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死亡邊緣(十六)
沙鷹堡
遠遠地就看見一碩大地、石雕大字,雖然是從兩壁懸崖的小道看出,但仍可見一斑,何況‘沙鷹堡’三個字已經表明了它的麵目。
“想不到這裏就是沙鷹堡!”身後的驁義忍不住小聲低歎。
是啊!沒想到,自己會有身處其地的時候。
沙鷹堡,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堡壘。裏麵到底有多大,無人得知,因為沒有外人能活著出來。從它地處的地形就可以明白為什麽官府屢屢對它無計可施,通往堡裏的通道就隻有這條處於兩峭壁之間的彎曲小道,就是官兵能進入小道也無法安然通過到底堡前。因為站在堡裏的哨塔上就能清楚的看見小道上的一切,在官兵還未來得及進攻恐怕就被從堡裏飛出的箭射死。這狹長的、最多隻能容下三匹馬並行的小道會是想要攻打它的官兵的葬身之地。
沙鷹堡據說是由三位當家共掌,無人知道他們三人的真正來曆,隻知道他們並非血親兄弟,大當家名叫白子禮,二當家名叫崔淩雲,三當家名叫霍遠莫,三人在十年前的天保年間因為一夜之間血洗沙鷹堡後占為己有而名聲大震。血案發生後,當時的官府也曾多次攻打沙鷹堡可都是無功而返,甚至是損失慘重。十年裏,白子禮三兄弟帶領手下無惡不作,燒殺搶掠幾乎是家常便飯,特別是朝廷錢物也不在話下,成了朝廷最頭疼的對象。
依此情形看來,眼前的‘老大’便是傳聞中的白子禮,‘老二’即是崔淩雲,‘老三’霍遠莫。
“看來,這次我們遇到強手了!”驁義湊上前來,將下巴低在我的肩上。
“怕了可以回去!”
“呿!狼窩都已經進了,哪還能是你想回就回得去的?”驁義小聲嘟囔著。
“喂!你嘀嘀咕咕些啥?有什麽就說大聲兒點!”‘老三’霍遠莫不悅地大聲吼道。
“呿!要能讓你們聽見的,幹嘛還這麽小聲兒?”驁義很少忍不了的說道。
“哼!你是心裏有鬼,怕被人聽去吧?”霍遠莫不依不饒地說道。
“這些床第之歡的情話自然是隻能說給愛人聽,你要是想聽,我當然是不介意讓你聽見。隻是,就擔心我的‘心肝’害臊哦!哦?”驁義故意加重了‘心肝’二字,冷得我又起了雞皮疙瘩。
“呃?!”霍遠莫還真像是被驁義的話咽住了的樣子,哽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笨蛋!吃了一次虧還沒長記性!”‘老二’崔淩雲忍不住白了眼霍遠莫。
“行了!馬上就要到了!”‘老大’白子禮沉聲道。
“哼!駕!”霍遠莫狠狠地瞪了一眼崔淩雲,騎馬向前,追上前麵的白子禮。
“笨蛋也會生氣!真難得!”被霍遠莫瞪的崔淩雲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朝前麵騎去。
“喂!不要認為我什麽都不說,就是準許你考得那麽近!不想死就離遠點!”
“呃!你也太不客氣了!不管怎樣,我們現在是情人吧!”
“我的情人可是要付出很多東西的哦!”側臉冷笑瞥向下巴低在我肩上的驁義。
“嗬嗬!我是開玩笑的!做戲!做戲!嗬嗬!”驁義彈開下巴,訕訕笑道。
“喂!你們兩個怎麽還不跟上來?”
“走吧!駕!”看了眼突然掉頭向這邊望的崔淩雲,抓了抓韁繩向他們騎去。
“大爺回來了!”
“當家的他們回來了!”
“快開城門!當家的回來了啦!”
“……”
“噢!可真是熱烈的歡迎儀式!”
“是不是比你臨幸紅花巷更加的隆重呢?”吃吃地輕笑道。
“嘖!你就詆毀我好了!”驁義說話的表情雖然不悅,但是語氣裏卻聽不出有什麽不高興的。
誒?轉開臉卻對上霍遠莫一雙疑狐的眼睛。
“嗬!別介意!他是在吃醋呢!”
吃醋?別得寸進尺!
嘴角略過一絲邪魅的笑,雙腳狠狠地踢了下馬腹,‘嘶’的一聲長叫,馬兒驚起,前蹄抬了起來。
“啊!”“哎呀!”
背後一陣涼快,一陣驚呼後,馬兒在我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哈哈……”“摔了個四腳朝天,像隻王八!哈哈……”
“哈哈……”
“哈哈……”
緊跟著霍遠莫的誇張狂笑,一聲聲放肆的笑聲驟然響起,回響上空。
從進入堡裏開始,無意間在留意堡裏的地形布置。
“好家夥!挺宏偉的嘛!”
