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致命烈焰(十七)
冷笑一聲,忍不住覺得眼前的事情有些無聊。這看起來根本就好像跟我沒什麽關係,雖然他們的談話也有牽扯到我,但是我似乎根本就沒有說話或者選擇的權力。既然這樣,我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扯了扯一直為開的唇,轉身準備離開。
“唔…你去哪裏?”木杆叫住了正要轉身的我,語氣似乎有些詫異。
“…你們談好了再來告訴我,到底要怎樣處置我吧!”轉了身背著他們,冷冷地說道。
“這可是你自己的事兒……難道,你不想聽聽看,為何他認為殺了你…會對我沒什麽好處呢?”
“唔……”我納悶了,那人有這麽說嗎?而且,木杆那種明明饒有興致卻故意裝作什麽也沒有的口氣讓我很不舒服!
“……”側身瞥了眼黑袍人,不知為何我會有一種感覺,其實他並沒有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睿智和果斷的氣質,倒不如說,大部分的…就像是在背書般的陳述而已?
“我沒興趣!”抽回視線,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淡淡地說道。
正午的陽光還真的很刺眼,特別是在草原這種地方,幾裏之外都很難有一棵能遮陽的樹,即使有也隻是兩三棵的矮樹。所以在這種地形平坦又無遮掩物的草原上,要想率軍討伐的話根本就無法隱藏,可能一進入草原就已經被生活在草原上的突然人發現並陷入他們的箭雨中吧?
“可我有興趣!”
“嗯?”視線從遙遠的天際收回,微微側臉瞥向說話的木杆,心想他終於承認自己的心思了。
“嗬!雖然你口口聲聲地說在表明他怎樣都跟你無關,可是你的眼神在告訴我,有很大的關係!”
木杆的話讓我也不由得又側了側身,卻正好看見木杆此時正審視般地盯著黑袍人,而黑袍人雙肩也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嗬!看來他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吧!
“如果說,他真的跟你沒什麽直接的關係,那麽有關係的就隻有是另外一人了。因為我不相信堂堂的大齊蘭陵王會乖乖地任你擺布,就算他真的受困於你也不可能如此簡單的被你帶到此地吧?”木杆瞅著雙猜疑地眼睛冷冷地注視著似乎唔半點反駁之力的黑袍人,此時的黑袍人早已不似開始那般的穩沉,在猶如一條狡猾而殘忍的荒狼一般的木杆的注視下漸漸地將本質一點一點地暴露。
“不愧是一族首領,這麽快就被你看出了倪端!”
正在黑袍人的外皮被木杆一層層地剝下來,就快要暴露在太陽光下時,一聲爽朗而又磁性地聲音從外麵傳進了帳殿。隨著聲音的結束,一條紫色的身影閃了進來。但是就在我的眼睛順著這個修長的身影向上移,停在那張倜儻的臉上的同時我愕然了。
“唔?你……”
身後傳來木杆還在有些懷疑的驚訝,但是這些是根本就不在意的了,因為我的驚訝全都投向了正站在門口笑得幾近有些流氣的男子。
並不是他此時的打扮似乎讓我看到了自己的翻版,雖然身形稍稍被拉長了些,但是這身裝束的確是我的翻版。或者說看看現在的自己,身上穿的是突厥人的裝束,因為當時被木杆從浴桶裏帶來的時候是裹著他脫下的外袍,到了牙帳也自然就換上了突厥人的服飾。所以就自己此時的裝扮來看,他似乎更像是我,更像是大齊蘭陵王高長恭。
正在我睜大了一雙驚訝的眼睛盯著這個翻版時,他卻有意地朝了擠了擠那雙烏亮的眼睛,明擺著的想讓別人知道他跟我很熟似的。
“你是.……”木杆再次出聲,明明已經確認了又想是還在猶豫的口氣。
“高長恭!”
啊哈!更是睜大了眼眸!他還真敢說!竟然當著我的麵,還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而且,說完後還對著我露出一張壞壞的笑?這混蛋想要幹嘛?
“你就是……”
身後又再次傳來木杆還在猶豫的聲音!
“不錯!本王就是大齊蘭陵王高長恭!”
哈!猛眨了一下眼睛,就像被什麽咽了一下,這家夥還真的演上癮了,而且好像還真有些當演員的天分。
“哼!你說你是,就是嗎?證據呢?”木杆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冷笑道。
“證據?”這個‘蘭陵王’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犯難似的想了想,“這個算嗎?”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璞玉印璽。這是個似龍卻並非龍的雕琢印璽,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上麵雕的是蟒,因為和龍一樣有無爪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分別是龍是蟒,要不是它的體積比皇帝的玉璽要小得多恐怕會被誤認為是皇權玉璽吧?
