頭應是,最後的目光落在遠處,那裏仿佛有個人在看著自己。


  容鴴曲指彈了彈衣袖沾染的塵灰,從水晏師那裏收回目光,轉身再次沒入人群之中,至於那少年……


  容鴴淡笑間回頭掃了眼,目露幾許疑惑,最後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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