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致命烈焰(七)
“首領,人到了!”
“嗯!帶他們進來!”
“可是,首領…就這樣讓他們進來嗎?”
“……”
唔…有人在說話!為什麽明明能聽見聲音了卻怎麽也睜不開眼呢?身體也動彈不得!
“沒關係!讓他們進來!”
唔?是匈奴語!他們是匈奴人!?“是!”
“去吧!”
的確是匈奴語,雖然此時的神誌昏昏沉沉的,可是卻能分別出這的確是匈奴語。而且聲音為什麽聽起如此的……
“請坐吧!”
是漢語!?
“這就是你們匈奴後裔的待客之道嗎?不以真麵目示人!”
也是漢語,雖然聲音好像很粗獷。
“我們的目的都不在此吧?就沒必要介意此道了!”
這倜儻的口氣為什麽會這麽熟悉?難道是因為神誌不清而影響了我的記憶了嗎?努力地想睜開疲憊的眼睛,可是早已失去知覺的身體根本就不能使力。
“你果真弄到了蘭陵王?就這箱子裏?”甚是不信的口氣,訕訕地道。
“怎麽?你不相信?”
“哼!指著個箱子就說裏麵的是蘭陵王,不打開誰敢相信?”
這重輕蔑地口氣,還有粗放的嗓音的確是哪裏聽過!
“想驗明正身也不難!隻不過也該拿出點誠意,這箱子裏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我很不爽!因為感覺到自己成了案板上的肉,被他們論斤討價還價。而且好像處境很不樂觀,到底會被怎樣處置真的預測不到。
“嗬!口說無憑,眼見為實!證實後自然會如你所願!”
“看來外麵說的,你差點死在他的戟下看來是事實!不然不會如此心急!”
唔…死在我戟下!?
“你!哼!不光是我,誰都想得到此人吧?大齊的蘭陵王,據說他在大齊朝廷中的分量不可小估就連在大齊皇帝的心裏也是地位頗重甚至超越了任何一位宗室親王,高湛就連對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不及此人一分一毫,真是讓世間人好奇此人到底是何尊容!”
“所以即使與周國簽訂了協議也要偷偷摸摸地得到此人嗎?難不成你想以此人要挾大齊?”
聽到此處神誌好像突然就清醒了一些兒。與周國有了協議?是陳國?還是突厥?不對,剛才那人說他差點死在了我的戟下,我未曾與陳國交手過,這麽說絕大可能是突厥。對,應該是突厥,而且還是突厥可汗木杆,難怪我覺得聲音耳熟!
“哼!你不用以五十步笑百步!一邊刺殺宇文邕,一邊又同與周國有協議的突厥暗地裏來往,咱們彼此彼此!”
轟的一聲,木杆的話讓我頓時覺得太陽穴發疼。他不用再說得更明確,我已經知道另外一個人是誰了。已經知道將我迷昏後綁放在箱子裏的人是誰了!非殺了他不可!
“哼!廢話少說!你我各取所需就是!不過,對我的要求你做不到就休想看箱子裏的,更別說今日將人帶走!你應該知道想要來硬的是不可能如願的!總之,信不信隨你!反正如你所說,想要他的人可不止你一個!得到了他無疑手裏就捏住了大齊的命脈!”
“……”
一下子安靜起來,難道是我又開始昏迷了嗎?所以才什麽都聽不見了嗎?該死的!我怎麽會忘記了曾經被這種藥物蒙過?就是因為那次也是第一次被同樣的藥物迷昏才認識驁義的。他竟然敢對我用第二次,而且還是將我塞在箱子裏,更可恨的是竟然拿我當籌碼和突然人做買賣!該死的家夥,他真以為我不會要了他的命嗎?所以才忘乎所以做出這種殺他百次都不嫌多的蠢事來嗎?
“一言為定!我會辦到,所以這個人隻能是我的!”木杆憤憤地沉聲道。
“當然!對我來說,你是最好的買家,隻要你開出價錢是我想要的,他自然是你的!”
你會為你今日的話而後悔!耳裏傳來驁義商人般的套語,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會讓這個混蛋不僅僅是後悔而已。
“哼!那告辭了!”木杆冷笑道。
“不送!”驁義亦是冷冷地回道。
一時間靜了下來,正當我在想驁義是不是也離開了的時候,輕盈地腳步聲卻一步步地朝這邊靠近,接著‘嚓’的一聲像是鎖被打開了,頭上傳來‘吱嘎’箱子被打開的聲音。昏迷中仍然能感受到射進來的光線,吸入肺裏的空氣也豁然清新。
“都聽見了嗎?其實也沒想特意瞞你!隻是不這樣做,你不可能變得這麽乖吧?”
