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泰

  “我超緊張的。”


  當著我的麵說出了這樣的話,然後又像個傻子一樣自顧自笑了出來。不用問也知道,能露出這種笑容的人,不是談戀愛了,就是腦子被門夾了。


  “慫。”我注意到了手腕上的發繩,尋思著姑娘都已經表明自己的心意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好緊張的。


  “嘿嘿嘿。”又在傻笑,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在罵他。


  “差不多得了,聊聊吧,咋回事。”翻了個白眼,來都來了,這口狗糧再苦也隻能往自己肚子裏麵咽。


  ……


  說到,大三的時候談過一場戀愛,對方是一個風評很差的姑娘。但是堅持說隻有自己才能看到姑娘的閃光點,於是這塊木頭開始追求人家姑娘。


  沒過幾天,前線就傳來了捷報——這塊木頭談戀愛了,正是那個姑娘。身邊的人也勸過,說這個女孩子怎麽怎麽不好。可是聽不進去,覺得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看歪。


  於是在身邊朋友的見證之下,和姑娘處了一年多,雖然朋友們都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姑娘。但是沒辦法,喜歡,所以我們也隻能漸漸地開始去接受這個姑娘的存在,哪怕她總是口無遮攔把全場的氣氛都破壞殆盡。


  要不是喝多了走錯包廂,我們都以為會和這個姑娘結婚生子,最後婚姻失敗,為了離婚分家產而一夜白頭。


  幸好走錯了包廂,看到姑娘在包廂裏,一個滿身橫肉,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摟著姑娘,姑娘看到沒有太多的表情,冷得像塊冰。


  於是的心碎成了冰沙。


  畢業之後,好好做人,迅速融入了新生活,隻是夜生活從大學時期跟狐朋狗友(我們)一起喝酒唱K,變成了打遊戲。大家都知道他是為了攢錢,那條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依舊死死地鎖在的脖子上,勒得他呼吸困難。


  我偶爾會去的城市出差,雖說住宿公司會報銷,但我總喜歡跑到家裏去住。一個冰冷的城市,因為有熟人的存在便憑空生出些許暖意來,我是個蠻怕冷的人,這種溫暖,往往讓我趨之若鶩。


  工作之後的很上進,但是每次去,偌大的房子裏麵也從來沒有感受到有女性存在的氣息。有次我們兩個一起喝了點酒,我調侃他:“你這房子裏麵一點女人味道都沒有,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了。”

  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我,然後揮了揮手:“滾蛋,老子變成Gay也看不上你這樣的。”


  “你這是人身攻擊啊!公司裏麵沒有好看的姑娘嗎?”


  “有是有,但是沒感覺。”輕描淡寫地說:“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嗎?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更像是在叢林裏麵打獵的獵人。”


  “嘿,”我笑了笑:“現在大家都是獵人,就你還抱著個樹墩等著兔子自己往上麵撞呢!”


  認真地想了想,笑著說:“其實我才是兔子,在找一個合適的樹墩。”


  也有道理,於是我跟著笑,拿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回應,兩個大男人“噸噸噸”地咽著冰過的伏特加。


  “所以什麽樣的姑娘能給你心動的感覺?我幫你物色物色。”倒不是真的要幫物色對象,我隻是單純地好奇一個心裏裝著一具骸骨的人,要怎麽才能把那具7/24都在刺痛自己的骸骨消失。


  又想,最後像是放棄了一般地告訴我:“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樹墩是什麽樣子的,我可能早就撞上去了。”


  “但一定是個樹墩。”


  兩個人哈哈大笑,全然沒有意識到把女孩兒比作樹墩是一件多麽不禮貌的事情。


  “你呢?老晴。”一邊給我倒酒,一邊認真地問我。


  後來才敢告訴我,他見過很多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但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臉上會立刻浮現出濃到極致的難過。


  我是第一個。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當時我沒有答上來,和碰了一下,喝幹了杯子裏麵的酒就回房間睡覺了。我不知道當時看我的背影是什麽樣子的,也一直沒敢去問。


  ……


  張口第一句話:“哪慫了!這頭繩還是我自己厚著臉皮要來的!”


  “偷的?”


  “滾蛋!人姑娘親手給我戴上的!”


  “搞了半天是你自己張嘴要的,沒意思。”。


  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像是終於從飄飄欲仙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


  感受著剛才與現在的反差,我由衷地笑了出來:“所以傻兔子終於找到自己的樹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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