其實我並不是在驚訝他手裏的印璽,而驚訝的是怎麽會在他的手裏!因為這個是全天下隻有一人所有的東西,那就是大齊的蘭陵王高長恭!這是大齊皇帝高湛登基不久後命人雕製的,它的權限僅次於傳國玉璽。除了高湛手裏的玉璽外,這個雕有五爪蟒的印璽就相當於大齊皇權的印章了。當時高湛給我時,我沒有太大的在意也隻是帶在身上當它是個念物吧了,也就是在前些時候在石鎮才交給青龍暫時保管的。可是,怎麽會在這家夥的手裏?
“唔…這是?”木杆走下階梯,疑狐地盯著‘蘭陵王’手裏的印璽。
“可汗是突厥一族首領,若連這個都不識得,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蘭陵王’戲謔道,烏黑的眼眸卻盡是不屑。
“這…這是……”木杆又眯了眯琉璃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蘭陵王’手上拿的東西。
“這東西在大齊僅次於皇權玉璽,乃是陛下所賜!這不僅在大齊,就連周朝、陳朝甚至一些部族都是知道的,怎麽?可汗會不知道嗎?”‘蘭陵王’又是一眼的不屑。
我冷冷地瞥了眼裝模作樣的‘蘭陵王’,心裏暗道難道我也有他這樣的神色嗎?為什麽從他的臉上透出來會讓我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呢?
“哼!又沒人見過,誰知道這是真是假?”木杆臉色微變,但還是不打算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流氣的人就是大齊的蘭陵王高長恭。
“當日你敗在我的戟下,可沒有這麽多的疑心啊!”‘蘭陵王’麵對木杆無休止的猜疑終於搬出了殺手鐧,訕訕地笑道。
“嗯?這……”木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一絲尷尬,也有一絲的微怒,本來想要說什麽的,視線卻突然移向了門外。
“唔……”木杆眯起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的笑意,好像一下子什麽事情都沒有,變得安心下來似的。
我疑狐地沿著木杆的視線回頭看去,發現大門旁正站著一個身影,仔細看去竟發現這是個熟悉的身影,門口站著的人竟然是青龍。這時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印璽會在這個冒充的蘭陵王手裏,隻是青龍似乎是故意不看裏麵,是在逃避什麽嗎?
“嗬!我認得他!當日進攻晉陽城,他就站在蘭陵王的身側,他是大齊蘭陵王的副將。”木杆嗬嗬笑道,頓了頓視線又移向一旁正一副逍遙樣地‘蘭陵王’說道:“看來你果真是蘭陵王啦!”嘴上雖如此說,但是眼神裏依然掩飾不去那將信將疑的猜疑。
“是嗎?那本王可以將人帶走了嗎?”
“人?”木杆有些吃驚,但不愧是北方梟雄很快就變得鎮定起來,目光斜射向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可以帶他離開帳殿,但是還你們還不能離開牙帳!”
“可汗是想軟禁本王嗎?”‘蘭陵王’臉上露出狡猾地笑,笑裏卻透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哼!王爺不也知道來此處會有此結果嗎?即使如此還是來了!看來他對你倒很重要!”木杆說著就朝我看來,眼神明顯的很少懷疑的樣子,像是在猜測我的真實身份。
“可汗這樣盯著本王的人看,是不是也太不夠意思啦!”
呃!?什麽?你的人?誰是你的人?微怒地瞪向這個滿口胡言的家夥,卻不留心身體一偏竟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拉了過去,回過神一看自己竟然撲在一襲紫色的錦袍上,再微微抬頭竟對上是一張壞壞地笑的臉。
“你!”正要發飆,微啟的嘴唇卻被這個‘蘭陵王’的手指輕輕地按住。
“噓!”從他嘴裏噓出的氣息不偏不離地吹拂在我的額頭上,有些涼悠悠地。
“知道你等急了,但是我這不是來接你了嗎?淘氣的家夥,洗個澡都不叫人安心。我究竟要把你藏在哪裏才不會再次讓人把你偷走呢?”
“……”皺了皺眉,不悅地瞪著這個露出一臉深情的男人。他也是這樣誘惑女人的吧?竟然不管對象是誰,都能露出這樣一副深情的眼神,真是造孽啊!
“咳!咳!”
一聲幹咳,將‘蘭陵王’的視線扯了過去,也將我的視線帶了過去。
“咳、咳!”木杆又再次幹咳了兩聲,有些不自然地瞟了我們兩眼。
看到木杆有些閃爍的眼神,這才發現自己還被這個‘蘭陵王’抱著,不留痕跡地動了動被他抱在懷裏的身體,更是威脅地盯了他一眼。隻見他微微一愣,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很少自然地將我放開。
“聽說王爺雖然身份顯赫,私生活卻異常檢點還未成娶一妻半妾,原來是獨好此道啊!咳、咳!”木杆故作輕鬆地說道,可不經意的幹咳卻暴露了他的不自然。
唔?獨好此道?這話怎麽這麽刺耳?冷冷地瞅向木杆,而他對上我的視線後,先是愣了愣倒也沒太在意,像是覺得我隻是因為他的話涉及到我,所以才不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