他竟然還用這種若無其事的口氣說著這樣的話!
“你一定會氣炸了吧?但是我別無選擇,如果有其他的辦法是不會這樣做的!”
不是‘會’,而是早就很生氣了!同時也覺得可笑,沒想到一直就未掉以輕心提防的人竟然會如此出其不意地擺了我一道,而且還是掉入同樣的陷阱裏,怎能不讓我懊惱?
“肅,再等等吧!現在…還不能讓你醒來,但是我不會傷到你,所以不會再對你用會刺激到腦部神經的迷藥,但是還不能醒來,隻能……”
呃?原來我能思考、能聽到聲響是因為驁義沒有對我用迷藥的幹係,他隻是用了會讓我身體機能暫停的藥物。唔?什麽?他想幹嘛?
隻覺頭被托起,下顎被鉗住,接著嘴唇就被什麽給堵住了。
唔…是唇,不屬於自己的唇!柔軟而溫熱,不似高湛的那般冰冷卻讓我胃裏一陣翻騰,一股冰涼的液體滑進了喉嚨涼入心底,身體卻變得更加地虛無,輕飄飄地就像隻剩下了靈魂在空氣中流離。
“這個樣子的你真是美得攝人心魄!隻可惜是男人,若是女人…我想,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舍得將你給他!”驁義一邊將我的頭輕輕放下,一邊用著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口氣說著。不過,即使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我也同樣的想殺了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麵露殺氣的樣子也很難讓人不得不被吸引?所謂的修羅之美,應該說的就是這種嗜血的邪魅之美吧?”
驁義打趣地說道,可我卻未有半絲半毫地覺得這句話幽默,因為此時我隻有想將他生吞活吃地憤怒。
“這樣會讓我誤會哦!”
呃!?他說什麽?誤會!?
“你這個樣子…會讓我誤會喲!”
驚覺一隻手輕輕劃過我的臉龐,停在耳際的發絲處,被細細揉\\捏地發絲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是隻會痛心他的背叛嗎?你說過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唯有他不會背叛你。可是如今他卻背棄了你,所以除了他也就不會因為別人的背叛而痛心了吧?”
他…說的是,斛律恒迦!哼!他未必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以為自己什麽都看得透嗎?以為自己真能看透了我,以為我因為斛律恒迦的背叛而被傷得支離破碎嗎?狂妄的家夥!既然想要嘲笑我,又何必要用這樣語氣呢?讓我這麽容易就聽出他語氣裏的自嘲,他到底是要嘲笑我,還是他自己?
“其實我……”
“首領!”
“嗯?!何事?不是說過進來之前要先敲門的嗎?”‘吱嘎’的一聲,光線變暗了,他們說話的音量也逐漸變小了。
驁義好像是想要跟我說什麽,卻被突然闖入的手下打斷了!但是他責備手下的口氣讓人聽起來卻很奇怪,明明是在責備但又像來得正是時候,仿佛很慶幸被人打斷了他準備想要說的話一般。
“屬下知錯!”
“算了!到底何事?”
聽起來,驁義似乎深深地吐了口氣。
“是這樣的,剛才有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兄來報,說是……”
“等等!”
“呃!?”
“出去再說!”
驁義突然打斷那人的話,不一會兒又響起了關門的聲音,耳朵裏也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的傳入了。
我到底還有持續這樣多久?雖然並不感到有什麽害怕,但卻很不喜歡這種什麽都不能做、動也不能動的,就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空氣不流暢的箱子裏。其實我也知道,即使再不喜歡也不及於是,因為現在的我的確是什麽也不能做。不,隻有一件是能做的,也是隻能這樣做的事情,就是就這樣什麽也不做的等著!
等別人來救嗎?當然不是!而是等著他接下來怎麽做,驁義接下來的行動將會是我改變這種處境的契機,如果他什麽都不做才是會讓我處境更加窘困的事情。因為有這樣的一句話,什麽都不能做的話,那就什麽都不要做。因為等待他人的就是在為自己創造機會!
而且,我也根本就不用擔心有沒有人來營救!因為被我選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輩,若如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就沒必要再繼續留再我身邊。雖然我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驁義劫走的,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我自己也大意了,沒有察覺驁義竟然悄無聲跡地尾隨我到了石鎮,更沒有想到水裏竟然會被他下了藥。如此不露任何蛛絲馬跡地行動,他驁義真是費了不小的心思和籌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