瞥了眼身旁小聲感歎的驁義,雖然不滿他靠我這麽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是的實話,整個沙鷹堡隨便與哪個王府比起來都是不分上下。我想,這應該是白子禮占為己有後在原本建築就宏偉的基礎上又加以擴建和維修的原因吧。
“肅,你看!”
“嗯?”我順著驁義的視線望去,發現堡裏的守衛手裏持的兵器都是用生鐵打造,而且與朝天軍隊兵器似乎看不出什麽不一樣。
“兩位!大爺差我來問,你們要不要先去梳洗?”
“唔?”仔細一看,是剛才從外麵回來的兩外兩人中的一人。
“哦!有勞了!”驁義麵無表情的說道。
“呃?那……這邊請吧!”
可能是因為驁義突然轉變的表情讓他愣了一下。
“請進吧!這裏是二位的房間!”
“沒有其他的房間了嗎?”皺了皺眉,看了眼房間。
“咦?對這裏不滿意嗎?我可是聽從老爺的吩咐找了間最幹淨的啊!”
“嗬嗬!小哥!他的意思是不想與我同屋!”驁義壞壞地笑道。
“什麽?你們不是那種關係嗎?再說了,我們可沒功夫再幫你們打掃另一間房!”那人將‘那張’說得極重,有些陰陽怪氣的。
“哎喲!咱們就既來之則安之吧!”驁義說著搭上我的肩,痞笑道。
“哎喲!”那人突然打了個冷戰。
“咦?這個天氣會冷嗎?”驁義驚奇地叫道,盯著那人看。
“沒、沒事兒!”那人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子,臉別向另一邊。
“哦!”驁義拉長了聲音。
“那、那我就先走了!一會兒會有人給你們送水和吃的來!你們不要亂跑!”那人表情很不自然的說道,眼神也是左右閃爍的。
“可以拿開了吧!”
“咦?什麽?”驁義疑道。
“嗯?”側臉瞥向搭在肩上的手。
“啊!你說這個啊!”驁義急忙抬起手,“嗬嗬!我以為你忘記了呢!”
“但願你沒有忘記它的存在!”我冷笑道,冰冷的眼神透著淡淡的笑意,更是顯得有些詭異。
“嗬嗬!嗬嗬!”驁義幹笑兩聲,“房間還真不錯!”說著抬腳邁進了房間。
夜裏,整個沙鷹堡就像一座死城,偌大的堡裏聽不見半點聲音,就好像死了般的沉寂。
“這裏的人都睡得那麽早嗎?”驁義疑狐的湊近窗前,打開一條細縫朝外麵望。
“奇怪!外麵除了站得像石雕的守衛,怎麽一個鬼影都不見!”驁義嘀咕著,扭頭朝我看來。
“你不是來查東西的嗎?怎麽一直幹坐著?”驁義邊說著,邊走了過來。
“查不查都有了結果!剩下的不是在這裏查就能知道的!”放下手裏的杯子,無聊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還以為和你來,會有什麽有趣的發生,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以靜製動!沒聽說過嗎?”又瞥了一臉不滿的驁義一眼。
“你還真是冷靜得可怕!”驁義也坐了下來,拿起個杯子,提起茶壺往杯裏倒水。
“肅!”
“嗯?”
“你果真覺得他們跟你們的親王被殺有關?”
“嗯?”哼!好一個眼明的家夥!
“嗯!不是明擺著嗎?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和能耐!”
“要不是你們內部出了奸細,就算他們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入室殺人吧!”驁義喝了口水說道。
“哼!誰知道呢!”輕哼一聲,莫測地看了驁義一眼。
“咦?怎麽從進了沙鷹堡就沒感覺到那條看門犬?”驁義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麽,驚道。
“嗯?羲?你也太不客氣了吧!他可不是狗!”半眯眼睛看向驁義。
“呃?但是真的很像啊!”
“哼!”“他不是!”
“嗯?”驁義驚訝地望著我。
“他不是任何人能叫‘犬’的人!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嗎?”邪魅的淺笑,看向驁義。
“啊!?”
“所以,不要讓我再聽到你這樣叫他!”定定地看向驁義,邪魅的眼神裏透出詭異的笑意,我知道自己是在威脅驁義。
“他怎麽沒發覺你的可怕呢?”驁義抽了一口氣,說得有些無力。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自己早就知道了呢!”
“那他就是有被虐症!”驁義嘟囔著,撇了撇嘴。
“誰知道呢!”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懶懶地說道。
“有人!”
“嗯?”當我反應過來,屋裏的燈已經熄滅,漆黑一片。